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随身婆弄醒。”沈心所有的关于生产的了解都只是理论知识，而鬼影又什么都不懂，沈心只能让他弄醒昏迷的随身婆。随身婆虽不是稳婆，可也要有接生的经验才能当上，沈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夫人，民妇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失血过多，请您含着这个。”随身婆很快就被鬼影一盆水给泼醒了，是个动作麻利的，一看到沈心如今的状况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绿乎乎的东西，沈心仔细检查过无毒才敢将其含在嘴里。

  “夫人，您先不要用力，会把孩子蒙坏的。对，对，现在开始用力，用力啊夫人，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沈心也不知那随身婆给她含了什么，只觉得有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哇哇哇……”接连的洪亮的哭声传来，沈心只感觉到像是有两坨东西从她身体里排除出，她这才彻底晕了过去。

  “恭喜恭喜，是龙凤胎。你家夫人是个有福气的，男娃先出生，女娃后出生。”随身婆也欣喜万分，协助稳婆接生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接生龙凤胎。真正的龙凤胎并不是说男娃女娃一同就是了，而是有规定男娃必须比女娃先出生，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龙凤胎。

  “我家主子还没有清醒，劳烦你多多帮忙照顾小主子，月钱方面不会亏待你的。”如今府上一个婢女都没有，他们又全是些大男人，小主子这么娇嫩，鬼影觉得那小胳膊小腿，随意一捏就要断了。

  “好，好，自然是好的。”接身婆没有任何推辞就应下了，暂且不说这家一看就是有钱人，她留下来绝对不会少了银钱。再者她接生了一对龙凤胎，若是她留下后好好照顾两个娃娃，说不得主人家一高兴就批了她的文碟，以后她就能够升为正正经经的稳婆了，那主顾就会多许多。

  “你给我家主子吃的是什么？”鬼影好奇，主子那个时候大出血明明虚弱得都快要晕死过去了，怎么吃了随身婆的一片东西就有了力气呢？

  “哦，那个呀，是牛粪参片。”随身婆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鬼影的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菜色。

  “瞧我这张嘴，公子别误会，不是真的牛粪。只是取了牛胃里还未消化的草与人参片混杂在一起，人参可以吊血水，牛草的香味可以让人气爽。你家夫人才会暂时有了力气，才能够生下两位小主子。”随身婆一拍自己的嘴，解释道。

  “把她带下去，做成人彘。”鬼影这时才有心思去管躺在地上仍旧未醒的稳婆，吩咐一声马上就有人上来抬走稳婆。

  “公子，人彘是什么？”自己跟随了稳婆多年，随身婆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稳婆意图谋害我家主子，故而我让人将其四肢砍下，口耳鼻剃去，耳中注铜，挖去眼睛，拔光身上的毛发和舌头，放入恭桶中。终日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任人观赏。”鬼影轻描淡述，却听得随身婆整个人都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任何敢谋害主子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场，自然，于主子有恩之人我们必定以厚礼待之。”鬼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们闲楼中人虽不是良善之辈却也着实做不出来将活人做成人彘的事情，不过是威慑于人罢了。

  “公子大可放心，民妇晓得的。”随身婆却不知鬼影只是在威慑，当真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人的府上，当下就举着手对天发誓。

  “那就好，你就住原先稳婆的房间。”鬼影也不能一味地威慑，他记得主子说过要恩威并施，随身婆是没有一个入住雇主家的，他这就是变相地告诉随身婆只要她好好照顾小主子就会通过她晋升为稳婆的文碟。

  “民妇先谢过公子，民妇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两位小主子的。”即将成为正式稳婆的喜悦让随身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害怕，心下想着一定要好好做事，不敢插科打诨。

  沈心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她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肚子还在才松了一口气。忽的，沈心反应过来，自己的宝宝们早已经出生了，现在她肚子里是没有宝宝的。

  “主子，您醒了。小主子们都很好，已经找了乳母，现在由随身婆和乳母照顾。”鬼影一进房间就看见沈心已经下了地，她是光着脚的，眼睛也还红肿着。

  “孩子们还好吗？”沈心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连鞋子都没有穿，她又乖乖地坐回去穿好鞋子才问道。当时生宝宝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防备，稳婆给的帕子上是含有迷药的她也没有察觉出来，好在除了大出血外她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

  “主子，您还是过几日再去看小主子们吧？”

  “为何？”沈心迷惑，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去看的，否则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下来呢？

  “主子，小主子们实在是太丑了，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随身婆说了要过几日才会长开，您那个时候再去吧。”鬼影是亲眼看过孩子们出生时候的模样的，黑黑紫紫皮肤皱皱的，就像是小老头和小老太婆似的。

  “我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嫌弃呢！”沈心觉得鬼影是夸大其词了，可当她去孩子的房间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的时候才发现鬼影完全是个实在人。若不是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生产时候的痛苦，她还真怀疑那俩孩子不是她生的了。

  “夫人，您来了，小主子们都已经喝了奶睡下了。”一看到沈心，随身婆就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礼，她发现只要她用心照顾好两个小主子，她能够得到的比以往任何一家都多。

  “孩子们可还乖巧？”沈心对随身婆还是十分感谢地，若没有她在紧要关头给她吃的东西，可能现在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安详的模样了。

  “小主子们都很乖巧，您放心，再过几日，小主子们就会长开了。”随身婆显然是十分会看人脸色的，沈心进门时眼中的诧异她完全看在眼底。这位主子一看就是初为人母的，不懂孩子出生时候就是这样的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