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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南雀      更新:2021-03-25 17:17      字数:2493
  有反应,又去查看他后脑的伤口。

  他的伤口沾着一些灰尘和稻草,形成血痂,与头发黏在一处。我一动,那里就又流出一些血来。

  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指尖都在抖。杀鸡杀鱼我都可以面不改色,但是面对席宗鹤的鲜血,我却做不到镇定自若。

  “没事没事……”我抖着手从穿在最里面的睡衣下摆处撕下一块布,团成一团按在了席宗鹤的伤口处,再让他枕在上面,用自身重量压住伤口。

  “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我伏在他身边,用指尖抹去他脸上的灰黑,在他唇边印上轻柔的一吻。

  我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块肉,喝了些水,又含着水口对口给席宗鹤渡了些。他仍旧没有清醒的意思,夜间气温骤降,我怕他冷,脱下外套依偎在他身边,又将外套盖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寒夜很冷,我握紧了席宗鹤的手,闭上了双眼。

  到了现在,我也总算想明白了。来之前我就听说这里抢劫绑架事件高发,只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样大,我们这么多人都敢动手。哈伦恐怕是内鬼,与他们里应外合,摸清了我们的底细,解决了其余保镖,将我和席宗鹤绑到了这里。

  只求他们要钱不要命,拿到赎金就立马放人。

  可能是神经紧绷得太久,我模模糊糊竟然也睡着了。只是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明亮的光线透过缝隙照射在我眼皮上时,我又皱着眉清醒过来。

  而随我一同清醒,还有身旁的席宗鹤。

  他喉间发出含糊地呻吟,似乎被剧烈的头痛侵袭着。

  我听到动静一惊,忙从地上爬起来,抚着他的脸,关切问道:“小鹤,小鹤你醒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其中尽是迷茫,我摩挲着他眼下的肌肤,见他醒了,一下笑了起来。

  “顾棠……”他嗓音嘶哑,极缓慢地眨了眨眼。

  “是我,我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我头……好痛……”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没事,我们很快会没事的。”

  我与他额头相抵着,小声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他可能逐渐反应过来身处的环境,问我:“我们……被抓了?”

  我低低“嗯”了声:“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有没有受伤?”

  我眼底一热,没控制住,一点湿意夺眶而出。

  “没有,我很好。”

  他抬起手,吃力地按在我的脸侧:“哭什么?”

  我将落在他脸上的那滴泪擦掉,拧着眉去吻他的唇。

  “我爱你。”我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道,“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第56章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三个字。世间情景万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谈不上浪漫,环境甚至连及格线都没够到。

  “没听到……”席宗鹤用拇指抹过我的唇,“再说一遍。”

  我有些好笑,但仍然全力满足他的要求。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就像怎么也听不够一样,让我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我说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沙哑,他才勉为其难让我停下。

  之后他可能体力不支,再次陷入到昏睡中。

  期间那两个男孩又来送过一次食物,我想喂席宗鹤吃一些,但他醒了就说头疼吃不下。这不让我更为担心,怕他是得了脑震荡。我只能渡一些水给他,让他不至于脱水。

  这已经是第二天,未知令人恐惧。就算我拍过那么多枪零弹雨的片子,表面装得再镇定自若,心里的害怕却一点不比普通人少。

  而更让我害怕的是,席宗鹤开始发烧了。他肌肤滚烫,身体却止不住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我将衣服全都裹在他身上,再紧紧抱住他,仍然没有办法让他感觉好一些。

  “小鹤,你别吓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是不是听到我的话醒了,或者从头到尾也没睡死,忽然问我:“顾棠,我准备的烟火……你看了吗?”

  我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哪晚的烟火他为我特地准备的那顿晚餐,希望我们重新开始的那个夜晚。

  “我看了,和顾霓一起去看的。”

  他从鼻端发出一声轻哼,似乎有些不满我和别人一起去了。

  “我准备了很久,你……喜欢吗?”

  我竟然能从他短短只言片语里听出忐忑的意味,想他娇纵半生,还有这样的时候,看来也是对我用情很深了。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现在想想,那一夜倒是十分有戏剧冲突。错过、误会、恍然大悟、心碎颓唐,伴着窗外火树银花,叫人此生难忘。每每午夜梦回想起那一夜,我都要缓半天。那是甜蜜的折磨,是上天回的幸运。但不可否认,我很喜欢。哪怕之后与席宗鹤形同陌路,百年之后有人问我:“顾棠,你这辈子最喜欢的是哪几个瞬间,做个排名出来?”这一夜也绝对能排到前三。

  “那你愿意吗?”

  我抬起头,想要自黑暗里看清他的五官:“我说了那么多我爱你,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

  他似乎微微睁开了眼,沉默片刻,又道:“那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我不喜欢你对每个人都那么温柔……你发誓,你保证……只对我好。”

  放在平时,我一定要和他争辩一下自己哪有对每个人都温柔了,说得我好像中央空调一样,但此时此刻,我只想顺着他。

  “好,我从今以后,只对你好。”我哄着他,“只对你最好。”

  他似乎心满意足,缓缓再次闭上眼。

  我再去推他,叫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心惊胆战,这一夜都不敢睡实了,时刻注意着他的体温,只觉得越来越烫手,简直要灼伤我的掌心。

  到了天亮时,席宗鹤又短暂醒了过来,可我看他双眼朦胧失焦,俨然还在昏沉着,没有完全清醒的。

  他再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门外有人开了锁,接着几个高大的身影手持枪械,背着光进到屋里。

  我久未见阳光,眯着眼适应片刻,渐渐认出高大身影中的一人就是哈伦。

  “我前两天已经向你们的朋友开出了赎金,一百万美金一个人,现钞,拿钱放人。但他们目前只筹到一百万,所以我必须从你们中选一个人放走。”哈伦插着腰,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得地就像在菜地里挑选一枚土豆。

  “先放他!”我想也不想道,“你看到了,他病得很严重,需要及时医治。而且,而且我是他的爱人,他不会不救我的,你放了他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