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抹嘲讽的笑，“不过是一个三两句就能说完的背叛的故事罢了……”

  “一万年多年前，陨石袭击地星，天下大乱。我和相依为命的哥哥离开家乡寻一条生路。路上我病重，遇到贼酋阻拦，我那哥哥便丢下我走了。”夜尊扯了扯唇角，笑道，“在我昏过去之前，他还答应我永远都不会丢下我。你看，背叛就是这么容易……”

  傅红雪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隐瞒对于夜尊来说是怎样的背叛。

  他的心底有这么深的一道口子，而自己却成了将那陈年旧疤再次划开，让他皮开肉绽的那个凶手……

  “后来我触怒贼酋险些被杀，绝境之时我的异能觉醒……就如同今晚。”夜尊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平静道，“再后来我成了他们的头，我哥哥率军来剿灭我，我被困天柱之中，直至万年后才得以逃脱。”

  “被困在天柱中……是什么感觉？”傅红雪轻声问。

  夜尊想了想：“呵，那时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地星终年昏暗没有日月交替，不知时间流逝。我被困其中不得动弹，若非恨意支撑，怕是早已死了。”夜尊出神地望着前方，眼底是一抹痛苦，仿佛又记起了那段日子。

  难怪他对叶开说，孤独如同一条毒蛇盘踞在他心中。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他傅红雪从出生到现在也不过才活了二十年，便已经觉得人生只剩下苦。

  而夜尊，却被困了一万年，被孤独囚禁了一万年。

  一个人被困在一处地方不得动弹一万年……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阿夜……”傅红雪道。

  夜尊道：“小红雪，如果你想可怜我，那大可不必。因为等我回到地星去，我会叫他们生不如死，到最后他们会求着我杀了他们！我会让他们尝尽痛苦的滋味！”

  “我没有可怜你，我也没有资格可怜你。”傅红雪神情严肃，“我只想告诉你，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夜尊望着他，忍不住笑了：“小红雪，你这是在说情话……还是在威胁我？”

  傅红雪不解。

  夜尊冲他微微挑眉，一手扶在他肩上，俯身凑近他耳边，他声音带着气音，喃喃低语：“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傅红雪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紧握，有些紧张地吞了口水。

  “你看，这样说是不是好多了？”夜尊认真地看着傅红雪，“来，小红雪，再说一遍。”

  傅红雪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扶在夜尊的肩上，夜尊鼓励地望着他，傅红雪俯身凑近他的耳边：“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傅红雪说完，也不知哪儿来的灵感，竟学着夜尊平时所为，张口叼住了夜尊的耳垂，继而吮了吮。

  夜尊一僵：“小……小红雪……”

  傅红雪见夜尊这反应，顿时觉得有趣，他俯身吻住了夜尊的唇，尝到甜头，继而得寸进尺……

  烛火跳动，埋在枕头中眼神迷离的夜尊一扬手，这一点光亮熄灭。

  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喘息声，越发急促……

  *

  天色已明。

  万马堂，红绸高挂。

  傅红雪穿好了外袍，正在系腰带。

  床上，白衣少年侧卧，慵懒地望着傅红雪。

  夜尊问：“真不用我与你同去？”

  “不用。”傅红雪系好腰带，他拿起了他通体黑色的刀，“我会速战速决。”

  夜尊道：“若是遇到危险，就叫我一声。”

  “好。”傅红雪道，“我走了。”

  “嗯。”夜尊闭目，“我再睡一会儿。”

  傅红雪弯了弯嘴角，夜尊没看到他脸上这一点浅淡的笑。

  傅红雪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风扬起黄沙。

  傅红雪握着他的刀，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藏锋阁。

  马空群背对着他站着，他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内。

  在高台上，竖立着一人高的白天羽的牌位。

  傅红雪着实看不懂马空群，明明当初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白天羽，却在这二十年里一直将他父亲牌位供在这藏锋阁内，难道他不觉得心中有愧，寝食难安吗？

  马空群上完了香。

  傅红雪道：“拔出你的刀！”

  马空群便拔出了刀。

  傅红雪的手握住刀柄，正要拔刀，就见马空群举起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傅红雪一怔，快步上前查看，却不料倒地的马空群突然向他掷出一把匕首，傅红雪迅速侧身避开，就见高台上他父亲的牌位突然倒了下来。

  傅红雪想也不想飞身上了高台，护住牌位，然而下一刻，四道铁索却从两边屋脊处飞来，缠住了他的双手双脚，牌位和刀从他手中掉落，摔在地上。

  藏锋阁的大门再次打开，马空群带着手下大步地走了进来，满脸得意之色。

  *

  夜尊先看到了藏锋阁方向升腾而起的黑烟。

  紧接着傅红雪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响起，他的声音里透着慌张，他道：“夜尊！救我娘！”

  夜尊微微蹙眉，傅红雪的娘终于还是忍不住亲自动手了？

  一道黑影闪过，夜尊便出现在了藏锋阁的院墙上。

  眼前一片混乱，傅红雪被四根铁链大字型吊在空中，而他的下方燃起熊熊火焰，一个白发女人被关在满是铁刺的囚笼内，在烈火中挣扎。马空群带着不少江湖宾客，正如同看滑稽戏一般哈哈大笑。

  “夜尊！”傅红雪见到夜尊，他挣扎着喊道，“求你！救我娘！”

  夜尊抬手，一团黑能量便向铁囚笼冲去，霎时间那烈火就被压向地面，火焰瞬间成冰。

  马空群和其他人都愣住了，谁也没在江湖中看过这样的功夫。

  与此同时，一道红衣身影从天而降，他手中的剑斩断了束缚傅红雪的锁链，傅红雪落地的瞬间就拔出了他的刀，很快便将囚禁花白凤的铁囚笼斩得四分五裂。

  红衣身影落在夜尊身旁，冲他微微颔首：“夜公子。”

  “萧老板？”

  夜尊颇为意外地看着这个轻功了得的男人，若不是他主动打招呼，夜尊都无法把眼前这人和无名居终日坐在轮椅上的老板联系在一起。

  “萧别离不过是个化名，我真正的名字叫做……花寒衣。”

  他的话音刚落，马空群冷声道：“你和魔教什么关系？”

  花寒衣道：“魔教教主花无期，是我伯父。”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