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刺猬的肚皮上，一根刺也没有，柔软得连仓鼠的牙齿都能刺破。

  但是刺猬还是刺猬，动物们不知道它的弱点，只知道，他会扎人，只要碰到了它就会扎，不分敌友。

  吴亦凡越来越抑郁了，连迟钝的黄子韬都能感觉得出来。

  他和大家的交流，已经从一天几句变成了几天一句。

  除了节目效果，他已经很久没真正的笑过了。

  多年默契的队友，不需要说话就能会意，舞台上除了自我介绍也不需要他说话。除了工作上必要的对话，吴亦凡已经许久没有开过口。

  掉下巴的鹿晗逗不笑他，一肚子梗的气氛担当边伯贤也逗不笑他，就连快乐病毒朴灿烈也逗不笑他。

  他好像真的把神放到了宇宙，只留了肉体在地球上，掩人耳目，装作，吴亦凡还活着。

  “晗晗，陪我喝一杯吧。”

  这是吴亦凡在最近两个月内说的最有意义的一句话。

  鹿晗受宠若惊的又掉了次下巴，扔下了还饿着等他外卖的那群可怜的孩子，然后拿上啤酒，一路小跑的跟到了天台上。

  我的妈啊，吴亦凡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整整两个月了，两个月了啊！

  相比这个，那群嗷嗷待哺的崽子们，饿一顿有什么重要的。

  一边上天台，鹿晗越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场景，怎么那么像……交代后事？

  “晗晗”，吴亦凡闷了一口酒，“你虽然表面看着萌，其实我知道，你是个真男人。”

  “……？”这是……夸我？毒舌吴终于会说人话了？不可思议。

  被打击惯了的鹿晗早已经接受了‘晗晗’这个称呼，都懒得跳着脚反驳“劳资是京城鹿爷，纯爷们，萌只是我的表象”这样的话。

  可以吴亦凡居然夸他？慢着，怎么更像交代后事了……，他后背有点凉啊。

  “咳咳，那你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终于发现我纯爷们的本质了吧~”

  鹿晗调笑着把话题转开，不想让吴亦凡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接下来的可能不是好话。

  “晗晗，我把韬交给你了，反正你也有个吴世勋要带，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轰。

  韬虽然就比咱们小几岁，但是心理还没世勋成熟，胆子小的很，怕虫子怕黑怕鬼，没什么不怕的，还傻的要命，别人说点什么都信，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他洗澡喜欢找人陪，特别是后半夜，因为他总觉得浴室的镜子里会照出来鬼。

  你不用每次都陪他进去洗，站门口他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

  他腰上有旧伤，经常会疼，提醒他自己擦点红花油，红花油在我房间的药箱里面，你一打开就看得到。如果我那没有，就找俊勉，他一定有。

  他挑食的很，你让他多吃敬秀做的饭，少吃外卖。他虽然脾气很大，还有点王子病，但是骨子里很柔软，很喜欢撒娇……”

  “吴亦凡”，鹿晗打断了他，“这些你知道就行，告诉我有什么用，反正不是有你么”

  鹿晗慌了，他不想让吴亦凡说下去，即使猜到下面的会是什么。

  “你和他都是中国人，他韩语不好，也不太适应韩国的一些习惯，其他人对他再好，也毕竟隔着国度，隔着文化差异，还是交给你，我放心。”

  “吴亦凡！”鹿晗砰的一声，摔了杯子，事实证明，钢化玻璃也不是那么结实，照样碎了一地。看吧，只要是杯子，没有摔不碎的……

  “你特么跟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不要韬了吗？那孩子离了你会疯的！

  你对于他来说，能是我替代得了的吗！”

  “晗晗……，以后如果我不在，就别让人叫你晗晗了，这个称呼，就当做……是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吧……”

  “吴亦凡，你tm混蛋！……”

  鹿晗的骂声留在了天台上，吴亦凡已经侧身下了楼，他在楼下约了张艺兴。

  在咖啡厅的一角坐下，吴亦凡直接开口，长驱直入，

  “艺兴，答应我件事。”

  “什么？”

  “替我，守住exo。”

  “这个是俊勉的事吧。”

  “他一个人不行的，他又没有三头六臂。

  张艺兴，答应我。”

  “………好。”

  “吴亦凡，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为了俊勉。”

  “我知道。”

  “你，……保重。”

  “嗯。”

  吴亦凡转身离开，楼上有鹿晗，楼下有艺兴，他这下真无处可去了，呵呵，没想到他吴亦凡，也有今天这样狼狈的时候。

  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冷，尤其是晚上，刺骨的寒风穿透了羽绒服，刺进了吴亦凡的心里。

  对于韩国，他的挂念有三件事，一是大傻子黄子韬，二是exo，三是宿舍对面的面包店。

  那个面包店，是艺兴推荐给他的，然后他就喜欢上了那里。一练习结束，他带着黄子韬，鹿晗带着吴世勋，还有老常客张艺兴，就会来这里补充能量。疯子五人组用三国语言鸡同鸭讲，侃侃而谈。

  偶尔吴世勋的竹马朴灿烈也会来，那时候还没有边伯贤，朴泰迪也没被拐跑，还是走哪都跟着吴世勋的。

  那时候多好，只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老板娘会说一点中文，但是仅限于日常用语，她家的面包既便宜有好吃，别的店都涨价了，只有他家没涨。

  老板娘其实不是老板娘，她才是店主。但是她喜欢大家叫她老板娘，即使大家从未见过所谓的“老板”。

  有知情的人说，老板娘的爱人早逝了，刚开完店剪完就没了，死于癌症。这个店大概是她唯一的念想。让人叫她老板娘，自己骗自己，装作那个人还在。

  吴亦凡走进去，要了杯喝的。面包店快打烊了，老板娘很热情，送了一份新品的甜点，说是赠品，反正卖不完第二天也要扔掉，还不如趁热送给客人吃。

  “小伙子，可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老板娘知道他是艺人，还是当下很红的艺人，但是从未要求过跟他合照，也没要过签名，没要求过他给店铺打广告。把他当做一个很普通的客人，和几年前他练习生时候一样。

  真正看得开的人，不是雪中送炭，更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始终如一。

  “老板娘，我……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怎么了小伙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要离开韩国了，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敢再回来，物是人非，他害怕。

  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