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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薇我无酒      更新:2021-03-25 18:06      字数:2488
  什么君子,却干着恶鬼的行径。可笑不可笑?

  几人开始准备下山,一路上,临画发觉有些不对。原本路上皆是白火燃烧,可现在却都消失了。

  到了山脚下,临画愣住了。

  面前是山下的尸体,经过这么多天,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临画脚踩在黑红的泥土里,感觉到黏稠的触感胃里一阵扭曲。

  但上面却没有灵火的痕迹,痕迹只能是被姚冠华清除的!

  事实被隐瞒了。但临画心中却一阵惶惑,只怕这隐瞒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为了更大的爆发!

  姚冠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我觉得可能是无渊域中魔怪所为。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先进无渊域吧。”

  阿朔对灵力知识知之甚少,还以为这是“老天保佑”,临画看着她忪怔的样子,只想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告诉她:这个姚冠华在骗你!

  剧情还在一步步发展。三人身影没入无渊之门,整个世界像被打碎的琉璃盘一样重新开始组装,哭声、笑声,血色、黑色,有人在举杯相庆,有人在大笑着交谈,有火在燃烧。临画的心越来越下沉,耳边一片沙沙的耳鸣声。

  【三月之后。】神识面板上打出一行字,【兰渊玉灵珠初步塑成】

  下一个场景,血腥气铺天盖地而来!

  然而毫无血腥的场景,空气里却充满着血腥味。临画认出了这是哪里,这是雪半山,梨家!

  他站在曲折幽暗的走廊里,鼻端全是腥甜的气息。不知为何,他心里像埋入了一个□□一样,催着他不断往前,仿佛慢一步都会爆炸。

  周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侍卫,一式一样的壁烛,临画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机械着重复脚下的石廊。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黑色铁门。血腥气,和花香,都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他穿过了门

  入目的第一眼,临画就感觉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整个房间都是黑色的,但地上、墙上,都一层层地凝固了黑红的血。中央黑色的刑架上有一个被锁灵捆绑着的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白衣,脸色苍白,分明是醒着的,但低垂着头,目中仿佛梦魇一般失了焦;他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衣裳脏乱、被五花大绑的少女。

  而一个满脸泪水的布衣汉子,毫不犹豫地将一把薄刀刺进白衣人的腹部!

  那是兰渊玉。

  “哧”地一声,血顺着白衣飞速地往下晕染,滴落在石青的地面上。

  “是你杀了我的娘子和孩子!!”布衣汉子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魔鬼!”

  可这刺出一刀的人,却好像反被血液吓到了,手抖得拿不住刀。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阿朔像愤怒的母狮一样,大声道:“兰君才不是,才不是魔鬼!!你们才是真正的魔鬼!”

  临画手脚僵硬,动弹不了,看到兰渊玉抬头,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辩无可辩。

  “你个小母杂种,这个恶鬼自己都承认了!”布衣汉子双目赤红,一脚把阿朔踹得痛叫一声,抖着手拿起刀,“我出去一个月,回来之后就看到……看到……这么大的村,就剩我一个人!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的了手!你不是蛇神,你是魔鬼!”

  又一刀刺进了肩头。那里有旧伤,但兰渊玉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些伤口都在快速愈合,半成品的灵珠在他体内运转不息。

  临画看着这一切在发生,大脑缓慢地拼凑出事实原著线里,姚冠华一直等到兰渊玉灵珠半成,把他带来了雪半山刑房……应当是趁其不备吧?闭关期间,人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然后,还带来了长玉村的幸存者……

  他能理解这些信息,但整个人却像在云端一样,根本没有“发生”的实感。

  怎么会,这样……

  暴力会激发人的原始本能。临画冷眼看着这布衣汉子从最开始的害怕,到最后无师自通地开始用折磨的手段。兰渊玉的白衣已经全被血染透了,血迹滴滴答答地顺着脚踝、脚趾往下流,渐渐凝固成了一片红褐色。

  临画听到阿朔的哭声,却又恍然如隔世,看着一场默片。

  布衣汉子在最后想把刀扎进兰渊玉心脏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拉走了。黑色的铁门沉重地关上,蜡烛也熄灭了。只有血滴落的声音和哭声,花香和血腥气弥漫了一室。

  临画在黑暗里,在血泊里慢慢移动到兰渊玉脚下,轻轻靠在了刑架上。

  也许是第二天,又可能是过了很多天,临画分不清黑暗里的时间。铁门再次打开了,一身青衣的姚冠华带着几个下人出现在门口。

  兰渊玉看了眼,又低下头道:“是你。”

  “啧,第一句居然是这个。你既然已经回复记忆了,不应该先想如何复仇吗?”姚冠华摇着扇子道,“渊玉,你不应该让我放你出去吗?”

  “原本就是我该受的。”兰渊玉低声道。

  姚冠华道,“不错,是君子作风,一人做事一人承担。”他忽然笑了几声,道,“但是你大可不必自责,因为你灵珠丢失、渡劫入魇,大半责任都在我。可惜,我并不在乎。你知道么?如果你不是想要救我,把灵珠给了我,我后来就不会从梨家口中知道,灵珠能做什么。它能引魂。”

  兰渊玉微微睁大眼,开口道:“你想要复活连珠?你是疯了吗!”

  姚冠华道:“啧,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曾有一平民,穷困潦倒,却心地善良,无意间救了一条白蛇,白蛇要求报恩。当时有世家在征集天下奇花异草、珠宝珍玩,白蛇说,自己的眼睛可化为夜明珠,便剜下一只眼赠给了这个平民。”

  兰渊玉眼中划过几分惊骇,仿佛预料到他会说什么。

  姚冠华像真在讲故事一样,一路说下去,“这平民因这夜明珠而得了青眼,自己家族也平步青云……”顿了顿,他又道,“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夜明珠最大的功效不是观赏和照明,而是能确保灵魂全部附体。我想你也应该猜出来了。”

  “这故事里的白蛇,就是白渊灵蛇。”

  阿朔怒骂起来,把锁链挣得哗哗响:“你讲这个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杂种、废物!你骗了兰君”

  “刀来。”姚冠华也没有什么兴致维持笑了,接过下人托盘里的小银刀。那把刀大小类似手术刀,刀尖卷而微钝,临画一看就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心猛地坠到了谷底!

  “渊玉,”姚冠华道,“我也不想的。但没有办法了。你恨我吧。”

  “不要!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过了几秒钟,但又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临画头脑一片空白,耳边是刺耳的、如野兽垂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