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青衣倩影刚出现的那一瞬，凌云心有所感，猛地望了过去，再怎么说，他的空间法则已经入门，对空间波动很敏感。

  “青……”

  看着突兀出现的青衣倩影，凌云一呆，身体轻颤，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来，眼神无比复杂。

  青依迎风而立，三千青丝在风中飞扬，显得飘逸而不凌乱，气质出尘空灵，若空谷幽兰，容颜绝美，五官精致，找不到半点瑕疵，完美的脸蛋和窈窕玲珑的身姿仿若上天的杰作。

  再美的词藻也无法用来形容她的美，若真要用，也就一个风华绝代。

  青依黛眉微微蹙了一下，清冷的眸子若一汪幽潭，清澈，但不起波澜，带着显而易见的淡漠冰冷。

  看着那熟悉的眼神，和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气息，她娇躯也是轻轻一颤，幽潭一般淡漠冰冷的美眸里泛起丝丝涟漪，随后又恢复了沉寂，神色淡漠，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凌云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在这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神深情温柔的凝望着青衣倩影，千言万语尽无言。

  这一刻，他心绪起伏，若平静的汪洋翻卷起滔天骇浪。

  “我回来了。”最后，他只是缓缓地轻轻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缓缓走向不远处的青衣倩影。

  “可惜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

  青依娇躯身轻如燕，飘然后退，青丝飞扬，青衣飘舞，飘逸空灵，沉默良久之后，如清泉流淌而过的清悦声音缓缓从朱唇中传出，泛起波澜涟漪的眼眸恢复了淡漠。

  她缓缓转过清眸，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虚空，一朵璀璨的花朵自虚空中绽放，光芒璀璨但不显得刺眼，很柔和，光芒映照得她雪白的俏脸越发晶莹。

  “一切都回不去了吗？”凌云也转过身，看着那虚空中缓缓绽放的星曜花，在轻语。

  星曜花光芒灿若金日，星辰点缀，美轮美奂，这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加上这一次，他也只见过两次，距离上次也有一百多年。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同样的人，然而，却回不到最初。

  “你曾说，若有来生……”凌云眼眸转动，看向了静静地看着星曜花的身影，很宁静，如一副世间最完美的画，他看得呆了，最后轻声说道。

  “花很美很漂亮。”青依神色淡漠，眸子清冷，红唇微启，轻声说道，声音柔和清悦，如山间的清泉叮咚响，若山林间黄鹂轻鸣。

  她没有看凌云，虽然模样变了，但她对那人熟悉到骨子里，只是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她眸子看着那绽放的星曜花，精致无暇的脸颊上缓缓出现一抹笑意，虽是在笑，但却显得凄迷，“这和当年的星曜花长得再一样，但也不是那一朵，那一朵已经消逝了，就如曾经，已再也回不去。”

  凌云心里苦涩，抬头仰望青天，太阳洒下万道金辉，驱除了黑暗，但却无法驱除内心的阴霾。

  玲珑一直很安静，没有说话，乖乖的挂在凌云脖子上。

  虚空中，星曜花绽放，吸收了星辉散发精，由虚幻透明渐渐地化为凝实，一股馥郁清香在这云雾缭绕的山巅弥漫。

  七口池子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芒，鱼虾欢快游动。

  在那后方，一块青石碑矗立，是墓碑，只是没有一个字，只有斑驳的泪痕残留，后方，则是一根根挺拔的紫竹，紫色晶莹，布满神秘纹路，如长枪一般直指苍天。

  这墓碑，当年并没有，紫竹，当年也没有。

  凌云看着，颀长挺拔的身躯再次轻颤，眸子黯然。

  “赤月很好，值得你珍惜，你当年既已作出选择……”青依看了凌云一眼，缓缓说着，神色淡漠，像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眼神若幽潭，不起波澜，或许，心已死，也尘封。

  “我从来没有选择过，若是选择，你也应该知道我会如何选。”凌云眼神紧紧的凝视着她。

  青依移开目光，没有说话，一阵沉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再说，做没做出选择重要吗？

  凌云凝望着自己最爱的、无人可以替代的女子，怔怔无言。

  “你走吧！这里，只需要回忆。”青依轻声说道，娇躯突然一震，精致晶莹的俏脸泛起一抹苍白，娇艳欲滴的红唇角溢出一缕殷红血迹，很刺目，刺痛了凌云的心。

  “青依。”他身体一闪，就要冲过去。

  青依玉手轻轻一挥，凌云只感觉自己在无法动弹，更遑论过去。

  “怎么回事？”

  他嘴唇渗血，问道。

  “你应该去关心赤月，她伤得不比我轻。”青衣淡淡说道，她气息略显紊乱，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青石墓碑，伸出玉手，缓缓的轻抚着，美眸里一片凄迷。

  凌云一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恍悟，原来，三天前虚空通道突然崩塌，是因为青依在和赤月大战，难怪当时他觉得那只莹白大手的气息那么熟悉，原来是青依在出手。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青依沉默，玉手轻轻拂过墓碑，好半响才有着清悦的声音自红唇中传出，“虽然我放弃了，但不代表我不在意。”

  凌云苦笑，这才是熟悉的青依，虽然看似什么也不在乎，淡然以对，但内心却是非常要强。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他心一阵抽疼，一阵苦涩，当年的事，他也稀里糊涂，赤月定下了十年之约，说是十年之后，解释一切。

  可是最终，他没有等到那个十年，没有得知真相。

  青依手轻轻一挥，光芒在内敛的星曜花缓缓飘向凌云，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凌云怔怔接过，看着青依的身影缓缓消失，心里空空落落的。

  他恢复了自由，走至墓碑旁，看着那熟悉的紫竹，这是他的衣冠冢啊，也不知怎的，想起之前青依细细的轻柔的拂过墓碑，他心里突然一阵吃味。

  掌心之中光芒汇聚，星辰闪烁，纳诸天星辰于掌心之中，一记掌碎星河施展，墓碑顿时炸裂，化为飞灰。

  一袭青衣飘荡，青依去而复返，她本就没有走远，看着那炸裂的墓碑，黛眉微微蹙了蹙，最终红唇微抿，没有说什么，深深地看了凌云背影一眼，清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直接消失在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