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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假面夫子      更新:2021-03-25 08:13      字数:2495
  “你快别动手了,女人家做的事,你看王大哥又要笑话你了。”

  “你赶着给柳姑娘的大氅上绣花,绣得肩膀酸痛,哪里洗的动衣服,心疼你是应该的。”周剪刀说着还假装嗤之以鼻,“王二他们家富裕,换不少小丫头使,他想疼媳妇还没法表现呢。”

  “小辈们还在,你胡说什么。”周大婶子看苏幕几人还没走,嘴上埋怨着,可眼角也掩不住笑意。

  苏幕默默吃了口狗粮,可始终觉得难以下咽。

  也不知周大叔知不知道他心疼有加的发妻,就是那个剥皮掏心的恶魔。

  眼看村长和员外要往回走,苏幕叫住了他们。

  王员外依旧笑呵呵的,“贤侄和小遥都受委屈了,回头我让厨房多做几道菜。”

  “哼!”

  花老村长铿锵有力的一声哼,苏幕自然是明白的,自打从黑松林回来也没去帮他画草药……哦不,没去拜访他,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不过现在苏幕可没心思安慰那个老头,他当众直言,直指正在洗衣的周大婶子是偷婴儿的凶手。

  王员外知道苏幕叫住他们一定有事,可没想到是这等事,小眼睛惊出一条缝来。

  众人也都被惊到了,周大叔率先起身道:“苏贤侄,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无凭无据的这是要毁人名誉啊!”

  周大叔平日里温柔和善,苏幕也不忍心怼他,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周大叔,我知道您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可村里那么多新出生的婴孩都失踪了,偏偏您的孙儿还好好的。”

  周剪刀一听噗嗤一声乐了,道:“苏贤侄,年轻气盛是好的,可也不能武断到我家孩子安然无恙,凶手就在我家吧?”话语间多少还带着不悦。

  “我……”

  周大叔的话确实让苏幕无言以对,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说婴孩失踪的时候,断定周剪刀的孙儿一定是个被炮灰的婴儿,可是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吗。

  正因为那个孩子活的好好的,周大婶是凶手这一点才让他有五成把握,可这一点能作为证据么?当然不能。

  上帝视角可是他除了小故遥以外唯一的金手指,再说,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苏幕一时语塞,此刻就连花村长和王员外也觉得苏幕平日里看起来多才多艺性格稳重,怎么紧要关头就如此浮躁呢!

  “算了,老头子。”周大婶子刚才一直低着头,见苏幕没话说,方才站出来,“我想苏公子刚到咱们於山村,想马上站稳脚跟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别怪罪他了。”

  她声音如此温柔,和剥皮掏心的凶手简直判若两人,可苏幕觉得她投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股恶狠狠的杀意。

  苏幕自然还有其他证据,可还没等他说话,柳辛夷一扭一扭的走上前来,嗓音魅惑,“如若小女子方才没有听错,周大婶子因绣那件皮毛大氅而肩膀酸痛,小女子真是倍感抱歉。”

  她不等周剪刀客套,又道:“可是,小女子不急着用这大氅,也不曾去催过周大婶子啊!”语气极其无辜。

  苏幕却听出了风向,想来柳辛夷从一开始就知道王清平诊脉是假试探为真,不管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亦或者是同伙,先接了她这半真半假的橄榄枝再说。

  “正是如此,晚辈也同周大叔一样有此疑问。”苏幕道:“不知为何周大婶子要与晚辈说柳姑娘去催过她?”

  原因很简单,在内堂听到苏幕问周剪刀那些问题,便知他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她自然能想到自己必定是哪里漏了蛛丝马迹,如再不出来打断他们的话,改变苏幕的注意力,自己恐怕就一点点的暴露了。

  周剪刀听言也回头看向发妻,眼神里仍然满是耐心和信任。

  “我……”周大婶子想了想,“我想快点把孙儿的肚兜绣出来,我怕……我怕……”她说着忽然埋怨起周剪刀来,“你不是说过等有了孙儿就放下这裁缝铺,带我去京城嘛,到底什么时候去?”

  许多人围在这,周大叔倒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依然坚定的握紧周大婶子的手,清了清喉咙,才望向苏幕,好像在责问苏幕“你闹够了没有”。

  “呵!非是晚辈轻薄,依我看,周大婶子的容貌,比柳姑娘差不到哪去呢!”苏幕见周剪刀执迷不悟,拿出最后杀手锏,“本来在场的各位婶婶们,戴这梭子耳坠都是文雅又端庄,可是有大婶子在,却都成了陪衬。”

  可能是因为周围看热闹的都是先前洗衣服的妇人,苏幕话语间都有一股和她们一样的阴阳怪气,“呦!这几日怎么不见大婶子戴那对坠子啊?”

  有一位大婶道:“是啊,周大嫂从来不摘下那坠子,怎么今日没戴呢?”

  周剪刀解释道:“各位不知,内人的坠子丢了一只,还没找到呢!”

  “是这只么?”苏幕从袖口中掏出那只坠子。

  坠子形如织衣纺布的梭子,在阳光下轻晃,晶莹剔透。

  周大叔自然认得,问道:“怎么会在你那?”

  “我在黑松林捡到的。”

  “你放屁!这不可能!”周大婶子脸色苍白,瞪着苏幕艰难地想出一句辩白,“一定是你偷去的!想嫁祸于我!”说着又指着柳辛夷,“还有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你们两个连起手来害我,到底居心何在?”

  “老头子,他们想害我。”周大婶望向周剪刀时早已敛了凶狠的目光。

  “周大婶,绣花绣多了该是手腕疼吧。”苏故遥突然插了一句话,“肩膀怎么会疼!”眼神凶狠的,好像把她刚刚放在苏幕身上的目光千倍百倍瞪了回去。

  苏故遥努力劝自己,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半夜闯进来把门撞坏了,并不是担心被刺杀的刚刚打了他一耳光的师父。

  要说这绣花绣得最好的,当属周剪刀本人,他只在忙的时候用妻子帮忙,所以到底哪里疼他自然比别人更清楚。

  现在他再信任发妻,也不得起疑了。

  苏幕又给这生米加了把火,“我有没有陷害周大婶子,花老村长和刘大碗可以作证。”

  “前几日,苏公子确实是与老朽同去了黑松林。”花老村长叹了口气,他着实也不想扶了周剪刀的面,轻声问:“周胡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村长这样一问,众人便知道这是坐实了周大婶偷婴杀人的事,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当即后退一步,“败类啊!”

  “真不敢相信。”

  “是啊!”

  “啊!贱人!你凭什么害我孩子!”一年轻妇人突然如发疯一般,苏幕认得她,是刘大碗的媳妇。

  这杨违一天无所事事,看到村东头又有热闹看,便又回村里大喊一番,就差挨家挨户通知了,婴孩失踪一事也是众人都关心的事,这回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