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

  通讯频道中，珊的声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抖，刚刚从档案中得知的讯息正导向了一个超出常识的结果。

  另一边，藏身处中的李涡深吸了一口气，回应道。

  “该死，我们究竟碰到了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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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前。

  治安联合，光谱街分部，齐洛公司大楼，阿德勒办公室。

  “珊，不要不经允许私拿我的东西啊……‘色欲三号’可是我最喜欢的小玩意。”

  通讯频道中传来李涡的抱怨声。

  “‘色欲三号’？你的取名口味还是那么奇怪……”珊说道，“这不就是个远程操作终端吗？为了操作数据多层保险我就带来了。”

  在阿德勒的办公椅上坐好，珊从背包中拿出一个闪着蓝光的小盒子，在桌子上码好，而在其上数十层的中央机房中，有一个同样的小盒子正隐藏在大堆的数据线中，连接着某个插口。

  “这可不是一般的终端，我一般用它来和我的热情女粉丝进行零距离沟通，尤其是兔女郎社区……”

  “打住，我对你的爱好没什么兴趣。”放好终端，珊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三下。宽大办公桌中间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缺口，一个简易的书架升了起来。

  “我看看，《禅与义体维修》，就是这本。”珊抽出了其中一本小册子，用手翻开，取出其中某一页中被当做书签的数据卡访问卡。

  “噗……看来我的取名口味还不是最奇怪的……”

  珊将阿德勒的数据访问卡插入其上的读取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色欲三号’开始运作，蓝光向外投射扫过珊的全身，然后在珊面前生成了一个全息屏幕和键盘。

  “怎么不干脆插根线快些找完，你这样要浪费很多时间。”

  “使用数据线连接会被强制识别身份，原始的方法比较安全。”珊说道，接着她开始在浩如烟海的数据库中手动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光谱街，下三区，包括玫瑰碎片聚落在内的全部四个居住区之中都有铜蛇帮的踪迹，珊的印象中，这些帮派在治安联合数据库中的位置相当醒目，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但当珊真的去找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数据库的排列方式都已经大变模样。

  “模范市民自主创业？小偷痛哭改邪归正？都是些什么东西？”珊皱眉，放眼望去，整个数据库美好的宛如童话世界，哪里有铜蛇帮的影子。

  珊立刻明白了这也是齐洛为了迎接总督所展开的“垃圾数据清除计划”，目的是让那个严重犯罪洁癖的总督感到愉快。

  她飞快敲击键盘，试图找到一些还没被清理干净的数据碎片，结果一无所获。

  “书记部的人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效率这么高……这么急着清理垃圾吗？”珊心下抱怨着，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既然是垃圾，就总会到垃圾站中。齐洛也不会傻到把重要数据这么删除。”珊立即重新检索全部磁盘，将目光转向了正常数据之外的冗余部分——既然给总督看的都没用，那就从他看不到的地方找起吧。

  果然，在数据库中的冗余部分，珊找到了铜蛇帮的帮派资料，珊一边将这部分资料全盘下载到‘色欲三号’，一边开始检索。

  “铜蛇帮，首脑张蛇，在下三区地下市场主营各种私改义体，帮派产业中有很多义体医生诊所，其中大多部分都有超限制私改的嫌疑。”珊默念着关于铜蛇帮的资料，然后点开了最近数日的调查报告。

  “最近两周人员外出减少，在地下市场的活动消失？看来齐洛和韩慕的协议起了作用啊。”

  “手下的人员有不满的趋势，并产生了数起帮内械斗。”看到这里，珊加快了速度。“重点关注其少壮派成员维拉·安德烈。”

  维拉终于出现了。珊点开维拉的个人资料，这个二十出头的黄发青年已经在治安联合留下三次案底了。照片中的他脸上有着夸张的刺青，身穿囚服一脸不屑。

  “珊，这边被解剖的小可爱有些发现，我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还没被统和细胞吃光的人类细胞，可能是某个实验用克隆体的吧，你顺便查查能不能找到这些克隆体的踪迹，方便我们定位造出这个小可爱的公司。”

  李涡话音刚落，珊就收到了一个高度压缩的数据包。她顺手将数据包逐渐解码，在数据库中寻找匹配的基因源。

  关于维拉的消息并不多，珊将重点放在了维拉在昨天和推销员相遇的时间。她向玫瑰碎片聚落的监控公司发出申请，得到的依然是权限不够。

  “果然有鬼，连治安联合的权限都没办法访问那里的视频数据。希望唐泽的行动能够顺利吧……”珊这样想着，她没有放弃，转而寻找当时所有属于治安联合的摄像装置。

  将从唐泽记忆中提取出的推销员影像、崔新元的个人信息、唐泽的影像一并输入系统，希望在多重检索之下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终于，珊找到了一些信息。

  那应该是个女性市民的自拍照，来自她社交网络的主页动态。她正拿着一个小巧的陶瓷花洒拍照，从花洒表面的弧形反光中，数据库识别出了推销员那标志性的笑脸。

  还原孤光，正是推销员给她东西的时刻。而在弧光的边缘，珊还看到了走远的唐泽和崔新元，以及来势汹汹的维拉及铜蛇帮众。

  珊立即找到了这名市民的个人主页，顺着时间轴回推，找到了自拍照后面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推销员被砸烂的摊子，以及铜蛇帮众将摊子上的东西打包带走的画面，画面中并没有推销员。

  继续推进，第三个动态，仍旧是这个女性市民在玫瑰碎片的自拍录像，在录像的第30.25秒，在画面的左上角，珊捕捉到了推销员的身影正站在一个小巷口的阴影中，他前去的方向正是维拉离开的方向。

  “那之后推销员去找了维拉？”验证了先前的猜测让珊有所振奋。

  不过正准备继续查找下去的时候，珊忽然收到了一连串无声警报，这是她在几处前往中央机房的毕竟处设下的感应装置。

  有人来了！

  珊双手快速动作，迅速清除自己访问的痕迹，并将其他来不及查看的数据一并下载下来。

  通过中央机房的‘色欲三号’，珊看到了来的人，正是墨菲书记官，同时，她发现在分机的地方竟然有一个自己的全息投影！

  “李涡！为什么那里会有我的投影？！”

  “这就是它叫‘色欲三号’的原因啊。超高清拟真投影再加上感官模拟……”

  数据传输和基因型识别还有一些时间完成，既然已经暴露，珊就不再隐藏，她一边在心里把李涡摁死了一万遍，一边出声道。

  “墨菲叔叔，把枪放下吧，是我。”

  基因识别80%……

  数据下载90%……

  “你在找什么数据？”

  “女孩们失踪了……”

  数据下载完成。

  基因识别95%……

  “我查完了，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见分部长，但放心，我不会打破分部长和韩慕的契约的。”

  基因识别完成。

  找到匹配基因，基因型配对100%，基因来源，姓名：维拉·安德烈，22周岁，有前科……

  断开连接。

  最后的信息让珊和李涡同时陷入了惊讶。

  那颗“海胆”居然是维拉·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