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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传言      更新:2021-03-27 15:15      字数:2486
  看,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片场的戏份,周诣长舒了一口气。

  难道他是记忆里迟缓,忘了自己居然已经拍完了和太子交锋的戏份,已经在拍下一场戏了?

  “不会吧……”

  周诣抬手挠了挠头发。

  ……等等。

  他又抓了一次。

  在片场的时候,自己头上的头发是道具师准备的假发套。虽然经由化妆师修缮,这假发套不会轻易掉下,但使劲扯扯,还是能手动扯下来的。

  可现在。

  周诣又扯了一次。

  他那头如锦缎般丝滑的黑色长发,如清流般垂在他的脑后,只由一根青色的绸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任凭周诣怎么扯,也只能揪下几根头发丝,且还疼得他倒抽冷气。

  头发是真的。

  “这到底是……”周诣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他快步走到观星阁的窗柩旁,一把推开的纸纱窗。

  清冽的凉风铺面而来,看着俯视之下,一览无余的皇城,以及皇城之外的市井街道,周诣一时怔忪。

  这里,是他记忆里的那座,给予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耀,又为他招致了杀身之祸的皇城。

  他是回到了过去?

  还是说,其实那被鸩酒,乃至现代生活,都仅仅只是南柯一梦……?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国师大人,皇上那边在催了,您还未算好明日的气象么?”是个尖锐的声音,没有男人那般浑厚,也不似女性那般柔美,听上去得慌。

  周诣记得这非常有特点的声音。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袍,又重新绑了绑头发。只是身旁没有梳与镜,让本就对这事儿不熟练,平常都是由锦山门的师妹们帮他梳头的周诣怎么绑也绑不好。无奈之下,他索性直接抽了发带,任凭那流苏般的发自然垂下。

  微风拂过,扬起他的一丝黑发。

  周诣推开门,冷静道:“不好意思,让四宝公公久等了。今日的气象似乎不宜占卜,待日落之后,我再重新占占,先去皇上那边吧。”

  第五十一章

  听到他的话,名为四宝的小太监在外面摇了一下手上的拂尘,等着周诣出来。待周诣拾掇好满心的狐疑与揣测后,他才领着周诣走下了观星阁,将周诣带至了皇宫后殿。

  观星阁位于皇宫正殿之前的地方,毗邻北玄武门。因此,他只能和四宝公公一起左侧的偏殿绕行,途径东宫,前往皇宫后殿,老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

  周诣抽空打量了一下天色,此时正是晴空,按照他的判断,时间不会超过下午三时,正是午后休憩的最佳时间。

  “皇上他最近因为西蛮那边的战事原因,平素不曾舒展眉头,还望周天师能为陛下解忧化难。”四宝公公尖着嗓子开口。

  “为陛下服务,自是我等玄派道人的荣幸,区区怎敢推辞。”周诣恭敬道。

  这小太监年岁不大,但以前服侍过现下备受老皇帝宠爱的七皇子的生母。虽然现在他被老皇帝调配来专门侍候自己,但跟七皇子的母妃私底下的关系仍旧不错,也算是皇帝身前的红人。

  “有周天师这句话,杂家也就安心了,”四宝公公笑道,“陛下为国操心良多,也需要有人辅佐。不知,周天师觉得,哪位太子比较能胜任监国之位呢?”

  周诣微顿,努力回忆着此时到底是何年何月。

  西蛮的战事,他也知道。

  从他接手锦山门门长的位置,继任国师之位后,到被老皇帝一杯鸩酒赐死,总共在这深宫里待了差不多八年。

  在他的记忆里,西蛮一共叛乱过三次。

  第一次是他还是国师后补,跟着师尊修习的时候;而第二次,则是宫内皇子夺嫡之时;最后一次,却是他占出亡国之卦后的不久。

  现在,应该是第二次叛乱的时间。

  “自古这监国一职,都是由储君出任的。承惠太子已任太子多年,按照情理,自是不二人选。”周诣淡淡道,他的话模棱两可,只是说太子是最合乎情理的,并未向四宝公公透露,自己究竟站在哪位皇子那边。

  之前,他一直支持的都是承惠太子,可现在不一样了。

  周诣可不相信那现代一行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先谨慎地保持立场,在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

  “嗯……承惠殿下吗……”四宝公公将拂尘搭载手上,“前些时日,他已御驾亲征,亲自领军去了西蛮征战。陛下登基之前,也曾这样统御四方过,想来,承惠殿下倒是颇有陛下昔日的风采。”

  老皇帝虽然刚愎自用,但并非昏君,只是过于好战与励图治,常年妄想着开疆拓土,从未想过休养生息,让民间与不少安定派的大臣不满已久。

  周诣顿了顿:“可是……承惠太子毕竟年少,虽意气风发,但亦狂傲恣意,恐怕没有陛下当年那般稳健。”

  “哦?那周天师,您觉得哪位皇子有陛下当年的气魄呢?”

  周诣非常微妙地笑着:“陛下也还年轻呢。”

  四宝公公虚了虚眼。

  周诣这态度,让他揣测不出对方究竟,站队了哪位皇子。

  太子承惠西征蛮族,因此东宫空了出来,其间仅有几个负责打扫内务的太监往来,看上去颇为清冷。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后殿。

  四宝公公虽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但身份有别,不方便进入后殿面见圣上,朝周诣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让周诣一人在服侍老皇帝的宫女的带领下,踏入了后殿里。

  只是。

  走进后殿,周诣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但片刻后,他又迅速冷静了下来,面容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淡定。

  老皇帝正端坐在案台前批阅大臣呈报的奏折,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年岁比周诣稍小一些的青年,对方手中拿着墨条,正在磨墨。

  他面容英俊,和老皇帝有五分相似,身着一身杏黄色蟒袍,乃是一位皇子。

  周诣拱礼,毕恭毕敬道:“下臣周渐远参见陛下。”

  他作为一朝国师,身份地位斐然,在朝中的地位相当于异姓王爷,因此只用向皇帝请安,不必特意跪拜皇子。

  “爱卿礼,”老皇帝年近五十,但仍旧龙马神,“不知明日天气如何?”

  身为玄术师,周诣除了观星占相之外,也依靠着玄派的山术与医术,担任不少特殊职位。治水平乱,预测天时,都算在他的工作范畴里,换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高科人才。

  玄术与科学,其实同出一源。

  “回陛下,现下的风象不好,下臣才疏学浅,不及师尊,一时没能占出来,只能待晚些时候再观测一二,”周诣道,“望陛下恕罪。”

  “无事,”老皇帝轻笑,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