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曜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别闹。”

  偶像更气了：“我蜜月过到一半，飞了十几个小时就为了回来看你们秀恩爱？！”

  我提醒他：“看剧本。”

  偶像怒吼：“猴子和紧身衣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替身在旁边补充道：“还有四十场武戏。”

  偶像挺起腰板，伸手在空中对着自己画了一个又一个圈：“这么完美的脸，这么完美的身材，你让我穿紧身衣戴面罩，你问过我粉丝的感受吗？”

  我忍不住想拧谭曜屁股，可惜右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只能伸出左手戳戳他的腰。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他瞥了我一眼，把我两只手都抓住了，转头对偶像说：“王小明。”

  “叫艺名！”我和偶像一起喊。

  小替身看向偶像：“你本名叫王小明，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重要，甜心。”偶像深情地望着他，“重要的是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说着就要唱起来了。

  小替身不买账：“小花旦知道你的本名这么接地气吗？”

  偶像气馁：“不知道。”

  小替身感慨道：“怪不得你能传七段绯闻。”

  我赶紧抠抠谭曜的手掌，这么一会儿我家大明星就要失去偶像光环了。

  “咳咳，”谭曜说，“雨泽。”

  “哼！”偶像甩脸色。

  我男朋友脾气很好，他笑笑不说话，只是举起胳膊给他展示了一下健硕的肱二头肌。

  偶像：“哎，我在。您叫我什么事？”

  谭曜：“你知道这件紧身衣不仅你会穿，你的替身也会穿，而且会穿着它拍武戏。”

  偶像气呼呼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真的吗？”谭曜扫了一眼跃跃欲试地小替身，“武戏意味着各种动作。”

  “然后……？”

  “然后……”谭曜摩挲着我的肩膀，“你懂的。”

  偶像呼吸一滞，肾上腺激素飙升，转眼就变了个脸色，面红耳赤地跟我道谢。我茫然地跟同样茫然的小替身面面相觑，直到他们兴高采烈地带着紧身衣走了，我还没想出来紧身衣跟武戏有什么关系。

  我捡起地上的剧本：“光带服装走有什么用。”

  谭曜说：“服装才是重要的，他们今天应该是没空看剧本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捏捏我的耳垂，“你的大明星不仅是个白痴，还是个变态。”

  我愣住了：“你看出他们喜欢sm了？”

  谭曜惊愕道：“这倒是新发现。”他揉捏着我的耳垂自语：“应该让你们再保持点距离。”

  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

  偶像回来了，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回到片场挥洒汗水，而不是在床上流淫泪……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别忘了把时间空出来，下午我来接你，晚上我们再一起吃冰淇淋。”谭曜亲亲我的额头。

  我僵硬地点了三下脑袋，心里盘算着找什么借口不去。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企图心：“我有事要处理，学生们会来陪你。”

  什么学生，根本就是铁塔四天王，我相信他们作为黑道的新生力量身上一定纹着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正好四个，未来的四护法齐聚了！

  在黑道势力茁壮成长之前，我要把幼苗掐死在泥土里。不要怪我心狠，手不辣如何在浑浊的娱乐圈里呼风唤雨。

  于是我戳戳老大的腹肌，捏捏老二的胸肌，摸摸老三的鲨鱼线，夸夸老四的人鱼线。没错，我要告诉他们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保镖角色，只要一个演员，让他们内讧！自古黑暗势力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瓦解的。

  我知道我的计划起效了，因为他们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距离越来越远。

  终于在我说到“臀部挺翘”的时候，老大艰难地张开了嘴：“师母……”他话头刚起老二就直接扑到我的脚下，抱住我的小腿大哭：“我们会被老师打死的。”

  我虎躯一震，是了，黑道没落最先死的就是下面的小弟。想到这一层，我看向他们的目光不禁更加复杂，为了保住我的男朋友，我要牺牲他的小弟吗？

  老三、老四在我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活像要被我吃下去一样。

  老三说：“我知道我们长得都符合您的审美。”

  老四说：“高大、威猛、英俊、潇洒……”

  老三：“但不如老师的百分之一！”

  老四疯狂点头：“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如老师一个，您想清楚了，出轨是不划算的。”

  我颔首：“是，出轨是……啥？！”

  就四根铁塔，还符合我的审美？！跟一个埃菲尔铁塔交往已经是我永恒的痛了，还跟铁塔出轨？！

  我环视一圈：“你们想跟我搞外遇？”

  老二立刻撒开手，老大后退三步，四人一起摇头，跟磕了药似的。

  我扶额：“现在出门左拐，不然我告诉谭曜你们勾引我。”

  唰！

  刷刷！

  唰唰唰！

  唰唰唰唰！

  四道疾风掠过，室内已经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得意地勾起嘴角，黑社会老大我赢不了，四个小喽还处理不了吗。抓起挎包，我转身就往门外冲，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结果刚冲出门，就见到我那说有事的男朋友，表情忧郁地倚靠在墙边，眼里满是受伤。

  “你果然不信任我。”

  “不是，我……”

  “我不会勉强你，为什么要骗我？”

  等等，你不是也骗了我？

  我刚要反问，他一个重重的叹气就让我的愧疚感噌噌噌往上涨。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垂头说：“我错了。”

  他说：“哪里错了？”

  我想了想：“不该调戏你的学生，”我说，“不过他们确实很适合演保镖，不知道有没有意向来跑龙套。”男朋友的小弟应该不用给工资吧。

  谭曜又是一个叹气：“你果然不知道错在哪里。”

  我端正态度：“哪里，你告诉我。”

  “太多了。”他摇头。

  “你指出来，我都改。”我的愧疚之情直达巅峰。

  “好吧，你过来，我慢慢指给你看……”

  “……”

  “……”

  “不许指屁股！”

  我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他趴在我身上哼哧哼哧。

  “现在知道哪里错了吗？”

  我只知道你吃了伟哥！

  我咬牙说：“你下午不是有事吗？”

  他不以为意地说：“学生的比赛，老师不在场也没关系，我相信他们。”

  “嗯……嗯？！”

  我推开他坐起身，也就是他本来就没事，铁塔四天王也不是逃跑了而是本来就要走。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跑，故意在那守株待兔？”

  “是吗？”

  他反问，重新压了过来。

  世上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一个埃菲尔铁塔智商比你高。

  3

  偶像穿着紧身衣在小替身面前扭来扭去，我面容冷峻地挡在他们面前，与心打扮的当红小花旦对峙。

  “让我过去。”

  “不让。”

  小花旦轻笑一声：“你知道门口有多少媒体等着拍我探班的画面吗？”

  我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