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雪点了点头。

  她每天和蔷薇在一起，那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唉……”

  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为什么。”

  “她的样子，就象要离世的人，在做事的样子，我看着心理很痛，也很难受。”

  朱凡的话，令灵雪沉默下来，灵动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的黯然。

  “公子，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救蔷薇。”

  “什么方法。”

  “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一种灵魂契约的方式，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契约的力量。”

  “公子，我可以把自己的肉身给蔷薇，到时让她的灵魂离体，占据我的肉身，你们就可以签订灵魂契约。”

  “你呢？”

  朱凡的问题，让灵雪把头一低。

  “我可以在兽园生活。”

  “不行。”

  朱凡直接拒绝。

  灵雪所说的方式，其实是灵魂转移的方式，之所以要朱凡和蔷薇签订灵魂契约，那是因为，单靠她的灵魂强度，就算灵雪的身体，让她占据，她也无法正常使用。

  灵魂强度和身体强度，用一个最形象的比喻。

  牵线木偶。

  灵魂强度，就是牵线木偶的线，身体强度，自然就是木偶。

  灵魂强度为1，身体强度为1，两者达到一个平衡，木偶自然会很配合线的动作，去做任意动作。

  灵魂强度为2，身体强度为1，线的强度只会让木偶的动作，更加疯狂，或者做出许多高难度的动作。

  灵魂强度为1，身体强度为2，线无法承受木偶的重量，最终的结果，那只有线断偶停的结局。

  所以，只有和朱凡签订灵魂契约，借助朱凡的灵魂强度，蔷薇的灵魂强度，才能和灵雪的肉身强度相近，不至于出现线断偶停的事情。

  而灵雪失去肉身，她的灵魂就只能在皇道至宝的兽园内，不能再象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出现在朱凡的身边。

  这就是朱凡拒绝的原因。

  他不能因为要救蔷薇，就去把灵雪的自由牺牲掉。

  “公子，这是唯一可以救蔷薇的方法。”

  “不，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朱凡认真地看着灵雪。

  “不到万不得一的时候，我绝对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你和蔷薇在我的心中，都同样重要，我不能允许我，为了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去牺牲另一个。”

  “公子，可是……”

  “没有可是，灵雪记住，以后这样的主意，都不要再提。”

  灵雪看着朱凡认真而严肃的样子，垂下了头，在她的眼底深处，有着一种莫名的神彩浮现。

  “公子，怎么了。”

  蔷薇有些累了，转身活动下身体，正好看到朱凡有些严肃的面容。

  “没事，灵雪不听话，我刚才教训了她几句。”

  “灵雪很乖的好不好，公子，以后不要责备灵雪，她会伤心的。”

  蔷薇走过来，从朱凡的肩膀上，把灵雪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灵雪，公子说你，肯定是为你好，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要知道，只有关心你的人，才会因为在乎，去责备你。”

  说着，还用手抚摸着灵雪。

  灵雪用前肢，抱着蔷薇抚摸她的手指，抱得很紧。

  “灵雪乖，不生气了，跟我一起继续认药草。”

  看着蔷薇和灵雪离开，朱凡陷入深思，难道救蔷薇的方法，真的只有一种，如果真的只有灵雪所说的方法，那又应该怎么取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朱凡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取舍之间的纠结。

  不管朱凡如何纠结，可时间不会陪伴着他，依然按照永恒不变的规律在运行着。

  几天的时间下来，朱凡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可蔷薇却是已经整理出了一份，整个药园的药草名单。

  看着和记录玉石内，几个不同的药草培育方法，朱凡有些庆幸，在他的身边有蔷薇。

  不然的话，他这次还真要遭到玄苦真人的算计。

  培育的药草和自然生长的药草，不同的地方，就在于。

  一个需要精心打理，稍有差池照样会夭折。

  一个不需要去管理，依然可以茁壮地成长。

  而费力去培养药草，主要是培养的药草，比自然生长的药草，药性上要弱，在炼丹的时候，容易掌控火候，而且不易炸炉。

  这也是，为什么炼丹师，都喜欢自己种植药草的一个原因。

  况且，只要掌握好对水份的光线的要求。

  培育药草，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而玄苦真人给朱凡的记录玉石内，就是把几种药草的水分和光线，稍微地做了一些修改。

