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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更新:2021-03-04 12:48      字数:2454
  ,连语调都平缓得仿若带了死气:“再送一壶庐山云雾并一些茶点来。”

  侍应诺,领命而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侍端着食案进来了,食案上头放着一壶庐山云雾以及三品茶点。

  这三品茶点分别是核桃软糕、柳叶蒸饺以及松子鹅油卷。

  颜已将矮几上的笔墨纸砚撤去,这茶点便摆在了矮几上头。

  萧月白执着竹箸,随手夹了个柳叶蒸饺送入口中,这柳叶蒸饺乃是咸菜肉丝馅的,甚是可口,他原本不觉得饿,由于应了颜陪其用些茶点,故而打算每一样都尝上一口,这一个柳叶蒸饺下肚,他却陡然生起了饿意来。

  颜一面吃着一只松子鹅油卷,一面下意识地窥望着萧月白。

  俩人且饮且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三品茶点用尽了。

  颜饮尽茶盏中残余的庐山云雾,微微仰首望住萧月白道:“先生,你今日与我一道睡可好?”

  倘若前一世颜这样与他说,萧月白定能欢喜地在京城布上一年的粥,但眼前的颜仅仅是二皇子,远未坐上天子之位,须要遵循宫中诸多规矩,君臣抵足而眠,共商国是,可称美谈,他与皇子同床而眠,却是逾矩了。且这拂雨殿又或许藏有内奸,他不过是一介无品秩的教书先生,恐怕护不得颜周全,若是他与颜同床而眠之事被旁人知晓了去,不知会惹来何等的流言蜚语。

  是以,萧月白只得摇首道:“这怕是逾矩了。”

  “昨日在大理寺牢中先生不是还抱着我睡么?”颜辩驳道,“为何今日便是逾矩了?”

  萧月白答道:“今日与昨日境况不同。”

  颜放下茶盏,伸手勾住萧月白的脖颈,以面颊蹭了下萧月白的锁骨,撒娇道:“先生,我有些怕黑,若无先生陪伴,怕是不得好眠。”

  见萧月白沉吟不答,颜蛮不讲理地道:“你吃了我的茶点,便须得听我的。”

  闻言,萧月白不觉失笑,入眼的颜已是十四岁了,全然是少年的模样,在天家这年纪算不得小了,颜的曾祖因先帝早崩,早在十三岁那一年便做了皇帝,随即娶了一后一妃,如今颜这副模样却似足了讨要不到糖吃而打滚撒泼的孩童,虽然摆明了不讲道理,于萧月白而言,却着实是可怜可爱。

  萧月白不得不屈服:“只今日一次,劳烦殿下抱我去床榻罢。”

  怕萧月白反悔,颜立刻揽住萧月白的腰身,将他打横抱起。

  幸而软榻与床榻算不得远,颜未多少劲,便将萧月白安稳地放下了。

  萧月白伸手解着自己的外衫,抬首见颜要将烛火吹熄,急声道:“殿下不是怕黑么?”

  颜回过首去,与萧月白四目相接,笑道:“既有先生在我身侧,我如何还会怕黑。”

  话音尚未落地,摇曳的烛火已灭了去,只烛芯灼还热着,除却窗台下被月光照着的那处,整个房间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颜便踏着这一片黑暗,走到床榻旁,解去外衫与中衫,仅着这一件亵衣,钻入了暖和的被褥里头,末了,摸索着抱住了萧月白的腰身。

  萧月白将颜揽在怀中,颜顺势往萧月白心口钻了钻,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先生。”

  萧月白顿觉心脏柔软得厉害,较适才的核桃软糕都要柔软上许多,遂将怀中的颜紧了紧,声若蚊呐地唤道:“阿……阿……”

  如今颜尚且年幼,虽与自己这般亲近,但到底不过是纯粹的依赖罢了,断无旁的情感,是以,萧月白便安心地做着教书先生,只唤颜为“殿下”。不知待颜再长大一些,到了情窦初开之时,是否会对他生出别样的情愫来?

  那厢,东方堪堪有一丝白光,周惬尚在熟睡,突地有一物自窗缝中直直地飞扑至他枕边。

  周惬猛然惊醒,环顾四周,见毫无异样,便趿了鞋匆匆开门而出,门外亦无不寻常之处。

  他又回到房中,捏起枕边那物,细细地端详了片刻,才展了开来。

  第23章一更起其十九

  周惬又回到房中,捏起枕边那物,细细地端详了片刻,才展了开来。

  这纸条尚未完全展开,周惬却听得一把迷迷糊糊的声音道:“相公,你今日怎地起得这样早?”

  出声之人乃是周惬的妻子唐氏,周惬与唐氏感情甚笃,唐氏嫁予周惬八年,俩人从未吵过嘴,唐氏相貌虽不出众,但性情温和,且颇为能干,将周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便是她陪着周惬从一介芝麻小官,坐上大理寺卿之位,美中不足的是这唐氏年八来不曾有孕。

  周惬将纸条拢在手中,俯下身去吻了下唐氏的发间,柔声道:“阿芜,我今日有公务要处理,须得早起,你勿要起来,再睡会儿罢。”

  唐氏低低地应了一声,因着实睡意未消,即刻又睡了过去。

  周惬直起身来,走到窗边,借着薄弱的晨光将纸条看了仔细,后又将纸条放入一暗格之中,才穿衣洗漱,急匆匆地坐了马车赶去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的守卫见周惬来得这样早,足足吃了一惊,才恭声道:“大人。”

  周惬摆摆手,便径直到了封存证物的密室前。

  颜卧房中藏有毒/药的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以及据王姝证言盛有毒/药由颜交予刘垣毒杀太子颜的白色瓷瓶俱在此处。

  周惬开了足有三把明锁并一把暗锁,这密室的门才得以推开。

  他走到那霁蓝釉白竹纹梅瓶面前,一手摊开掌心,铺覆上雪白的帕子,一手随即将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中的毒/药倒出了些在帕子上头。

  他将这帕子放在一桌案上,又取出另一张帕子倒上了白色瓷瓶中的毒/药。

  而后,他将两张帕子并排放着,细细端详,这两张帕子上的毒/药凭肉眼观来无论是颜色亦或是颗粒大小都并无不同,紧接着,他低下首去,轻嗅了下,未不慎吸入鼻腔,他极为小心,半晌后,他直起身来,面色肃然,有了定论:这两处毒/药的气味亦无不同。

  那纸条上头写的是毒/药恐已被掉包。

  周惬沉思须臾,将两张帕子分别打上结,揣着怀中,不紧不缓地出了密室。

  他吩咐心腹看紧密室,便上了马车,赶去上朝。

  散朝后,他去了御医院,特意避过刘御医,寻了宁御医。

  这两样毒/药原是刘御医验的,结论是这两样毒/药一致,但亦有可能刘御医早已被买了去,谎称这两样毒/药一致,为求万全,他便打算先央宁御医查验,待得出结论后,再央刘御医验上一验。

  宁御医见周惬前来,行过礼后,便自去摆弄自己的草药了。

  周惬将两张帕子在宁御医面前展了开来,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