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怜了？不忍心了？”莫老看到平蠡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并不以为然。

  “这可还是一只幼崽啊，对你毫无威胁。”平蠡颤音道，这对于他来说，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面前就是一件最残忍的事情。

  “只要是敌人，不论大小，都得杀。”莫老的声音冰冷，非常的无情。

  他也没想要给平蠡多解释，有些东西是需要经历以后才会明白，现在说再多也无用。

  平蠡沉默着，心中无比的复杂，只要是敌人，就一定要将对方赶尽杀绝吗？他想不通。

  “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如果你不够无情，不够果断，早晚要被淘汰掉，这是现实，你要明白。”莫老又说道，他开始提炼红毛熊的血液和血肉精华。

  “我不懂。”

  平蠡感到微微的疲倦，突然对自己的目的有了动摇，前线数不清的杀戮不就是这样吗？比这里只会是更加的残酷。

  “以后就会懂的，现在不需要多想。”莫老很平静的开口。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没多久，红毛熊的血肉精华凝成一粒金丹，而血液精华则浓缩成一滴鲜红妖艳的血，当中没有一丝的杂质。

  “服下去吧。”莫老略显疲惫的说道。

  “我可以不吃吗？”平蠡目光低沉，他还没有平复过来。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我之前说过，路是你选的，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莫老一指点出，那滴血立刻化为数不清的血丝，钻入了平蠡全身上下的毛孔之中。

  “啊！”

  平蠡痛苦的发出大喊，他的身上爆发出金光，灵力波动随即散发开来，这是他在用灵术抵抗侵蚀进来的那滴血。

  “哼，矫情。”莫老看了面无表情，他再次点出一指，击散了平蠡的灵术，并且让他暂时不能施展灵术。

  同时，那些血丝迅速进入平蠡的身体，立刻化为晶莹的力量融入他的血肉当中，开始帮助他蜕变。

  “啊！”

  平蠡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那来自红毛熊的血脉力量开始淬炼他的肉身，使得平蠡整个人都被红光包裹着。

  一盏茶的功夫以后，平蠡才结束了第二次的蜕变。

  这一次他的蜕变更加明显，身上硬是蜕下来一层老皮，还排出了大量的污血，当他站起来时，可以惊奇的发现他长高了一截。

  “你现在算是真正的体修了，好好珍惜吧。”莫老说道，但平蠡依然面如死灰，没有吭声。

  下一刻，那粒金丹也化为千丝万缕的金光涌入平蠡的身体，让他刚刚蜕变完的身体迅速充盈强壮起来。

  “吼！”

  不管怎么说，这种感觉让平蠡舒服得忍不住发出呼啸声。他能够感受到那如血肉生长的感觉，让人浑身瘙痒难耐，却又无法用指尖触碰到。

  最终，平蠡彻底完成了这一次的蜕变，他的实力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感受到了吧，那种充盈的力量，那种一切在握的感觉，这一切，可都是属于胜利者的感觉。当你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强者，是踏着无数弱者的尸骨成为强者的。”莫老说道。

  这个时候，平蠡如果依然怜悯那死去的红毛熊幼崽的话，那就是对他自己心中那一丝存在的悲悯最大的嘲笑。

  “我明白了。”平蠡深吸了口气，心境已经渐渐平复了过来。

  “不，你还不明白，不要为了答案而给我答案，你要真明白，你就不是这种样子了。”莫老咧嘴一笑，这家伙总算了开窍了一点。

  “是。”

  “上路。”莫老手一招，让平蠡跟上。

  离开这里之前，平蠡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堆尸骸，然后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了片刻，这才追了上去。

  ……

  神明山当中没有日夜之分，让人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

  在昏暗的密林沼泽地中，莫老和平蠡碰到了兽族，这次倒不是他们主动寻找的，是对方主动偷袭。

  “后退！”

  莫老对前方沼泽地中冲出来的一条蛇蛟踢出一脚，不想那蛇蛟探出一只爪子，直接抓住莫老的脚腕，就要往水泽中拉。

  “老师！”

  平蠡惊呼，并未后退，他定了定神以后，立刻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投掷了过去。

  这石头对蛇蛟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言，但这为莫老争取了一个机会。趁着蛇蛟闪躲的刹那，他施展灵诀，化为一把无形的刀斩向蛇蛟。

  这次蛇蛟可不敢大意，迅速后退，放弃了将莫老拉入水泽的想法。

  “噗通！”

  蛇蛟钻入了水中，很快，水泽又有了变化，竟然冲天而起一道水柱，朝莫老背后的平蠡俯冲而来。

  “借体通神！”

  莫老施展出这一灵术，口中忍不住咳血，可见这一灵术对他的消耗有多么大。

  只见平蠡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虚影，看不清楚面孔，但刹那间使他的气息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

  平蠡立刻领会了莫老的意思，他一动，背后的虚影也一起动了。

  “归元掌！”平蠡轻喝一声，竭尽全力施展灵术，将背后虚影的威力演化到了极致。

  “嗡！”

  这股力量冲天而起，形成一只金色的手掌，将那落下来的水柱抵挡住。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水柱中冲出来一道影子，正是那蛇蛟。它已经幻化成了人形，正手持鱼叉杀向莫老。

  在它看来，这个偷袭是完美的，可以立刻解决掉最强的莫老。

  但莫老提前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可能会被它偷袭成功？

  就在蛇蛟杀出来的刹那，平蠡也动了，竭尽全力催动身后的金色虚影，让那金色虚影从蛇蛟背后杀过去。

  这是一个陷阱！

  蛇蛟立刻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积蓄已久的莫老与后方的虚影齐动，直接一掌拍死它结束了战斗，都没有任何的悬念可言。

  然后，那道金色的虚影与莫老融为一体。

  也就是这时，没了那股力量加持的平蠡被水柱给淹没了，他只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随水流冲走了。

  好在莫老反应快，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一颗树的树冠上休息。

  ……

  望着神明山远处的风景，莫老又看向还没有醒过来的平蠡，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算是他们师徒二人第一次联手吧，能够做到这样还真是需要一股勇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