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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鹤雏      更新:2021-03-20 07:06      字数:2500
  稀间带着些许淋漓畅意。

  也说不上是怨是恨,反正就是有一口气堵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呼不出来。

  晏安两指捏着那个小球,从镂空的间隙中看见小虫醒了过来:“中蛊之人会怎样?”

  “不怎样,难道你要为一己之欲,误这天下吗?”单鸣琼话刚出口后又觉得说重了,又添了一句。“不会致死,我陪你一同去。”

  她说话时眼睛亮亮的,眼尾的粉黛晕染,直至鬓角。“等了结之后,我便回我的凤凰城去。”

  方识此情,又转瞬落空。品不及这红尘百味,后来她想了想,或许这样也好,不知少遇了多少心酸苦楚。

  但自此这中原世间的繁华盛景,她也是再见不到了。

  游若归回到京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那宫中内应。

  来者两年未见倒也没有变化,不过褪去了戏装,换了一席红衣。

  “万事俱备。”司故渊看着游若归,若有所思。

  对方并未回话,单单点了下头。所以司故渊再忍不住,憋了多年的话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偏偏要杀他?”

  “……”游若归从没料想过司故渊会如此直白的问他,也一时间愣了愣,看着对方不能言语。

  “……你说为什么?”游若归咬牙,颈间经脉一度绷起。

  “为他只道醉生梦死才是最畅快,却从不去过问人间疾苦!”

  “为他可以随手将一杯千年陈酿泼洒在地,也不肯多问一句西北旱灾滴水的难求!”

  他说话时挥手长袖翻飞,带着铮铮怒意。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游乘宣不是明君!可偏偏无一人敢言语!自掩双目甘愿装聋作哑!

  他也明白,他们兄弟不过是活成了自己母亲的傀儡,言行不能从心,喜怒不能自主。但又只能走下去,直至一死一活,方能止歇。

  司故渊这才恍然懂得,自己面前这人才应当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天子,胸怀天下,受万世景仰。

  怀中匕首沉重,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游若归赠与他的结局。若是活着,便圆他将军一梦,若是死了,也不再会以戏子为称。

  正反想来都是好的。

  “你先回去。”

  “什么?”

  “等下次我去找你,就该动手了。”游若归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你穿这身也不错,等之后送你几身。”

  之后转身,扶着栏杆走下亭台。木质的栏杆上的倒刺狠狠扎入掌心,他仍未停步地行于长亭,直到第二根第三根刺入后才顿住,步伐稍缓。

  宫中侍卫早就认识了司故渊,都知道这位是被藏在深宫中见不得人的主。所以一路放行,无人敢拦也自然无人问候。

  司故渊习惯的很,一路溜达回去跑到偏宫那个小亭子里就自己哼曲去了。路上游若归送来的小臭狐狸冒头,几下蹦到他怀里。

  游乘宣大老远就看见司故渊坐在池边长亭,迈步走到那人面前,对方听到声响亦抬头看向他。

  色授魂与,他继而笑的开怀,伸手去抱司故渊。

  在他即将得手时只见那人怀间钻出一个红脑袋,支着两耳朵对着游乘宣龇牙咧嘴。

  司故渊一身红衣抱着这红狐狸远看还真看不出来,瞬间兴致被这个秃毛狐狸给败坏光了,伸手去拧它的脸,狐狸不乐意就伸嘴咬他,一人一狐就这样打起架来。

  枫叶冕服红裳赤狐,那是很多年后帝王模糊记忆中浅吟入诗的风华。

  “我撤了她封你为后吧。”身后传来声音,轻佻明快。

  他转身,回应的也干脆利索:“不行。”

  “为何?”

  “你哪见有皇上被皇后压的?”

  “这倒是没见过。”游乘宣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所以才要封你为后。”他心中算盘珠可是拨的直响,一句一句都在跟对方玩文字游戏。

  “我若后宫佳丽三千,你可会吃醋?”

  “不吃。”司故渊答得干脆,笑容未减。

  “……又是为何?”

  “反正你只能被我上,她们可做不到”

  游乘宣再次吃瘪,眨了眨眼睛自觉不再接话,手却不老实,在一旁戳着红狐狸的鼻子,戳的对方直往后拱。拱了几下就拱出司故渊怀里,后爪一空整只狐就栽了下去。

  下去时还不忘拿爪子勾住司故渊衣衫,嘶啦一声咧了一个大口子。司故渊忙捂住撕开的口子,手都被吓的发抖。故作镇定地皱眉看着自己敞开的怀,一把拎住想跑狐狸。

  “这可是御赐的新衣裳。”状似埋怨地点了点狐狸的鼻子,其实坏心逗给游乘宣听。

  “还御赐的新衣裳?那御赐个皇上给你你要不要?”游乘宣将身子往后一靠,扭头盯着亭外一池红莲发呆。之后司故渊好像回了什么,游乘宣赏花赏的出神,也没大听清。

  后来想起还有奏折未批,就拢了袖回自己殿内了。

  两年时间,宫中上下无人不知这人受宠,连皇后都不敢乱言半分。

  扪心自问其实他活了这么些年,宫中嫔妃是母后召来入宫的,皇后也是母后挑选的,妃子们也是朝中大臣举荐的。可偏偏这个人,是他真真正正想要握着,揣着,想要好好的将其护在自己怀里,谁也动不得,说不得的人。

  世人说他昏庸,他也知道。可他偏偏不傻,偏偏他听到了晏安言语中的叹息,见到了游若归眼中的杀意,也看到了司故渊撕裂的衣帛下一闪而过的寒光。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只能赌了。赌事不至此,还有转圜的余地。

  晏安坐在去京的车马上,指尖滚捏着那个木球。闲来无事脑内自然就想起了以前。

  想起了几年前朝堂上的那个少年。

  他那眯眼七分醉的姿态,这么多年来,竟也模糊了记忆。

  只是姑且记得,那时他眸中湿润,口中呢喃的是自己的名讳。

  醉后齿间想要倾吐而出的这么些年的委曲求全,最终都化成了属于自己的两枚字,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念着。

  现在想起来就开始头疼,自己教的这群孩子骨子里一个比一个犟,闷声拧着,谁也不肯服谁。

  单鸣琼看他皱眉,心知他内心不快,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后来又想起来什么,想着干脆一同坦白了,以后落入游若归手里说不定还死的痛快些。

  “半秋之毒,毒性并不猛烈。”

  晏安见单鸣琼开口,便回头向这边看来,一时间想不起她说的半秋是指什么。

  “而先前你中毒失明,其实用不了半月,三日便可。”

  “所以你是说……”

  “是小王爷的要求。”

  说完后单鸣琼看着晏安,试图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那人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感。

  “你知道?”

  “我不知道。”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