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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更新:2021-03-04 13:01      字数:2440
  到了桌案前,这桌案上头原本摆着笔墨纸砚以及一些书籍,现下这些物什都被拾到了一旁,只余下西湖鱼羹、东坡扣肉、猪肉芹菜虾饺、芋头酥以及米饭、竹箸、调羹。

  “好吃。”颜一面用着西湖鱼羹,一面往嘴里头塞着米饭,吃得很是狼吞虎咽。

  萧月白哭笑不得地道:“阿,我是饿着你了么?”

  颜双颊滚圆,含含糊糊地道:“先生,你也吃。”

  萧月白夹了一块东坡扣肉到颜碗中,软而不烂、色如玛瑙的东坡扣肉一栖息到雪白的米饭上头,萧月白却竹箸一动,转而送到了自己口中。

  颜执起竹箸,方要去夹,却落了个空,霎时委屈得双目水汽蒸腾,他索性将竹箸一放,侧首吻住了萧月白。

  萧月白明面上任由颜争抢他口中的东坡扣肉,暗地里却故意将一碟子芋头酥藏到了身后。

  “从先生口中夺来的东坡扣肉果真好吃得紧。”颜赞叹了一声,端丽雅致的眉眼上尽是得意之色。

  只他还未得意多久,便发现桌案上头的芋头酥竟然不翼而飞了,他不由变了色,登地俯下身去,往桌案底下张望,桌案底下空无一物,他又站起来,绕着桌案转了一圈,甚是疑惑地道:“我的芋头酥去何处了?若是摔在地上了,应当会发出声响才是。”

  萧月白见状,坏心地不将芋头酥交出来,反而利落地将颜戳穿了去:“阿,你不是双腿酥软,起不得身么?”

  颜一时间将芋头酥抛之了脑后,强词夺理地道:“我适才不过是勾住了先生的脖颈,又让先生抱我过来,最后点了点头,我可从未说过我起不得身,先生你勿要污蔑于我。”

  “却原来倒是我会错意了。”萧月白不再理会颜,不紧不缓地依次用了一只猪肉芹菜虾饺、一碗西湖鱼羹、一块东坡肉。

  颜以为自己当真惹萧月白生气了,赶忙扑到萧月白怀中,歉然地道:“先生,是我错了,我的双腿分明已缓过来了,我却为了让先生抱我而撒了谎。”

  萧月白将西湖鱼羹一让,得被颜蹭到了,却再无旁的反应。

  “先生,先生……”颜连声唤着,心里愈加惶恐,生怕萧月白再也不理会他,“先生,你要如何罚我都行,但你不要不理我,先生……”

  颜说着,眼角余光忽然窥见了一点萧月白垂着的左手,这左手虽被宽大的衣袂遮了大半,但其中的一点芋头酥却是溜了出来。

  颜从容地自萧月白身上爬了下来,面上神色未变,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吸了下鼻子道:“先生不理我,我也不理先生了。”而后居然发足狂奔。

  萧月白一怔,心绪大乱,将手中的芋头酥一放,起身去追,堪堪追出门外,却见颜立在门侧,得逞地笑道:“先生舍不得我走罢?先生可是着急了?”

  萧月白一把抱住颜,吻了片刻,才甚为郑重地道:“阿,我舍不得你走,我方才确实是着急了。”

  颜瞥了眼安放在桌案上头的芋头酥,大方地道:“先生所言甚得我心,那我便勉为其难原谅先生偷拿我的芋头酥了。”

  自己竟是被颜设计了么?萧月白勾唇笑道:“倘若我没追出来,你要如何?”

  颜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有了主意:“我要去让厨娘做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八珍玉食、山肴野蔌、珠翠之珍、珍馐美馔、炊金馔玉与我吃,我定要将先生吃穷了去。”

  萧月白哂然一笑:“阿,我倒是从未教过你要这般堆砌辞藻。”

  “我这并非是堆砌辞藻,而是起了强调之意。”颜理直气壮地道,“用以强调我要吃遍天下美食。”

  “原来如此。”萧月白不置可否地道,“炊金馔玉待鸣钟,可要我奏乐击钟为你助兴?”

  颜思及萧月白那一手平沙落雁的琴声,浑身下意识地一颤:“先生之盛情,我恐怕消受不起。”

  萧月白面露凄然之色:“我之琴声当真这般不堪入耳么?”

  颜抓了萧月白一只巧的手腕子,细细地咬了一口手背上的皮肉,胡扯道:“先生的琴声天下无敌,只我太过庸俗,欣赏不能。”

  萧月白年幼之时,因琴声刺耳,每每被父亲责罚,曾下了功夫苦练过,但纵然练到十指尽数被逼出了水泡,都未有半点进展,如今他的琴艺勉强较年幼之时好上了一些。

  幼年之时,他还曾与琴较过劲,为了练琴不休不眠,但时至今日,已然释怀了,他面上的凄然之色原就是作与颜看的,一听得颜夸赞他,他即刻笑逐颜开:“阿你直言自己庸俗,我便日日抚琴将你好生熏陶一番罢。”

  颜双唇微启,拒绝之语已窜到咽喉,他生怕伤了萧月白的心,拼命压了下去,双目一片湿润:“好罢。”

  萧月白见得颜这副又是乖巧又是可怜的模样,轻笑一声:“阿,我们继续用膳罢。”

  说罢,萧月白将颜打横抱起,又阖上了门,颜随即伸手抱住了萧月白的脖颈:“我喜欢先生抱我。”

  萧月白将颜抱到桌案前,方要放下,颜却是撒娇道:“我要坐在先生腿上用膳。”

  萧月白三分无奈七分甜蜜,依言而行,又盛了一晚西湖鱼羹一勺一勺喂予颜用了。

  颜用罢西湖鱼羹,亲热地蹭了蹭萧月白的面颊:“先生也饿了罢?我自己吃即可,先生且快些吃罢。”

  萧月白从善如流地取了只芋头酥吃了,而后用起了米饭来,他的双手穿过颜腋下,一手端着米饭,一手去夹东坡扣肉。

  还未待萧月白将一碗米饭用尽,因腋下的软肉被不时摩擦的缘故,颜心神动摇,所有的感官集中在了被摩擦处,连口中含着的芋头酥都忘了一干二净。

  萧月白瞥见颜手腕内侧伏着些芋头酥的碎末子,于是一把扣住了颜的手腕子,翻转过来,将上头的碎末子入了口中。

  手腕上头薄白的一层肌肤被略显粗糙的舌面舐过,好似穿透了肌肤直接触到了暗蓝色的静脉与动脉一般,颜的吐息猝然一滞,直觉得自己的性命握于萧月白手中,自己这具身子亦甚是欢欣雀跃地期待着萧月白的亲近从每一寸皮肉到每一缕发丝,从每一回吐息到每一次脉搏,从冲刷着血管的血液到击打着胸前的脏器……

  萧月白觉出了颜的出神,出言问道:“阿,你在想甚么?莫不是这芋头酥难以下咽?”

  良久,颜才回过神来:“先生,我之前极为羡慕行之有韩二夫人疼爱,但现下却是半点不羡慕了。”

  萧月白略略有些吃惊:“这是为何?”

  颜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望住了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因为先生喜欢我呀,假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