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是掩着的，傅霞歪歪扭扭地倒在床上，鞋子被她踢得东西各一只，外衣也丢在了地上。即使喝的烂醉，她也没忘脱鞋上床，也是好习惯。大概因为睡姿不太好，房间里此起彼伏都是鼾声。满屋子都是酒臭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天前，楚天阳也还是会按照往常一样，冷冷地关上门，任她折腾自己。但是今天，他自己也说不准哪里不同，鬼使神差地，竟然走了进去，把傅霞扶好，盖上了被子。因为睡姿调整过来，这会儿鼾声也戛然而止。

  他走出去，客厅的电视还是开着的，放着深夜的手术室解剖现场。他呆了一会儿，看着锋利的刀在肌肤上游走，切割，仿佛割走了他今天难得的欢愉。傅霞还是老样子，每次喝酒，必然要看这档节目，越看喝得也越凶。而这个时候，楚天阳一般都是壁上观状。

  他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回了自己房间，进了洗澡间，打开了淋浴头。温热的水浇在他的头上，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的狼牙项链还有些突兀。

  那是今天半醉的时候，魏晨书给的生日礼物。

  他拿起项链，凑到了唇边，近乎虔诚地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21章除夕

  楚天阳当真给魏晨书辅导起来。填鸭式训练，几本练习册改改写写做到烂，错题集都翻出了毛边。

  这两人突然这么开始集训，搞的大熊也开始方张。中午端着数学课本，跟着上天台偷师。楚天阳就跟北京烤鸭店里的大厨一般，填完这只鸭填那只，手法娴熟。

  时间一晃，期末考便来了。

  领到成绩单的时候，魏晨书傻笑得厉害，数学那一栏显然写着“118”这个数字，托数学成绩提升的福，他的年级排名瞬间冲上了43名。

  楚天阳点头：“勉强凑合。”

  魏晨书伸了个懒腰：“这下可以过个安稳年了。”

  大熊也进步了不少，看着兴高采烈的样子。谢琦撇了撇嘴，毕竟他还是万年老十。楚天阳倒是稳定在了年级第三。

  四个人都算拿了还满意的成绩，又过来几个八班的人，说要顺势庆祝下可以过个好年。一堆人也就浩浩荡荡去了附近的小炒店，叫了一桌菜。

  张艺卿跟林菲菲今天没跟着一起来，也算预料中。魏晨书至今没跟这两个人认真说上几句话，主要还是林菲菲见着陌生男生就绕着走，好似天山雪莲一般寒可冻人，带着张艺卿也没怎么跟魏晨书说话。不过见得次数多了，至少见面也算客气，能打声招呼。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魏晨书见楚天阳坐在中间，话虽不多但不冷漠，偶尔呛人两句，还有点毒舌的架势，也蛮有趣的。好像总是可以看到楚天阳不一样的一面，小时候偶尔童真的样子，可爱的一面，冷酷的一面，帅气的、毒舌的、认真的。

  吃完饭各自散去，楚天阳他们还摸着去了趟魏晨书家，打了好一会儿游戏，看着表傍晚5点才走，唯恐被家长留下吃晚饭。

  转眼，新年也到了。

  除夕夜那天，魏晨书家还是照常跟大熊他们家一起聚着吃年夜饭。一屋子人有说有笑地庆祝新年的到来，尤其热闹。

  一起看春晚时，魏晨书家固话响了。

  电话是魏晨书去接的，电话里传来楚天阳的声音：“新年快乐。”

  谢琦在旁边嚷嚷：“老大，新年还差2个小时才到！”

  魏晨书笑了：“你跟谢琦在外面呢？”

  楚天阳用鼻音嗯了一声，问：“你们呢？”

  魏晨书当然能领会到这个你们指的是什么，答：“都在我家呢，每年总是一起过的除夕。”

  楚天阳那里顿了下，才回：“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魏晨书总觉得楚天阳这句话有点落寞，话还没过脑子，就从嘴里说了出来：“你们在哪儿？我跟大熊过来。”

  楚天阳愣了下，似乎没想到魏晨书会主动问这些，阴转晴道：“东广场，榕树下等你。”

  挂了电话，魏晨书偷偷摸摸到了大熊面前，把正津津有味看着小品的大熊吓了一跳，凑他耳边耳语的几句，两人就想从8只眼睛前溜走。

  刘女士哼了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几个家长鄙视的眼神，顿时有些局促。不过，最后还是被无罪释放了。

  两人当即打的就到了东广场。

  新年的广场不是很热闹，三两个孩童在放着仙女棒，谢琦蹲在地上逗一个小男孩，楚天阳靠在柱子旁边，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看到魏晨书他们到了，眼神望过来，就只是直直得盯着他，也不说话。

  魏晨书给他盯得要发毛了，哥俩好似得给了他一个拥抱：“新年好，天阳。”

  清冽的声音，和着属于魏晨书的气息钻进楚天阳的鼻孔。他侧过脸埋进他脖子，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却又怕太过暴露情绪，只搂上一只手，拍了拍魏晨书的背，就像好兄弟那样。

  四个人，大年夜，在有些冷清的广场，吹着晚风，顶着棵榕树烧仙女棒玩……

  饶是大熊也觉得有点无聊了，想到了什么，突然很激动地提议：“我们去高中部逛逛吧！”

  魏晨书给他吓了一跳：“现在？”

  大熊啄米一样点头。谢琦听得撇了撇嘴巴：“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大熊就气不过了：“憧憬你晓得不？”

  楚天阳倒是没有反对，于是四人拾了残局，打上的直奔高中部而去。

  毕竟有些偷偷摸摸，谁也不敢让车停在正门，只停在侧面就下车了，鬼鬼祟祟来到了围墙。照说放假，学校基本不会有人进出，何况是除夕的晚上。就连巡夜的保安也没了影子，想来也是在值班室里看春晚了。

  四个人没多大劲上了墙头，顺利地猫了进去。

  冬天的夜晚总是严寒的，尤其是没了人气的情况下。刚落脚便觉得墙内一股冷气环绕。但怕被保安发现，只好赶紧偷偷摸摸往前走。

  黑灯瞎火又是头一次来，根本毫无方向感，大熊只顾着压着嗓子叫嚷：“去看黑天鹅！去看黑天鹅！”那样子着急的好像没在动物园见过似得。

  借着漫天火烛的照亮，四个人慢慢找回了视线，这才发现，高中部跟初中部比起来，设施设备确实上了不少档次。单论建筑风格，也欧化了很多。绕过了缠满常青藤的走廊，又走过了不少教学楼，就在要把学校逛一个遍时，总算是走到了池塘边。

  不过，这时哪来有黑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