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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更新:2021-03-04 12:48      字数:2448
  萧月白的食指,含含糊糊地道:“先生,你欺负我。”

  萧月白任由颜衔着自己的食指,双目端详着颜端丽雅致的眉眼,柔声道:“殿下这棋还下么?”

  “自然是要下的。”颜即刻松开萧月白的食指,气势汹汹地道,“先生,你莫要以为我怕了你。”

  因颜唇齿间尚有水晶桂花糕还未下肚,是以,他的声音略显含糊,不有损气势,实在可爱得紧。

  萧月白又取了一只桂花糕送入自己口中,霎时口腔中香气馥郁,甜意遍生。

  这一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月白便将颜团团围住了。

  颜赖皮地抬手将尚在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打乱,转瞬,他所执的黑子便成合围之势,将萧月白所执的白子逼到无半点退路。

  颜得意洋洋地道:“先生,你要认输么?”

  萧月白思忖半晌,落下一子,即刻破解了颜的合围之势。

  见状,颜胡乱地将云子所制的黑子与白子尽数扫落在地,继而整个人扑在棋盘之上,仰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住萧月白道:“不下了,不下了,每次都是我输。”

  萧月白一手支着下颌,一双桃花眼中俱是戏谑之意,眼角微挑,嘴角勾起些许弧度:“那我抚琴与殿下听可好?”

  颜思及方才萧月白的琴音,着实有些后怕,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听了,我怕先生的琴音惊到飞鸟。”

  萧月白点了下颜的额角:“那我与殿下再对弈几局可好?”

  颜顺势以额头蹭了蹭萧月白的掌心,乖巧地道:“天色晚了,先生可是疲倦了?”

  萧月白却是一口否定道:“我倒未觉疲倦。”

  闻言,颜站起身来,扑到萧月白怀中,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目道:“那不要抚琴,也不要对弈,先生说故事与我听可好?”

  萧月白怕颜从自己怀中滑落下来,扣住其腰身一提,待颜安稳地伏在他怀中,他才道:“好罢。”

  “从前有一个大臣,他初见当朝太子,便对其生了绮念,奈何那太子却不喜他,处处闪避,他为了迫使太子避他不得,遂用尽了计策坐上了丞相之位,而后太子登基为帝,他买人心,铲除政敌,苦心经营之下,终是权倾朝野,逼得天子不得不下嫁于他。”萧月白饮了一口大红袍,叹息着道,“他意图犯上,着实是罪大恶极,殿下,你若是那天子,会如何对付他?”

  颜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若是那天子,定当剪去他的羽翼,削了他的相位,将他贬为平民,留在宫中做粗使,令他一生不得好活。”

  萧月白早知自己上一世是用错了法子,已生悔意,但听得颜这样说,他的心口不由发起苦来,苦的不是倘若自己不死,颜会想尽法子折磨他,却是心疼颜被自己逼到了如斯地步。

  萧月白将颜拢紧了些,鼻尖霎时扑满了颜身上伽楠木的香气。

  下一刻,他却听得颜疑惑地道:“那大臣是女子么?女子又如何能为相?”

  萧月白唇角噙起一抹苦笑,本朝不兴男风,颜尚且年幼,如何会知晓男子与男子亦可相恋,亦可行云雨之事。

  许颜本就是喜欢女子,上一世才视他为无物的罢?

  倘若是如此,他这一世便摒弃情思,一心一意做颜的先生罢,助颜登上帝位,待颜不在需要他之时,他便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归隐,倒也是一桩美事……

  颜虽在他怀中,不曾稍离,颜的体温亦不断地透过层层软缎子熨帖在他的肌肤上,萧月白却忽觉有丝丝寒气自骨缝中挣了出来,沿着经络,蔓遍全身,下一瞬,他恍若不着片缕地置身在于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冷,每一寸肌肤皆起了白霜,每一滴血液皆凝固成冰,每一缕发丝皆结出了冰棱来。

  萧月白勉力凝了凝神,却提不起气来,近乎于蚊蚋地道:“那大臣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颜奇道:“男子也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么?”

  萧月白面上无点半人气,好似下一霎那便要断了气去:“情到深处,难以自抑罢。”

  颜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笑道:“假若那天子生得有先生这样好看,有男子喜欢倒也不稀奇。”

  话音还未落地,颜想到了甚么,仰首望住萧月白,蛮不讲理地道:“旁的男子可以喜欢先生,但先生决不能喜欢旁的男子,先生可是说好了要做我一辈子的先生的。”

  听得这话,萧月白复又活了过来,一双桃花眼中水光盈盈,一口应道:“好罢。”

  颜得了承诺,欢喜地从萧月白怀中跳了下来,一手贴上了萧月白的腰身,道:“先生,我抱你进去歇息罢。”

  萧月白方要说还是用轮椅罢,却听得一侍禀告道:“韩贵妃驾到。”

  “韩贵妃”这三个字击打在颜双耳,使得颜面上的神情全数敛了起来,他回手,在萧月白面前坐了,端起茶盏来,面无表情地饮着大红袍。

  大红袍已浸透了冷意,滑过颜的咽喉,落入腹中,冷意更盛,似乎将他内里的脏器都冷却了去。

  这韩贵妃不是好相与之人,颜虽是她亲子,她待颜却甚是冷淡,上一世,韩贵妃更是与韩家合谋,意图谋朝篡位,不知眼下所为何来?

  萧月白抬手在颜端着茶盏的右手手背上轻拂而过,随后,亦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大红袍。

  少顷,韩贵妃与其贴身侍女便行至了颜与萧月白面前。

  颜起身行过礼,后又淡淡地道:“不知母妃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萧月白因双足尚未痊愈,不便起身,只恭声道:“见过贵妃娘娘。”

  韩贵妃貌美惊人,身姿妖娆,纵然年过三十,容貌亦未有半点折损,反是更添风韵,她身上的衣着华贵逼人,头上的珠钗与金步摇在月色下甚是扎眼,这金步摇工艺制,因实在大得过分,显得有些喧宾夺主,长长的金穗子在她动作间摇晃不定,闪着光亮,若是换作姿色普通的女子,怕是只这一支金步摇便能衬得其粗陋不堪,但于韩贵妃而言,这金步摇不过一寻常饰物,难以夺去她半分风采。

  韩贵妃面含怒气,抿紧了红唇,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朝着颜扬起手去,她用了十分的气力,这一巴掌下去,定然能将颜打得唇角绽裂。

  颜背脊笔直,丝毫不闪避,却是萧月白一手撑着棋盘,一手挡住了韩贵妃,肃然道:“贵妃娘娘,你何故要动怒?”

  韩贵妃回手,侧首瞧着萧月白,轻蔑地道:“萧月白,萧先生,我道你三元及第,本事不小,才了心思求陛下将你赐于我这逆子做先生,未料想,你身为他的先生,不但未教好他的学问,甚至还任由他闯出了这般的弥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