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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九瑶      更新:2021-03-28 10:08      字数:2424
  mega。

  而是一个年轻的男性beta,背着黑色双肩包,沉甸甸的,模样像户外徒步客。

  何岸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试探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呃……还挺好的,挺好的……”

  对方有些紧张,朝何岸连连点头,笑容浮夸。

  何岸本想再问问浴缸水龙头和alpha的事,斟酌再三,仍是没问出口,将押金如数交还,又送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根棒棒糖,礼貌道:“欢迎下次再来。”

  客人走后,何岸去103整理房间,发现酒不见了,花也不见了,床铺平整如新,空气中漂浮着微淡的信息素,却完全闻不出一夜缠绵的气息。

  那个alpha,大概没能等来他的omega吧。

  -

  有人在客栈相识,从陌生人结成爱侣,就有人在客栈分别,从爱侣走向陌生人。何岸不能妄猜别人的因缘,只能做一个唏嘘的看客。

  之后几天,生活悠闲清净。

  郑飞鸾坚持每天喂奶糕,铃兰也坚持每天一遍“你才不是我爸爸”;

  程修和戴逍把《分手厨房》通了关,开始磕磕碰碰地刷三星;

  谢砚也没再来搅过浑水,安分地待在影视城,给他的“优质偶像”人设描眉画皮。

  隔壁“鱼之乐客栈”养了第二只柯基。它长于温室,尚不知世间险恶,到新家第一天就被六百六抢了冻干肉,又不会跳墙,眼睁睁看着六百六将肉叼上房顶,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气得又蹦又吠,呜呜干嗥。

  铃兰到了一份燕宁寄来的礼物:一只纸风车。这只风车原本是插在燕宁的银杏树上的,上回视频被铃兰瞧见了,她喜欢得不行。燕宁宠孙女,干脆给寄了过来。

  铃兰爱不释手,天天握在手里把玩。

  “呼”

  转好多好多圈。

  “呼呼”

  又转好多好多圈。

  纸风车旋开了斑斓的色,像一幅不断流淌的画,鲜亮而活泼。

  -

  客栈临河,这些天蚊虫又闹起来,铃兰被叮了两个小红包,痒得直哼哼。何岸见太阳快要落山了,就趁着集市没摊,抱她去买驱蚊的小香囊。

  铃兰到哪儿都不忘心爱的纸风车,举着它一路喜滋滋地炫耀过去,遇着了阿汪,就给阿汪看,遇着了阿喵,就给阿喵看。

  今天集市有点反常,比往日要热闹得多,到了傍晚也没冷清下来,依旧行人如织。

  落昙镇的游客一般分两类,第一类是冲着自然景观来的,往往举家出游,有老有少,第二类则是冲着影视城来的,往往同龄相伴,青春时髦。

  何岸留意了一下,周围以年轻面孔居多。

  也许是影视城那边又开拍了一部流量明显担纲的新剧,吸引了一波追星族吧。

  何岸来到卖手工艺品的小摊前,低头挑了一只桃红小香囊,囊芯填的是薄荷与艾蒿,售价十二块。他付了钱,将香囊系在手腕上,就打算抱铃兰回家去今天人多,还是先不逛别的了。

  但就在这时,旁边的人突然扯住了他的胳膊。

  何岸扭头看去,对方是个短发姑娘,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条牛仔背带裙,舌尖舔虎牙,下巴微抬,用斜斜的眼角瞟他,表情相当不善。

  “怎么了?”何岸一头雾水。

  那姑娘既不作声,也不放手,反而更紧地拽住了何岸的衣服。

  她从裙兜里掏出一只手机,拇指一划,解锁屏幕,对着何岸的脸反复比照起来,态度极为高傲,如同警察检查罪犯的证件。然后,她拨了个电话出去,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人逮到了,不在那家客栈,在磨坊广场,让大部队都过来别问了,我,确,定。”

  说话时,她故意加大了音量,想要引来周遭的注意。

  果然,话音刚落,集市上的目光纷纷转了方向,同时聚焦在何岸身上,狐疑又轻蔑,伴随着从轻到响的窃窃私语。

  何岸根本听不懂她的意思,却也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

  他怀抱铃兰,一时挣脱不开拉扯,便大声呵斥道:“我不认识你,请放手!”

  “爸爸……”

  铃兰害怕起来,漂亮的纸风车也不敢摇了,宝贝似的往怀里一护,偎紧何岸,神情有一点儿惊慌,还有一点儿委屈。

  落昙镇不大,通风报信的电话打了没两分钟,陆续就有几十个人从四面八方涌向磨坊广场,加上原本在集市的,把何岸乌压压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者大多是年轻的omega和beta,有男有女,共同点是个个眼神带刺,敌意毕露。

  他们高举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何岸与铃兰,闪光灯此起彼伏。路人不明状况,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也不解释,只丢出两个字:“抓三。”

  “可他有孩子啊。”路人说。

  “有孩子怎么了?当三儿老练着呢。”一个女孩尖着嗓子抢道。

  人群中也有情绪失控的,看何岸活像看杀父仇人,拼了命地往前挤,刚挤到前排,手臂一挥,一瓶没盖的矿泉水就对准何岸砸了过去。

  寒意迎面泼来,措手不及间洒了父女俩一身水。

  铃兰努力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一层湿糊糊的水帘,什么也看不清了。她顾不得擦眼,赶忙先握了握小手可掌心空空的,纸风车不见了。

  她心中一慌,匆匆抹了把脸,将水从睫毛上擦掉,这才看清了自己的纸风车:它被砸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还扯坏了一个角。

  没关系,可以修好的。

  “爸……”

  她想叫何岸帮忙把纸风车捡回来,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周围的人群涌动起来,潮水般向他们靠拢。混乱中,一只脚重重踩在了纸风车上,紧接着又是一只脚……

  七零八落,尸骸无存。

  纸风车没有了。

  铃兰看着消失在面前的纸风车,抿住嘴唇,眼眶和鼻头一起红了。

  -

  “你干什么,啊?说你呢,砸水瓶干什么?!”

  立刻有人高声斥责。

  何岸循声看去,却惊异地发现,开口的竟然是最初揪住他不放的那个姑娘,而她的意图,显然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安全。

  “大家都冷静,先听我说!”

  那姑娘因为抓人有功,这时自动成了领头羊,正义凛然地挺直了背脊,清了清嗓子,高喊道:“每个人都不要太激动,先把摄像头打开,把摄像头打开,全程录像,听见没有?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愤怒,都在替砚砚委屈、替砚砚鸣不平,但是,打人犯法,记住这四个字,打人犯法!我们砚台每一个都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