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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更新:2021-03-04 12:51      字数:2450
  昵些该如何亲昵。

  第67章承其十九

  师远虏早在十一岁那年便随其父征战沙场,之后更是屡建战功,未及弱冠,他在军中的威望已远超其父,十九岁之时,其父战死沙场,他便被文帝封作了将军,接替了其父之位。

  因他生得眉星剑目,身材高大,又有赫赫战功,前途无量,欲要与他结亲之人数不胜数,韩家便是其中之一,彼时,韩贵妃之兄韩昀有一女,堪堪及笄,才貌出众,韩贵妃便起了要将这侄女嫁予师远虏,好将他笼络为韩家所用的心思,可惜师远虏却极其不解风情,全然不理会韩贵妃派去说亲之人,一听闻边疆有外敌来犯,便匆匆赶了回去。

  其后,这侄女生得是愈加美貌动人,韩贵妃为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决定要将这侄女的美貌利用一番,以获得更多的圣宠,侄女不从,韩贵妃毫不犹豫地将其喂了春/药,献予了年近半百的文帝,这侄女便成了如今困于后宫的韩婕妤。

  韩贵妃记恨师远虏不识抬举,在文帝面前好生吹了一阵子枕边风,直指师远虏军功太盛,民间声望日重,甚至有边疆百姓只知有师将军,而不知有文帝,这师远虏终有一日定会犯上作乱。

  文帝对师远虏早有顾忌,但由于边疆吃紧,文帝纵然宠爱韩贵妃,亦不能全然听她所言。

  同时,太子颜的舅舅本在军中为师远虏副将,因一次延误战机致一万将士阵亡,被师远虏斩于阵前,以祭奠亡魂。

  赵家为报血仇,谎称是师远虏通敌卖国之故,才致将士惨死。

  其后,战事稍停,文帝连传三道圣旨召师远虏回京,师远虏却抗旨不尊,直到外敌退兵三十里才回了京去。

  文帝心知以师远虏的心性绝不会通敌卖国,但因他本就刚愎自用,见师远虏不将他放在眼里,愤恨不已,但他又怕外敌再犯,恐还要用师远虏一用,便只削去了师远虏的将军之职,并命他闭门思过。

  未料想,这师远虏闲赋在家,不过半月,便无端失去了踪迹。

  颜现下无人可依仗,萧月白要为颜将那遥不可及的皇位夺来,师远虏便是不可或缺之人,故而在颜与他还未出宫之时,他便命陆子昭暗中查探师远虏的下落。

  数月之后,师远虏的下落还未分明,这褚韫却是露了行踪。

  萧月白不管褚韫与其身后的师远虏所思为何,直接书信与褚韫,邀褚韫在适才那破败的酒楼会面,以玉蝶梅为信。

  而今师远虏终是在他面前现了身,萧月白端详着师远虏笑道:“师将军,此处说话恐有不便,不如我们到师将军的住处一叙可好?”

  见萧月白毫不客气地直言要去师远虏的住处,瞧来不过垂髫之龄的褚韫怒道:“萧月白,你未太过得寸进尺了罢?”

  萧月白的唇角勾起笑来,全然不理会褚韫,反是朝着师远虏:“敢问师将军意下如何?”

  师远虏扫了褚韫一眼,便走在了前头。

  萧月白俯身拣起适才跌落在雪地中的两把匕首,客气地交还予褚韫,又撑开靠在墙面上的伞,便与颜一道随师远虏与褚韫而去。

  颜年纪尚小,却曾听过师远虏的威名,无须思索,对于萧月白的用意便已了然。

  他一脚踩在一处厚厚的积雪上,见积雪没过了脚腕子,又见不远处的师远虏几近踏雪无痕,暗叹了一句:这师远虏着实是一身的好功夫,才仰首去望萧月白。

  萧月白咽喉处的破口不深,已不再淌血了,因颜方才的一番舔舐,血痕全数落进了颜唇齿间,现下瞧来除却衣襟处可怖的血迹,只破口处有些许嫣红。

  颜的左上臂与萧月白的右下臂相贴,颜心中一动,右手手指便仿若一株朝颜似的攀援一般地潜进了萧月白的衣袂之中,栖息在了那温软的肌肤上头,汲取着体温。

  萧月白但笑不语,略略垂首吻了下颜柔软的发顶,便任由颜动作。

  碎雪尚未停歇,天寒地冻,俩人吐出来的俱是白气,颜的面颊冻得生红,手指更是冷得僵直,熨帖在萧月白右手手臂内侧的左手不多时便热气蒸腾,而那右手却只能可怜得蜷缩在衣袂之中。

  倘若不是身在外头,倘若不是有师远虏与褚韫在,颜定要将那右手也探入萧月白衣内取暖。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之后,四人便到了师远虏的住处,师远虏住在一处农舍,有一小院,院中果真盛开着一丛骨里红梅,骨里红梅不畏落雪,迎风摇曳着,甚为扎眼的大红色花朵映在众人眼中,富有张扬的生命力。

  师远虏邀萧月白与颜在一方桌前坐了,又命褚韫去沏茶。

  褚韫因被不会武功的萧月白一连夺去了两把匕首,遂不喜萧月白、颜俩人,他磨磨蹭蹭地将竹篮中的数枝骨里红梅在一青瓷花瓶中插了,才转身去庖厨烧水。

  师远虏开门见山地道:“敢问二殿下与萧先生千方百计地寻我所为何事?”

  萧月白坦诚地道:“我与二殿下寻将军乃是为了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师远虏扬声一笑,“萧先生当真是口出狂言,如若被旁人听了去,怕是不出三日,萧先生与二殿下,便没有性命在了。”

  萧月白觉察到颜一张喜怒难辨的脸上稍稍有些松动,便将手覆在了颜垂于身侧,有些紧绷的左手之上,才含笑道:“我笃信师将军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才直言相告,还望师将军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师远虏淡淡瞥了眼颜,道:“我被削去官职,主因虽是陛下忌讳我功高盖主,但我听闻二殿下的母妃韩贵妃亦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二殿下,你母妃构陷于我,你我是为仇敌,我为何要助你夺取帝位?”

  颜面无表情地道:“我母妃所做之事与我有何干系?她之行为全为利益所驱使,你损了她的利益,又驳了她的面子,她心如针尖,自是不会放过你。而我却是不同,我久闻将军威名,对将军极为敬仰,纵然将军现下矢口拒绝,我亦不会对将军有半点不敬,更不会记恨将军。”

  实际上,韩贵妃遭师远虏拒绝亲事之后,为了出气,直将颜好生责罚了一顿,她命人将颜绑到床榻之上,剥干净了衣裳,亲手执着竹鞭子,将他的后背鞭挞得无一块好肉,又亲手在伤口上抹上剁碎的辣椒与火上烤过的粗盐,疼得素来静默忍耐的颜痛吟得嗓子都嘶哑了,这顿责罚使得颜足有十日起不得床来。

  其后,韩贵妃虽一时兴起命人为颜上了上好的膏药,但后背的新伤却与陈年旧伤一道纵横交错地附在了他的肌肤之上,难以彻底痊愈。

  这是颜最后一次遭韩贵妃这般重责,不久后,他便独自搬去了拂雨殿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