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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忆梅下西洲      更新:2021-03-27 07:52      字数:2489
  董黎挑眉:“你这么痛快?”

  甄长宇叹气:“不痛快不行啊,谁有股子谁是大爷。”

  虽然《枯杨生华》这厢尘埃还未定,但是娱乐圈就是一列没有尽头的过山车,起起伏伏若是都放在心上计较几分,就会发现人生苦短,无甚时光再等你了。

  辜安枫最近在宣传《朔陵略》,作为今年被寄予厚望的正剧,乐易联合上星的卫视,把《朔陵略》开播发布会场面做得很大,公司还在微博上送出了一些粉丝票。用董黎的话说,要冲一冲喜。

  辜安枫登场时,为了配合电视剧的主题,身着自己代言品牌的深色条纹三件套西装,一枚胸针制成正在昂首长啸的金龙形状,与他平时冷峻的形象不同,显得华贵而肃穆,台下一连串尖叫声绕梁不绝。所以当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跌跌撞撞地抱着小画夹跑上台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很意外。公司三番五次地公开表示,旗下艺人不粉丝的东西,但是因为这次的粉丝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看上去礼物只是一些自己画的画,所以辜安枫很自然地下了。

  他甚至好奇地打开了夹子,翻看里面的画。主持人站在舞台上与他相对的位置,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辜安枫,他的小粉丝画画水平如何。

  辜安枫抬头的那一刻,表情已经是微微的惊喜,他夸奖说:“画的特别好。”在摄像师想到台上来给他手中的那张画拍特写之前,他手指一搭把画夹干脆地扣上了,一双平时清如水银的眼睛,沉沉地看向那个孩子跑来的方向。

  在那里,褚蕴歪戴着贝雷帽,露出挑高的侧马尾,看见辜安枫的目光,会意地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嘟嘴送来了一个飞吻。

  第四十八章

  见面会结束后不久,剧场里空无一人,管理人员似乎都已经离开,几个小时前挂在台上的横幅此刻一端斜斜地垂坠在地上。“吱拉”的一声,有人轻轻推开了通往后台的门,露出一丝光,照亮了横幅上几个面目不清的字。

  一个狭长变形的影子出现在台上,他摘下自己戴着的棒球帽,昂声道:“你出来!”

  突然之间,从观众席最高处的控制室,打出一束刺眼的光,将整个舞台照的无所遁形。辜安枫握着拳站在光的最明亮之处,眼睛里似有一双白刃。

  从四面八方的音响设备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安安,你好,那么快就又见面啦。”

  她的语气显得很俏皮,但是声线之中,有一种无情的意味。

  辜安枫以手遮眼,抬头直视那个光亮的源头:“褚蕴,你搞什么鬼?”

  那个声音,咯咯咯地从各个角落的音响中笑出声:“你看看那些照片,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她慢慢地从剧场的后方步出来,手里捧着一盒冰淇淋,当她暴露到辜安枫的视线的时候,她真实的声音也与广播里带着电流质感的外放音重合了。

  “刚刚是不是还没有欣赏完,我们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看。”

  她一扬下巴,剧场两边悬挂的大幅屏幕上就闪烁出一张照片,两个穿棒球服的青年在大笑着,其中一个抱着双肘,肩膀自然亲密地靠近另一个的胸膛。

  下一张是在开放式办公室的场景,第一个青年穿着宽松的卫衣,坐着喝咖啡,第二个胳膊撑在办公桌上,在桌侧低下头去对他说着什么。

  再下一张两个人都被埋在沙子里,露出凑在一起的脑袋,正冲着镜头做鬼脸。

  ……无尽变幻的光影,一帧又一帧的照片,像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漩涡,漩涡中间是两张脸,一张斯文如玉,从眉宇到面庞尽是天真与温和;一张神采飞扬,俊爽逼人,眼如星河辉光。

  如果他能够遇到年轻时的董黎,两个人的合照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拍得很好吧,这些照片,”褚蕴手里拿着冰淇淋,满不在乎地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当然不是我拍的,那时候,我还在念高中这是我在拾哥哥的遗物时发现的。”

  “哥哥以前不肯给我看相册的。”她的语气里什么都听不出来。

  那时候哥哥总是说,chris,这是我的隐私,你也不想让我检查你的日记吧。

  她赌气地跟哥哥说,我们来自中国,父母有权掌管儿女,即使你成年了也不例外,所以如果你不给我看,我就去告诉爸妈。一双大手把正要往外跑的她按住,用与外表毫不相符的温柔语气说:“我在相册里养了一个灵,总有一天,你和爸妈都可以看到他,所以别着急好吗,chris。”

  什么嘛,褚蕴还是气哼哼地跑开了。作为一个今年就要升十年级的前中学拉拉队长,她拒绝接受这么低级的谎言哄骗,哥哥肯定是有女朋友了。褚蕴怀着一种全家只有她知道这个大秘密的骄傲心情,等待着哥哥打开灵宝盒的那一天。

  “他和家里人摊牌的那一晚上,匆匆地从纽约飞了回去,开夜车的时候发生了事故,车子直接掉进了旧金山海湾,死不见尸。”她仍然是很平淡地叙述道,“那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离董黎的生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信用卡上最后一笔消记录是在机场附近的一家蛋糕店里。”

  辜安枫冷冷地看着她,褚蕴舔了一舔勺子尖的一点草莓酱,展开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恶意的一个可爱笑容:“你知道吗,褚蕴是音译过来的名字。我爸爸曾经说,我的名字是音色和谐,气质优雅的意思,所以不是蕴含的蕴,而是韵味的韵。我哥哥的名字,与我是成对的。”

  “他叫褚风。风韵的风,不是辜安枫的枫。董黎这么多年只养了一种花,就是风信子,南风知有意,吹梦到西洲。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一见钟情或许很容易,但钟情背后,不一定有多大的代价。”

  辜安枫坦荡地看向循环播放着旧照片的大屏幕,背对着褚蕴:“所以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吗?我以为你有多么惊爆的新闻要讲,说来说去,就是要告诉我,董黎其实在拿我当替身,他唯一爱过的人是你哥哥?”

  “我和董黎在一起那么久,他在我枕边呼吸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果说我还不相信他爱我的话,那我就真是个傻子了。至于,他对我的感情到底发轫于何处,我只相信他一个人的解释。而你,你哥哥九泉下如果有知,会替你感到多悲哀。”

  褚蕴眯了眯眼睛,说:“辜安枫,不要说你不在乎,我不信。”

  辜安枫第一次转过来正视她,眼中的一点惆怅很快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往无前的决绝:“我在乎的,但是从前的事,又怎么样呢。今晚回去和董黎一起吃饭的人是我,也许在餐桌上我们会吵一架,但我们还有无限的可能,都与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无关,更和你无关。”

  褚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