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莫大（为轻羽135一万币打赏加更！）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茶馆墙角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口中仍低声哼唱着。

  看样子，不过是个江湖上最底层唱戏讨钱的。

  这样的人，江湖上见多了。

  但是谁又会想到，这么一副落魄形象的江湖卖艺者，竟然是堂堂的衡山派掌门，江湖上地位最高的正道高手之一？

  不错，这个卖艺者，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

  陆云打量着衡山派掌门莫大一副卖艺糟老头摸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果然是搞艺术的，行为非正常人所能揣测。

  莫大以一派掌门之尊在江湖卖艺，而他的师弟刘正风，也为艺术献了身，甚至赔上了全家的姓命……

  茶馆里一干江湖人正说的高兴，如怨如诉的胡琴声一响起，立刻扫了众人的兴，一个个暗叫晦气，其中一个矮胖子大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此话一出，莫大立时放低了琴声，不过，他的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见莫大很识相，自以为掌握了内幕的矮胖子得意洋洋，开始爆起刘正风与莫大师兄弟不合的内幕来：

  “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顿时笑道：“所以哪，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甚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莫大又唱了起来，音调高了好几重，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闯下了，滔天大祸……

  滔天大祸！

  不知莫大是在说戏本，还是说刘正风，亦或是，矮胖子……

  人生如戏本！

  陆云看的明白，莫大既然在这里，矮胖子说的便全是假话。

  在莫大面前造衡山派一把手刘正风与衡山派掌门人莫大的谣，矮胖子也真是自己作死。

  换上心狠一点的，直接杀了矮胖子也没人说不对！

  不过，衡山派掌门人莫大虽在眼前，众人却无人认得莫大，有一个年轻人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拍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在莫大面前，手法甚准。

  “拿去吧，赏你的！”

  这位年轻人，不耐烦地赏了莫大几文钱……

  莫大也真是做什么职业，守什么规矩，不仅收起铜钱，还像那年轻人道了声谢……

  “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帅得很哪！”那矮胖子不知自己处境危险，反而称赞道。

  那年轻人颇有几分自得，面上却笑了笑，道：“不算得甚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

  那矮胖子道：“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莫大听着这话，终于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矮胖子半晌。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矮胖子一跳，待矮胖子反应过来，不由勃然大怒，道：“老头子，你干甚么？”

  莫大一脸苦相，摇头道：“你胡说八道！”遂往外走去。

  矮胖子大怒，自己竟被一个江湖卖艺的老头吓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正要伸手往莫大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莫大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

  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莫大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

  “一剑七分？”陆云也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临到矮胖子面前的桌上，突然出剑。

  剑出剑收，只在刹那。

  似乎没有出过剑，但留下了剑的痕迹。

  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一削为四！

  莫大一削为二，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而陆云出手，茶杯和瓷圈再次一分为二……

  茶杯也没有倒一只！

  这已经不是一剑七分那么简单，加起来一共十四个，而且也是纹丝未动。

  咝！

  片刻后，小小的茶馆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这个茶馆，居然同时有两个绝世高手！

  而且，一个比一个恐怖！

  先前大放厥词的矮胖子，感觉脖子凉嗖嗖的，失了神。

  好一会儿，他才醒了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多说话，会死啊！

  多说话，真会死……

  若不是两位高人没有杀心，恐怕他自己也成了十四份……

  而此时，陆云亦到了莫大面前。

  莫大走的不可为不快，只是想要甩掉陆云，却是不可能。

  “阁下是什么人？”莫大手中一把胡琴，面上有着说不清的落寞，停了下来，打量着陆云。

  “在下华山派陆云，见过莫师叔！”陆云淡淡出声。

  “原来是华山派的弟子，不知跟上老朽有何见教？”

  莫大不想见陆云，他却见到了陆云。

  显然，莫大已经知道，陆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知莫大先生，对刘前辈的金盆洗手有何看法？”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云一开口，便让莫大不由得为之色变。

  “小友这是何意？”

  “莫大先生不要误会！”陆云轻轻摆手，解释道：“刚才在茶馆之中，莫大先生也听到了，眼下衡山城江湖人士汇聚，而衡山派却闷声不响不作不为，很容易便引起江湖同道的困惑和误解！”

  莫大沉默不语，脸上苦闷之意更甚。

  “以衡山派在江湖上的声望，被一干不入流的江湖同道误会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暗中造谣生事，给衡山派抹黑！”

  莫大闻言，吃了一惊，再也保持不住沉默，急问：“难道小友发现什么了不成？”

  “莫前辈既然来到了这里，显然是表明了对刘师叔的态度，不过，我发现，有嵩山的几大太保，暗中来到了此地，怕是要对刘师叔不利！”

  莫大闻言脸上变色，陆云不等他有何反应继续道：“这一次金盆洗手，怕是有变故横生，莫大先生还要早做决断才好！”

  而后，陆云扬长而去。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若是莫大不管，刘正风作死，那关他何事？

  刘正风，向来与他没有关系。

  与他有关的，比如二师弟令狐冲，此时此刻，似乎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