哪里似乎是性格开朗，说话风趣的人更能令人产生好感，很遗憾秦琅两者都不是。而尔逊在历经过一切，到了这个年纪反而更爱看事物的本质，于是意外的对秦琅印象不错，因为两人间沟通的问题，尔逊还特地学了几句简单的中文。渐渐地，秦琅也开始试着主动和尔逊交流，随身带着词典，组织语言遇到不会说的单词时，秦琅会从词典上找出来指给尔逊看，尔逊也会当场告诉秦琅正确读音。

  秦琅的学习能力很强，会了的东西基本不会再忘。有语境，加上他自己足够努力，语言问题终于不再是障碍。

  苏锐带他来这里不是为了领略异国风光，尔逊在众人心目中不仅仅是导演那么简单，他更像是艺术家，每一部作品都是值得人藏的艺术品，在他身上学到的经验和知识，不会是哪本书上能随意看到的。

  当然，书本上有的，尔逊也不会特地去说，他更多做的是引导，像“秦，你应该这样，相信我，这样才是正确的”这种话，一次都没从尔逊口中出现。

  想要在但时间内将尔逊毕生的学识经验都学到，是不可能的，尔逊本人比谁都清楚这点。他能做的只有给秦琅一根鱼竿，告诉他什么样的河里鱼会多，鱼饵用哪一种效果更好，至于秦琅能用鱼竿钓起多少条鱼，在这一过程中是否有发现了更好的法，都不是尔逊能左右的。

  圣诞节这天，尔逊依旧是在庄园里度过，除了庄园里的三个佣人，他的子女们也来看望他。尔逊的夫人在十年前因病去世，直至今日他仍旧孤身一人。面对媒体的追问，尔逊是这样说的：“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她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这样一番言论，有人钦佩，也有人不理解，但尔逊一直独身至今，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尔逊一家团聚了，在他们发出热情邀请，希望一同共进晚餐时，秦琅拒绝了。他接到了苏锐的电话，说给他准备了一份圣诞节礼物，要他自己去找。

  秦琅的心跳快了几拍，在电话的那头，他听到了教堂唱诗班的吟唱。

  这似乎是最好的提示，秦琅挂了电话和尔逊先生打完招呼便出了门，要去的正是送苏锐离开法国那天，两人在去机场路上看到的教堂。

  苏锐站在教堂门前，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法国的街头到处洋溢着圣诞带来的喜悦，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等待也变得不那么漫长了。

  他正兀自望着前方，却没发现身后有一把伞撑到了他的头顶。

  “终于有机会，给你也撑一回伞。”秦琅在他身后这样说着。

  苏锐一下子就想到中秋节那天，在桂花树下把人捡回去的情景，缘分真就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们这次不打伞。”

  秦琅不问缘由，依言乖乖把伞了起来。

  雪花落在两人的肩上，头上，很快白了一片。

  秦琅看着苏锐，没忍住笑了出声：“眼镜也白了。”

  苏锐摘下眼镜，放进口袋里，顺便牵住秦琅的手：“我看不清路，可别把我弄丢了。”

  秦琅将他的手握得很紧：“不会放开。”

  秦琅果真说到做到，两人牵手走了一路，眼看要撞到电线杆上，秦琅硬是拉着苏锐拐了个弯。

  漫无目的逛完一圈后，两人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雪水融化后打湿的衣服被两人在浴室脱下，水声掩盖了那些暧昧话语。

  第二天一早，秦琅接到了尔逊带着关切的电话，担心他一夜未归是否遭遇到什么意外。

  秦琅和身边苏锐互相对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像做错事还被家长抓了现行的孩子，有点心虚。

  两人拾完回到尔逊的庄园，正在用早餐的尔逊看到两人的状态，什么都明白了，理解的笑了笑，不再提此事。

  苏锐这次一直留到临近国内春节，这才和秦琅一起向尔逊辞别。尔逊让苏锐向家人带去他的问候，别的没多说，继续打理着他花园里的花朵。

  庄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回到国内，没多久便是除夕。苏锐还在苦恼今年春节应该怎么过，得知他不回家的秦琅已经兴致勃勃把年货的清单列出来了。

  “今年我们一起。”

  平淡无奇的话，却让苏锐整颗心如同浸泡在温水中，他望着秦琅被笑意点亮的眼睛，也跟着笑了：“好，今年一起过。”

  除夕的前一天，浓郁的节日氛围染遍大街小巷。

  喜庆热闹的音乐，应景的对联，都成了节日里最好的点缀。

  往年这个时候，秦琅是极不愿出门的，这个本该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在母亲去世后，彻底和他没了关系。像现在这样，身边有个人，愿意陪他过春节，一伸手就能牵到，对秦琅来说足够奢侈了。

  “还有要买的吗？”苏锐主动将秦琅手里的东西分担一半。

  秦琅看了眼清单：“嗯……”

  “‘嗯’是有还是没有？”

  “有，”秦琅抬眼看向苏锐：“给长辈的年礼。”

  “长辈？”苏锐很快反应过来：“不用，买了也送不出去。”

  “怎么会，”秦琅把东西换到另一只手上，牵起苏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然后一起插进自己的口袋：“我才是真的想送，却没地方送。”

  这次轮到苏锐：“嗯……”

  在秦琅隐含期待的目光下，他叹了口气：“听你的。”

  正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有着冬日里最能让人感到舒适的温暖，无形中将直面未来的勇气传递过来。

  苏锐紧手指，秦琅的手既不细腻，也不柔软，指腹还能摸到一层薄薄的茧子，却神奇地令人不想放开。

  希望不只是今年，往后的每一年，都能在一起。

  回到家里，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暗沉，两人将买回来的东西分类归置后，秦琅问苏锐：“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都可以，我陪你一起。”苏锐跟着秦琅进了厨房。

  老实说，在厨房这种地方，苏锐帮不上什么忙。

  让他洗菜，洗到一半，菜叶全没了；让他切菜，看着比锯木头还劲。

  最后，秦琅塞给他一颗西兰花，让他坐到一边慢慢掰着玩去了。

  其实，不需要苏锐做任何事，秦琅在这片空间里能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很惬意。

  至于苏锐，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他只是单纯不想把秦琅一个人留在这里。

  饭是秦琅做的，苏锐提议自己来洗碗。

  事实证明，苏锐的技能点都加了在和生活无关的地方，秦琅眼睁睁看着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槽，打开水龙头，接着一阵兵荒马乱。

  两人份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