  如此一来，这几种药草肯定会出现，由于水份不足，光照不到的关系，出现没有药效，或直接死亡的现象。

  “这就是他们的目地？”

  对于这样的方法，朱凡不屑地冷哼一声。

  “真他们幼稚。”

  幼稚吗？

  其实不然，要不是有蔷薇在，朱凡这次就是明知道被算计，他也没有办法躲避。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回春谷内，一直都只有朱凡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过来打扰过朱凡，也没有人来问过朱凡，关于药草的任何事情。

  在朱凡认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到药草成熟的时候，玄苦真人出现了。

  来的人，并不只有玄苦真人一个，其中还有几个，朱凡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几个人是执法堂的人。

  执法堂，负责处理外门弟子违反门规、戒律的一个执法机构。

  玄苦真人和他们一起来这里，看来是想借题发挥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走来，朱凡在心里不屑地自语了句。

  “有意思。”

  “朱凡，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吧。”

  玄苦真人看到从药园走出来的朱凡，热情而大声地问道，对于他做作的表演，朱凡倒也配合。

  “多谢真人关心，这里挺好的。”

  “我就说，这里可是咱们外门丹门中，任务最轻松，地方最清静的地方。”

  玄苦真人的话音一落，一直暗中观察他们的朱凡，就注意到，有几个人的脸皮，不由地抽了抽。

  想笑又强忍住的动作。

  看来，这回春谷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朱凡一边暗想，一边把他们引进药园，看着药园内，一株株生长完好，茁壮成长的药草，玄苦真人的脸色，不由地变了变。

  同时也在心里暗想。

  “这怎么可能。”

  转眼看向朱凡，就看到朱凡带着笑容的脸上，正用眼睛看着他。

  “我都是严格按照，您给的培育方法在进行培育，真是要谢谢真人，用真人传授的方法，真是即省心又省力。”

  朱凡的话，就象一记记耳光，抽在玄苦真人的脸上。

  他知道，他做的手脚，朱凡肯定已经发现。

  要不然，这药园内的药草，绝对不会株株都长得如此茁壮。

  而不光是他，朱凡还发现，跟随着玄苦真人来的人，也都在脸上，显出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几个沉不住的，已经在小声地嘀咕。

  “这怎么可能。”

  “是啊，回春谷的药园，从来就没有人，百分百地能培育好药草。”

  “就是，不说玄苦真人给的培育方法，就是严格按照那些方法进行，死几株药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咱们白跑了。”

  “妈的，看来这次想打秋风，是没有机会了。”

  “嘘，小声点。”

  “切，这有什么，每次来回春谷的弟子，那个不是得罪了上面的人，就算他们知道，他们敢说才怪。”

  ……

  听着几个人低声的议论，朱凡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在交接时，那名外门弟子，会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目光看他。

  还在走之前，郑重地和他说了句。

  “保重。”

  原来，这里本就是一个专门整人的地方。

  哼！

  在心里冷哼一声，朱凡的目光落在玄苦真人的身上。

  “朱凡，干得不错，你是玄天派外门弟子中，这么多年来，做得最好的一个。”

  玄苦真人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果然不愧是玄风真人看中的人，就是厉害，太厉害了。”

  “厉害？不知道真人此话怎讲，要是说这药园的药草，那我可不敢居功。”

  “能有现在的收获，我还要感谢真人给我的培养方法，要不然，以我对药草的不精通，那能做到这种地步。”

  挖坑。

  我可是行家。

  朱凡在心理暗笑，他相信，他刚才的话，肯定会传到剑公子肖胆那里，至于肖胆会怎么想，朱凡不需要知道。

  他只需要让这些话，传过去就可以。

  特别是看到玄苦真人，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微微变化的脸色，朱凡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

  看我这次坑不死你，坑不死你，也要让你和肖胆的心里有隔阂。

  这才是朱凡的目地。

  对付对付自己的人，不一定非要当面打过去，抬脚踢过去，毕竟，朱凡的武力值，现在可不是玄苦真人的对手，所以，玩点阴谋，还是比较实际点。

  “咳咳。”

  玄苦真人轻轻地咳了二声，然后很认真地问了朱凡一句。

  “丹老，现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