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6:55      字数:2470
  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戏弄了我整个人神清气爽,连背影都神采奕奕,我青着脸一脚踩在名片上狠狠宣泄,踩完之后刚想走,又迟疑了一下,最终绕回去弯腰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收进包里。

  我去卫生间时候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号码是宅子座机,这个点儿周逸辞不在,肯定是保姆打来的,我早晨起床忘了tiáo声音没察觉到,估计催我快点回去。

  我从女部方便完正在水池洗手,忽然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踢开,闪进来一道通体漆黑的人影,我下意识抬头从镜子里看向门口,白玮倾消瘦的面孔出现在我视线里,我惊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她穿了一件黑sè风衣,踩着一双黑靴,这样浓烈的暗sè显得皮肤更加惨白,她脖子上条条青筋bào露出来,似乎*之间憔悴得不成人样。

  我没想到她也在珠宝城,而且似乎故意来堵我的,她两手空空,站在那里像一具骷髅,单薄削瘦的身体几乎撑不起庞大的风衣,这一身冷冽的气焰,yīn沉起来和周逸辞真有些相像,毕竟七年夫妻。

  我若无其事摊开掌心,对着水管接了点冷水,在脸上拍打几下,然后反手拧上水龙头,我非常冷静说,“白小姐,这样有缘。”

  她张口就问,“你满意了?”

  我故作不懂,“这话怎么说,是白小姐忽然闯入吓了我一跳,我可没有约过你。”

  她朝我bī近一步,“让周逸辞撞见我和方棋在一起的场面,让他恨透了我,让这段婚姻夭亡,你还不满意?”

  “我只是推波助澜,如果白小姐做事清白,也不可能有被捉jiān在床的一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浅显的道理小学生都懂,白小姐贵为名门千金,没有听说过吗。”

  她本还恨得我咬牙切齿,在听到我这样说后,有几分沧桑悲戚的笑出来,“是啊,我自绝后路,所以给了你得意的机会。”

  “我没有得意。”

  我打断她,抬头看着镜子里不着寸妆的自己,“你自讨苦吃,我引以为戒。周逸辞那样的人,能放过你已经是破例,他有仇必报有血必尝,七年的夫妻情分,他下不了手,白小姐应该感恩。”

  她怕打着自己几乎空了的xiōng腔,满眼的仇恨,“是谁耗费了我大好年华,是谁害我和深爱的男人不能团聚,我背叛他,他没有背叛我吗,我熬了七年我不想要却不得不过的生活,他又给了我什么,我白家全都不缺。至于感情,都是一样不忠不渝的人,谁也没资格忌恨对方。”

  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非常可怕,她会固执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一切都是错的,面对善意和扶持,都看成是坑害。

  她恨周逸辞阻隔了她与方棋厮守的路,却忘记她所出生的家庭根本不允许她做主自己的婚姻,她把周逸辞当作罪魁祸首,其实她的家族才是推她与自己爱情越来越远的黑手。

  白玮倾将手指指向我,“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江北的小姐,是周逸辞的*,你这样下贱的女人,最没有资格干预别人的好坏,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根本不会理会。”

  她气势汹汹辱骂我,忽然扶住门框剧烈咳嗽起来,她苍白的脸在窒息中变得通红,又铁青,仿佛随时都要咽下这口气撒手人寰。

  我冷着一张脸从包里拿了瓶水递给她,她漠然盯着,没有伸手接过,她不断咳嗽,咳到最后身体瘫软无力,沿着冰凉的墙壁滑落下去,她固执的眉眼已经了无生气。

  我拧开瓶盖,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我掰着她下巴qiáng迫她咽下一口水,她喝下后止住了一些,听老家人说,痨症最厉害,传染得很快,得了就活不长,我将水瓶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她哑着嗓子说,“其实看我这样狼狈,你很高兴,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取代我,爬上这个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她说完呵呵笑,“但你又能当多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逸辞心狠歹毒,你收不住他。”

  我走到水池前重新洗手,将刚才碰过她的皮肤都搓干净,“你以为周太太很好做?这年头老婆早不如*吃香了,我不受婚书约束,不用九死一生生儿育女,还备受宠爱,这样的日子不比做周太太轻松快乐得多。”

  我也很清楚,周逸辞不会娶我,他一辈子不厌倦,我也一辈子是*,不过这也很好,如果我做了他妻子,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外面的莺莺燕燕会不会取代我,当一个梦做到了最美的极致,就会担心一丝一毫的瑕疵和噩耗,做*扫地出门我顶多难受一会儿,可沦为下堂妇这辈子都是我走不出的yīn影。

  白玮倾十分艰难想要站起来,然而她手指无力,好不容易抠住墙壁,又生生滑了下来,她尝试了几次有些崩溃,为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而绝望,她捂着脸蹲坐在地上哭出声,虽然她在忍,她不想在我面前bào露她的脆弱,可她受不了自己还这么年轻就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我盯着她头顶有些脱发的毛囊,白玮倾低低啜泣着,闷闷的声音从掌心内溢出,“我不会和他离婚。”

  我没有任何表情,等待她的下文。

  她又哭了会儿,随即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碎发将她那张面庞衬托得无比凄惨,她一字一顿看着我说,“我不会交出周太太的位置,永远都不会,除非我死。”

  我盯着她深陷进去的眼窝,好像在听一个巨大的笑话,她还以为主动权在她手上,这大约是最愚蠢的女人了,可笑周逸辞那么睿智jīng明的男人,竟和这么蠢笨的女人过了七年。

  如果他坚定要结束这场婚姻,以白玮倾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筹码。

  她冷笑仰起头注视我,眼睛里是泄恨般的痛快,“是不是失望了,到手的鸭子还是吃不到,你想趁热打铁我清楚,等我不得不放手,周逸辞也许早有了新的目标,而你不过是他随手丢掉的垃圾,周太太的位置掠夺不了,连你现在的位置也守不住。”

  她说完朝我的方向爬了爬,她衣服全都湿了,被地上的水渍浸泡,她十分狼狈,“这七年周逸辞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轻易答应离婚,他喜欢你吗?他想要尽快摆脱这份wū点吗,他是不是觉得被指指点点的滋味很痛苦,他这辈子活得多风光,这样丑闻就有多刻骨,我偏不让你们所有人如愿。”

  我眉头不由自主蹙起,说实话我可怜她,就像岚姐曾经说的,这年头三儿都开始同情原配了,岚姐就特可怜她现在老公的前妻,一个女人把最宝贵的东西赌注在男人身上,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本以为丈夫一朝显赫从此翻身,却不想什么都没捞到,带着一身疲惫与沧桑,白发和皱纹,走出那个熟悉的家,拱手让出相濡以沫的男人,这世上的*摧垮了多少家,又关合住了多少受伤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