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3      字数:2412
  问周逸辞,这个人需要赠予贵宾请柬还是普通嘉宾请柬,由保镖送去还是梁府管家和他送去。

  周逸辞起初还回答,后面已经懒得张口,他闭眼靠在沙发上,让吴助理看着安排,吴助理很为难,他摘掉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这些人对您和梁家那边是否重要我也拿不准,万一排错了,我难以承担责任。”

  周逸辞默然了片刻,他伸出手,吴助理将名单递到他手中,他眼睛撑开一条缝隙,指了指其中几个人,“除他们之外,一律是普通请柬。梁家那边怎样安排他们的亲朋,你去交给禾依。”

  吴助理说了声是,他一边接过来一边有些迟疑,“周总是否对程小姐讲了这件事。”

  周逸辞蹙眉说没有。

  吴助理问他是想瞒着吗,那用不用送程小姐先离开滨城,到国外散心养胎,等一切风平浪静再接回来。

  周逸辞捏了捏鼻梁,“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能瞒得住吗。”

  “周总要和梁小姐过一辈子吗?”

  吴助理有些惊讶,周逸辞抬眸,从指缝间看他,“为什么不能。”

  “您很喜欢梁小姐,更胜过程小姐吗?”

  周逸辞张了张嘴,他还没有说出口,便透过错落的绿植看见我,他脸sè一僵,我走进去,脸上始终笑得十分灿烂,吴助理下意识要把手上的东西塞入公文包,避免被我看到,他并不清楚我已经站在门口了解了这个过程。

  在他塞入的同时,我手指捏住那份名单的边角,他所有动作一滞,静默注视我,我缓慢抽出,还带出了一张金sè边缘的请柬,我索性一起握住。我目光在名单上从头至尾浏览了一遍,我发现了许多很熟悉的名字,都是以前跟着穆锡海听到过或者见到过,包括穆津霖和沈碧成也在,唯独没有发现我。

  我捏着名单在空中晃了晃,“你二姨娘在,三姨娘就不请了?”

  周逸辞眉头一蹙,我将名单扔给吴助理,又把金sè请柬举起来,“以我的身份,用这个不过分吧?”

  周逸辞深深呼出一口气,“你不需要去。”

  “我孩子父亲结婚,我不该祝福一程吗。”

  我每个字都无比难听刺耳,吴助理拎着公文包从公寓离开,他关门的声音极轻,周逸辞用手**着额头和眉心,他揉了很久才再次睁开眼看我,他本要说什么,不过我先他开了口,“日子定下来了。”

  他不语。

  “这么仓促,不会她也怀孕了吧。”

  他还是不语,脸sè平静得如一滩深水。

  我死死捏着请柬的手指松了松,又骤然捏紧,如此反复很多次,那张请柬几乎被我揉烂,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他与梁禾依从浓情开始到尘埃落定,全部是我自己发现,我被他蒙在鼓里,蒙得那么深。

  就像一盘已经厮杀到八面死路的棋局,任棋艺再高超的人,也无法绝处逢生。

  我将皱皱巴巴的请柬丢到他腿上,转身上楼离开。

  他没有叫住我。

  整栋宅子都寂静得令人心慌。

  第151章 末日

  我怀孕满六个月时,正好到了又一次产检的日子。

  之前都是九儿和吴助理陪我去,周逸辞从不露面。滨城认识他的人太多,随便一个碰到了,就会闹得满城风雨。而且认识他的大多也都接触穆锡海,穆锡海为三太太大肆周折办宴会早就是人尽皆知。周逸辞和我同时出现在妇产科。这颗炸弹能把人炸成粉末。

  所以我根本没抱希望他会陪我,吴助理过来接我时,我还叫了九儿跟着。等走到门口他忽然拦住,让九儿回去,九儿愣了愣。看着我不知所措。吴助理说,“周总在车里。”

  这次lún到我愣了,他推开门先走出去。我站在台阶上透过空气与树木看到周逸辞。他倚靠着车门吸烟。穿了一身酒红sè西装,这颜sè很艳丽。但如果放在人群中比起宝蓝白sè或者银sè反而不那么醒目,因为并不十分亮眼。

  九儿看到周逸辞陪我。她非常高兴,她将手上提着的水果和酸nǎi递给吴助理,在我耳朵旁边说了句我也没听清的话。便从屋里把门给关上了。

  我不知道周逸辞献的哪门子殷勤,大约觉得对不住我,想趁着还没娶梁禾依之前对我尽尽责任,我朝车走过去,他看到我过来立刻丢掉手上烟头,吴助理已经坐入驾驶位发动汽车,他拉开车门护我进去,也跟着坐在旁边。

  车掉头的过程中我们始终沉默,一直到驶出小区,吴助理把酸nǎi递过来,周逸辞接住拧开瓶盖送到我chún边,我想要拿来自己喝,可他握得很紧,我抢不过,只能张开嘴喝。

  车开得缓慢而平稳,周逸辞为我擦了擦chún角粘住的一两滴白浆,我盯着他戴在手腕上的金表,“今天不忙吗。”

  他说还可以,每天都忙。

  我问他忙怎么还陪我去医院。

  他把nǎi盖重新拧上,放入背包内,“我还没有陪你产检过,不想等孩子生下来才发觉还留了这样的遗憾。陪伴自己女人,什么事都可以撂一撂。”

  他这番话让我心里恍惚了一下。

  其实我早习惯了他缺席每个我需要他的场合,别的孕妇都有丈夫陪伴,脸上是对未来的温情与向往,会缠着大夫护士问个不停,会拿着电话与亲人挚友分享,会彼此按捺不住喜悦深深拥抱,会因为高兴而喜极而泣。

  只有我冷漠又匆忙的穿过每条被灯光照得惨白的走廊,看不出半点快乐,像一具无喜无悲的机器,带着佣人保镖,独独带不来孩子的父亲。

  我从给周逸辞做*那一刻就知道,这是所有妻子之外与男人纠缠的女人最终的下场。

  落寞孤寂,惆怅脆弱。

  必须面对和接受,没有反叛的余地,除非我能打败所有女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否则只能戴着永远摘不掉的面具。

  过着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生活。

  不管他多疼爱纵容,都弥补不了这份脆弱。

  这份脆弱是无名无份的守候和等待,是藏匿起来的白天与黑夜,是不由自主的躲避与自卑。

  这是我选择的路,它确实比当失足女好太多。

  它给了我更多的尊严与余地,给了我更美好的梦。

  周逸辞优秀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没有场所里丑陋的脸,没有肥腻的肚子,没有光秃秃的脑顶,没有让人恶心作呕的表情。

  他睿智深沉,稳重潇洒。他是风月里最完美的存在,让人心驰神往。

  可太多人都想要分食完美的食物。

  在拥挤着这道爱情的独木桥,桥下波涛汹涌海浪呼啸,一旦掉下去便尸骨无存。

  我不需要周逸辞的保护与钱财,我什么都有,我只是太爱他。

  爱到发疯没理智。

  爱到做着白日梦。

  爱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