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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无舟      更新:2021-03-26 08:17      字数:2591
  一说完,众人仿若又注入力量般声声附和。绝处有时不过是假相,缺的也就是一句“不怕”,况且这毕竟是在除魔一族齐聚的青城。

  赵红尘缓缓抬手,指间轻触,花瓣飞出,却如离弦之箭,飞入人群。

  那人身着玄色长袍,三十有余,双目如电,目光如炬,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只用两指便接住赵红尘的一片碎瓣。

  赵红尘懒洋洋道:“叶家向来不过问这江湖事?今日为何舍得离开你那荒岛,走入这片污浊。”

  众人听得出赵红尘话语间满是嫌弃,却无人敢言。

  这人双手背后,身材颀长:“除魔三族,两族已灭,契约尽毁,叶家为何不能踏入江湖!”话一说完,便起身飞至擂台中央,立于宋东阳身前。

  “是何契约?”白浩问。

  “三族具在,各自修行,若留一族……”赵红尘缓缓道,“魔只为魔。”

  “各自修行……所以你的意思是,宋家之事与魔道无关?”宋东阳道。

  “不止宋家,还有二十年前的赵家!宋公子,你以为这相安无事的几十年是如何得来?真当我魔道怕了你们?不过……呵呵……魔一定就是魔吗?合久比分,最贱不过人心。”说罢看一眼叶家人,“叶瞬,叶家现在是要站边了?”

  叶瞬道:“叶家要站的从来是道与德,而非善与恶。”

  “呵呵……”赵红尘掩嘴轻笑,“对了,老尼姑和那几个废物,我见之时,已是死人,化为人偶不过是好意,给你们提个醒罢了!”说罢,脚下一蹬,花瓣四散,“因果不虚,道德自在。”香气尽落,人亦消失……

  是果非果,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月色如歌,夏夜蝉鸣。

  宋东阳瞧瞧这窗外人影,伴着哀声叹气,来回徘徊,实在让人头大。朦胧之间才刚刚睡下,喝了药,又实在不愿起身。谁知这人甚是执着,足足有三刻。

  愣头、愣脑、还愣心,原来这白家公子竟是个呆子。宋东阳披上外褂,推开房门,大喊一声:“你晃够了没?”

  白浩看一眼宋东阳,尴尬裂嘴一笑。

  宋东阳看得脑仁生疼,这人没有表情还算英俊,笑起来可真够难看。

  白浩走近几步,把一白色瓷瓶塞在宋东阳手里:“今日是我不对,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既不是杀人放火,又不是□□掳掠,干嘛搞得和偷情一般难为情?”

  白浩不解,这几句话放在一起到底是何深意?

  宋东阳自觉失言,补一句:“白兄,我的意思是道谢而已,不必如此为难。况且,你若伤了死了,谁给我付花酒钱?这么一想,我才应该谢你,一掌下去,还记得留我条小命。”

  “我确实武断,白浩欠你一命。”

  “宋东阳,你对面站着的可是个木头。”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跟这木头说话,他能听懂?”叶瞬拿着酒壶,从房顶翻身而下。

  “你在上面有多久了?”宋东阳问。

  “也未多久,从这木头走过去,走过来,又走过去。嗯……两刻有余。”

  白浩吃惊,他居然丝毫未觉。

  “你大晚上不睡觉,在我屋顶喝酒?”宋东阳简直要疯。

  “额!”叶瞬打一酒嗝,“对……对啊……”说完一手抓起宋东阳的手腕,两指探脉:“虚中有稳,已无大碍,只是气息游移,无法聚拢。宋东阳,你这内丹也散了许久,再不想办法,怕是要废了!”

  宋东阳抽回手腕,道:“叶兄医术了得,但……真够多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叶瞬委屈道。

  “既无相识,何来关心?”

  叶瞬举起酒壶,抿一口陈年的桂花酿,又晃晃酒壶:“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白浩虽也好奇,可看宋东阳并不想多提此事,便道:“宋兄,回头我赠你几句心法,你每日睡前打坐,虽不能马上修复内丹,却有助于凝神静气。”

  “你若真想帮我,倒不如陪我吃陪我喝,陪我再品品这青城的美酒和美女。”

  白浩稍感为难,视死如归,撇撇嘴道一声:“好……好……”

  第5章华阴堂

  路西头有个胖大娘,冰糖葫芦一卖就是十几载,十几载前,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冰糖葫芦个顶个,每一颗都有半个鸡蛋大小。宋东阳从路西头买上冰糖葫芦,还忘不了调笑胖大娘:“呦!您今儿个可是格外的美!”

  胖大娘小眼一眯,皱纹三横,哈哈大笑起来,摆弄着肉呼呼的身子,抬手给宋东阳拿了一个小糖人,故作嗔怒道:“死小子,就你嘴甜。”

  宋东阳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小糖人,顺便给白浩使了个眼色,便悠哉悠哉的踱步到路南头,嗅着香气进了天香楼,他选了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胖大娘。

  日上三竿,再来一锅“佛跳墙”,配上这甜到头的美味,简直赛过活神仙。

  白浩付了钱,跟着宋东阳进了酒楼,添了一盏茶,静静坐在一旁,自顾自饮,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吵闹。

  只见一个人摇摇晃晃进了门,小二本想阻拦,没想到此人仗着酒劲,推推嚷嚷非要进来。宋东阳风卷残云后抹了抹嘴,剃一下牙,问白浩:“你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是叶兄。”白浩喝一口茶,稳如泰山。

  叶瞬一起床,便灌了自己半斤桂花酿,又听说这全青城天香楼的酒最好,他居然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晃晃荡荡的自己摸了来。

  “开门做生意,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声音越喊越大,实在丢人。

  宋东阳大步走到门口,把这老醉鬼连拉带扯的轰进座位,按在桌子上。老醉鬼嘟嘟囔囔,头一有地儿放,居然呼呼大睡起来。

  宋东阳不言,白浩更不语,一人嗑瓜子,一人饮茶,再有一人睡得香甜,这么一坐足有半个时辰。

  街外熙熙攘攘,胖大娘的冰糖葫芦没有一会就全部卖光。

  远远看去,一青衣少年,抱着一白色包裹,匆匆赶到摊前,问了胖大娘,却满脸失望。

  少年背一把短剑,看样子倒是习武。他低头噘嘴的没走几步,便撞到一人,这人抬起腿,把少年踹得翻了个跟头。少年既不恼也不闹,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就急忙跪了下来,怯懦懦的喊了一声“师父”,这位“师父”,正是华阴堂堂主阴如是。

  阴如是从少年怀里翻出包裹,打开看看,抬手又给少年一巴掌,少年被扇倒在地,又马上跪立,带着哭腔再喊一声“师父”,或许因为刚刚的一脚,少年身子蜷缩着,甚至有些微微颤抖。阴如是好包裹,看也不看少年一眼,便转身离开。

  落地为命,各有命,皆是命。

  “禽兽!”叶瞬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好看到这一幕。

  白浩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便出了天香楼,尾随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少年,转身进了内巷。

  “那小子干什么去?”叶瞬问。

  宋东阳吐一口瓜子皮,悻悻然道:“仗着一张老好人的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