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干净清爽，唇齿之间的舔舐变得纯粹迷恋。

  平眼前一片黑暗，唇上的感知格外敏感，手没地放，几下无措之后拉住了温应尧的衣摆。

  温应尧一开始吻得很浅，浅尝辄止。后来就有些不住，气息重了些，推着平往后，直到一声炸毛的猫叫。

  温应尧踩到了猫尾巴。

  平拉开覆在眼上的手，慌张低头看。

  温应尧都要被气死了。

  平眼睛有些湿，蹲下来安慰小猫，“你踩着它了……”

  温应尧冷哼。

  平脸红了，摸了摸小猫头安慰，岔开话题，“它原来长这样，好漂亮！”

  “这是只橘猫。”温应尧不冷不热。

  平懵懂抬头，不是很明白。

  温应尧被眼神击中，想了想还是算了，把人拉起来，“过来吃早饭”。

  平还没回过神，顺嘴说道：“小猫吃什么？”

  温应尧一脸你说呢，上前毫不留情把猫抱走。小猫不安分，在温应尧的手里，四爪扑棱，喵喵狂叫。

  平站在原地，有些局促，饭桌上还有热气腾腾的豆浆，想了想还是转身去吃了早饭。

  “我后悔答应你养猫了。”

  平没应，装作若无其事，豆浆喝得飞快。

  温应尧还想再说几句刺激刺激他，但是看到平瞥向他的眼神，心里又软了。

  像一只起了全副武装的小兽，不设防又很依赖。

  “中午想吃什么？”温应尧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小甜椒，“上次在超市看到你们也买了，是不是爱吃？”

  平看了五颜六色的小甜椒好一会，挣扎了一秒，说道：“喜欢的。”

  许博书打来电话的时候，小猫正在抢平手里的小鱼干，爪子敏捷得很，瞳色青蓝，一眨不眨，十分专注。

  “你去哪了？我们下午打算去宁湖酒吧街，你去不去？正好托你姨可以打个折什么的……”

  平回头看着厨房里的温应尧，想了想说道：“去，下午几点？”

  “三点多？你是直接在酒吧街等我们，还是先来姚星星这里和我们集合？”

  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童云珊的声音传了过来，“平去哪了？”

  “他昨天晚上不来亏了！”杨卓哈哈大笑。

  平好笑，“怎么了？”

  “嗨！你不知道，吴弘吐了姚星星一身！姚星星气疯了！”

  平哑然，“昨天晚上我拉他吐过了啊……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被打得有点惨……”许博书笑嘻嘻，“那就三点啊！”

  “嗯，三点。”

  “对了”，许博书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周遭安静了许多，传来滴滴几下电梯门开关的声音，许博书语气犹豫：“平……我昨天在酒店门口好像看到……”

  鱼干吃完了，小猫抬头小声叫，平按着小猫头，又回头看了眼温应尧，低声：“红毛？”

  小猫有点不舒服，在平手里胡乱蹭着。

  “嗯。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许博书不放心，他的事已经解决了，但是谁知道那帮人什么脑回路。

  况且，他还扯上了平。

  平目光凝住，神色依旧，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冷意：“没事。”

  上次因为温应尧的出现，他们没有再来找，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过，平轻轻摸了摸小猫头，他奉陪就是了。

  就是不能让温应尧知道。

  这里刚刚挂了许博书的电话，不知什么地方又响起了电话声。

  温应尧拿着手机走了出来，手上还是湿的，平看见了就给他拿了纸巾，“嗯，李老师……”

  应该是学校来的电话。

  “我这里找找……好。那就明天开会的时候带去。”

  书房像是许久未开，门开的时候，平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陈霉气息。整个雨季，这间房应该就没通过风……

  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踏进这间房开始，温应尧就不是很自在，神色淡了许多，对于平来说有些陌生。

  温应尧走向书架，声音有些克制，似乎在避什么的发生，又似乎在强迫自己对什么漠然视之。“我找一份文件，刚刚去你们学校代课的时候发的。现在学期结束了就需要……”

  平点点头，走到书桌前。

  烟灰缸里积了很厚的烟灰。

  一直就没有拾过。

  心底里有些东西开始自我证明。

  “我拿出去倒了。”

  温应尧走近，一把拿过烟灰缸。平发现他的指关节僵硬到发白。

  烟灰落了些许。

  温应尧不像是去倒烟灰的，倒像是找到了借口得以出去喘口气。

  烟灰的纹路很清晰，平伸手慢慢擦了擦。抽屉把手上几点灰迹沾上指腹，干涩坚硬。拇指轻捻，一切又变得脆弱不堪。

  就像终要曝光的记忆。

  尘封得太久，烈日灼烧，一碰即碎。

  平打开抽屉看到打火机的时候，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盯着看了很久。

  过了会，抬手关上。

  烟灰被擦干净，被他入手心。

  转身，温应尧站在门口看着他没有说话。

  ☆、职业神

  在遇见温应尧之前，平几乎没有在乎过任何事。

  放弃高考，牌街口和红毛决斗，揣着刀去监狱找那个人……很多时候，平都不是很在乎结果。

  他的人生三年多前就已经是一片血色了。

  母亲被推下舞台摔死，所谓的父亲是杀人凶手。

  仇恨从来没有蒙蔽他。

  仇恨成了他。

  在温应尧出现之前，五月七号是结束一切的信号。

  书房里的光线有些暗，平注视着僵硬站立在门口的温应尧，前一刻看见打火机时平静的汹涌，此刻突然变成心头柔软的涟漪。

  平微微笑了下，笑容无暇温暖，在温应尧稍显错愕的目光中偏头说道：“房间里太闷了，应该通通风。”

  温应尧愣住，不知道说什么。望向平的目光复杂而犹豫，他往前走了一步。

  原本面朝温应尧的平，转身走向窗帘，一把全部拉开，顷刻之间，炙热的阳光充满整个书房。

  没有遗落任何一个角落。

  他从来不知道，四月的那个晚上会遇见温应尧，而那些他无动于衷的，那些在他看来死气沉沉的未来，在此之后，会变得越来越鲜活，越来越让人憧憬。

  无论是“哪个”温应尧。

  那个有些可恶的，会一边挑衅一边为他打架，会拦住他，会说“跟我回去”，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也会别扭尴尬地安慰他。

  而面前这个，平想都没想，自然从头到尾都是好的。

  最好的。

  可是

  温应尧自己呢？

  他到底想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