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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己      更新:2021-03-04 13:02      字数:2443
  谢。

  那萧月白当真颇有手段。

  师远虏思及此,回了思绪,他怕褚韫用力过度,伤了手,疾步行至褚韫身侧,方要抬起尸身的双足,却有一道闪电霎时将天穹切割成无数块,紧接着,震耳的春雷炸了开来,雷声堪堪打在耳畔,疾风骤雨便铺天盖地而来。

  雨水“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地面,将浓稠的积血冲散了去,一时间,窜入师远虏眼帘的每一处全数附着血色,无一处干净的。

  褚韫的双臂酸疼不已,他正拽拉着尸身,听得师远虏扬声道:“众将士,且先行避雨去罢。”便下意识地朝着师远虏望去,未料想,竟是从细密的雨帘之中窥见了一点银光。

  师远虏觉察到浑身湿透的褚韫双目圆睁地盯着自己身后,亦回过了首去,却见慕催年立于他三步开外,锋利的剑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

  若非由于雨声的遮掩,他决计不会这般轻易地便被慕催年近了身。

  师远虏心下一片清明,虽是不出他所料,但仍是失望至极,慕催年乃是文帝心腹,所作所为皆由文帝授意,想来文帝丝毫不念及他救驾的功劳,已然起了杀心,且他已剿尽了马匪,现下再无用处。

  他假若抵抗,反是坐实了不臣之心,只得束手就擒。

  他暗暗地朝褚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寻萧月白,又作出一副疑惑万分的模样望着慕催年:“慕将军,你这是何意?”

  慕催年却是厉声道:“师将军,你可是要谋朝篡位?”

  “要谋朝篡位的不是赵家么?”师远虏奇道,“我是听闻赵家意图谋朝篡位,特意赶来护驾的,怎地会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说罢,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褚韫逐渐被雨水淹没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褚韫无事便好。

  褚韫此去寻萧月白,倘若萧月白能有法子救自己一命,当真是件幸事,倘若萧月白救不得,许只能着自己稍后便至的五万大军威逼于文帝了。

  师远虏早就曾料想到会有此可能,故而令一副手率领五万大军紧随其后。

  那厢,不久前,颜被天边的一声春雷惊醒了,此刻,他整张脸埋在萧月白怀中,双手抱着萧月白的腰身,双足亦缠紧了萧月白的双足。

  萧月白伸手轻拍着颜的背脊,柔声问道:“阿,你可是怕打雷?”

  颜并不惧怕雷声,闻言,却是借此与萧月白更为贴近了些,又故意打起了颤来:“先生,我怕得很。”

  萧月白垂首吻了下颜的额角:“阿,你勿要害怕。”

  颜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软声软气地道:“先生,还差四百九十九下。”

  萧月白听得此言,便知颜是在扯谎,也不揭穿,反而去吻了颜毛茸茸的发顶,又道:“阿,抬起头来。”

  颜一抬起首,即刻被萧月白含住了唇瓣,百般吸允之后,那舌尖便没入了他的唇缝之中,其后轻轻地敲开了他的齿列。

  亲吻间,又接连不断有春雷乍响,且一声较一声震耳,这春雷声似极了元宵那日听过的烟花爆开之声,颜脑中忽而浮现出了一些甚为模糊的景象,这些零碎景象一现即逝,却逼得他的后脑勺发起疼来,而后疼痛蔓延开去,他直觉得整个头颅中的神经好似被甚么活物肆意牵扯着,下一瞬便要尽数断裂,他骤然意识模糊,低低地痛吟了一声:“萧相。”

  “萧相”这两个字因俩人唇齿相接的缘故,甚是含糊,纵然被萧月白吞入了口中,萧月白都未辨识出来。

  萧月白顿觉颜有异,立刻松开了他的唇瓣,细细端详着他的神情,心下焦灼:“阿,你怎地了?”

  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凝定心神,缓过了气来:“先生,很疼。”

  他捉着萧月白的手探到了自己的后脑勺,吸了一口气道:“方才这处很疼。”

  眼前的颜已是眉眼舒展,萧月白仍旧发问道:“现下还疼么?”

  “不疼了。”颜摇首道,“这本就是旧伤,已好透了。”

  既是旧伤,既已好透了,又为何会发疼?

  萧月白无暇细想,抬手擦去颜额角的一层细汗,又一把将他紧紧揽到怀中,心疼地道:“阿,你再歇息会儿罢。”

  “好罢。”颜仰首蹭了蹭萧月白的唇瓣,随后依次蹭了蹭下颌、脖颈、锁骨、心口,末了,安稳地伏在其萧月白怀中,低声道,“先生,我无事,你勿要为我忧心。”

  颜言罢,方才阖上眼去,却是陆子昭来报:“公子,师将军已被慕将军拿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卯时:5点到7点

  第108章二更转其十九

  慕催年拿下师远虏,想来是经由文帝授意为之。

  “子昭,我知晓了,多谢。”萧月白早有防备,仍旧抱着颜,不见半点惊色,却是颜低声道:“我父皇为帝昏庸,刚愎自用,从不觉自己有错处,反是日日惧怕旁人抢了他的帝位。先生,我们要如何才能救得师将军?”

  “陛下必然认定师将军率领一万大军进京另有所图。”萧月白揉了揉颜毛茸茸的后脑勺,“我们只须将师将军这罪名洗清便可。”

  颜被萧月白揉着后脑勺,舒服得发出一声如同猫儿般的咕哝声,半眯着眼,满足地磨蹭着萧月白的心口:“这罪名要如何洗?”

  “我自有办法,天日尚早,阿,你且再睡会儿。”萧月白从床榻上起得身来,不紧不缓地穿着衣衫,待穿罢了,又吻了下颜的眉心,才出得了门去。

  萧月白洗漱过后,询问陆子昭:“子昭,宫中情形如何?”

  陆子昭答道:“赵皇后自缢了,宫中已由慕将军搜了几遍,应当不会有赵家余孽了,至于赵家家主赵曦等人已被押入天牢。”

  陆子昭方才说罢,却见得骆颍匆匆上前:“萧先生,外头有一孩童求见,自称乃是师远虏师将军的马前卒。”

  萧月白一听便知是褚韫,便令骆颍请褚韫进来。

  褚韫一身狼狈,仿若方才从泥水潭子里打捞出来似的,他惊慌失措地进得门来,在萧月白三步开外,却是一趔趄,萧月白抬手一扶,他堪堪站稳,面上的雨水不住淌下,头发胡乱黏在面上,瞧来甚是可怜,未及开口,却闻得萧月白道:“师将军之事我已知晓了,褚韫,你勿要忧虑。”

  而后萧月白又朝骆颍道:“骆颍,劳你带褚韫下去洗漱。”

  褚韫立在原地不肯走,眼巴巴地望着萧月白:“将军他……”

  “你若是着凉发热了,师将军他会担心的。”萧月白温言笑道,“褚韫,你且听我的,下去洗漱一番,再喝上一碗姜汤。”

  见面前的萧月白从容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