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4      字数:2464
  是他昨晚躺过的地方,我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在一室的空荡内。

  一整个上午我心情都很糟,我拼了命的想要高兴,现实却拼了命的压抑。

  九儿和保姆lún流逗我,周周也卖力蠕动肥胖的身体撒欢儿讨好,我艰难扯出一丝笑,觉得特别累,身体紧巴巴的,像染了病一样疲惫。

  这样的烦躁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多,我腹部忽然毫无征兆的陷入一阵间歇式的疼痛,她们在房间忙着煲汤炒菜,我也没叫人来,扶着楼梯自己回房,我推开门时还好好的,可关门时就扛不住了,整个人在一瞬间冒出冷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绞死般的巨痛在我腹部里翻江倒海,我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流淌出来,顺着腿根泻下,湿漉漉的,我怕极了,我没有叫喊的力气,只能拼尽qiáng烈的求生意志重重踢打门和墙,可她们根本听不到这点虚弱的动静,迟迟没有上来。

  排山倒海的痛感将我所有的意识涣散,我越来越没有力气,就像一个恶性循环,恐惧使我慌张无措,我托着腹部咬牙爬出卧房,以一个侧卧的姿势躺在楼梯口,将鞋狠狠甩下去,噗通一声闷响,保姆听到后探头出来,当她看到我苍白的模样吓得失声尖叫,九儿也跟出来,两个人大喊着冲上二楼,四名保镖迅速从一扇门里涌出,他们看到我的大腿上有一丝水渍,非常茫然问保姆怎么了,保姆将手探在我私密部位摸了一把,她吓得脸sè突变,“糟了!程小姐要早产,羊水要破了!”

  保镖经过训练,对于突发状况都能够有条不紊的应对,可他们完全没料到我会在七个月时生产,比预产期足足早了两个月,家里一点急救的设备都没有,他们也有些慌张,都非常清楚周逸辞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以及对我的疼爱,生怕出半分差池,越是惶恐担忧越是手忙脚乱,四个大男人也有点发懵。

  九儿跟在我身边侍奉时间不算短,她学到一些我遇事的冷静,迅速起身为他们分工,让他们其中一个下楼备车,其中一个联系最近的妇产医院,让最好的医护团队筹备手术,另外一个进房间拿衣服和毛毯,剩下的和保姆一起将我护送上车。

  在他们准备的过程中,我几乎疼得要晕厥过去,保姆握着我的手,不断提醒我呼吸,放松,不要咬到舌头,不要睡觉。

  我按照她说的做了,但疼感却一拨比一拨严重,像有什么东西在搅着,在不断的抽离我,我死咬着牙不喊出声,想要保留体力等稍后的生产,可越是隐忍越难以自持,浑身都像被水洗了一样。

  保镖一路将车开的飞快,路上为了躲避堵车,还蹿升上了人行道,保镖不断按压车笛,一些行人吓得纷纷躲让,在开出人行道时刮坏了路旁停泊的两辆奔驰轿车,跟在后面开另外一辆车的保镖探出头大喊,“江北场所周先生的车,到场所索要赔偿!”

  我身子几乎没有办法躺稳,在座位上翻来覆去,保姆抓着我的手,九儿按着我的脚,九儿看我苍白到无法直视的脸sè,她哭喊着问保姆要不要告诉先生,保姆这才想起来,她大声让坐在副驾驶的保镖给先生打电话,保镖掏出手机我仰面制止他,“他在婚礼仪式上,现在正在进行,抽不了身,不要打扰他。”

  保姆急得浑身都在颤抖,“顾不了那么多,是您和孩子安危重要,还是一个仪式重要?仪式可以再补办,人命关天!早产是很危险的!”

  保镖拨通了周逸辞的电话,那边一直无人接听,他又给吴助理拨打,在拨打的过程中,周逸辞的电话忽然回拨过来,保镖挂断立刻重新打过去,他一边回头看我的情况一边向那边汇报说,“程小姐早产,正在去滨城妇产医院的路上。”

  保镖话音落下那边忽然一阵sāo动,我听到有人大喊逸辞!我用力撑着身体,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保镖对那边说了声好,他将电话递过来,保姆接住放在我耳边,电话里是奔跑的声音,疾风掠过,嗒嗒的声响,周逸辞喊我名字,我答应了一声,接着眼泪便不受控制滚落下来,我说我害怕,他一边奔跑一边安抚我,告诉我没事,他不会允许我出事。

  第160章 文珀

  周逸辞第一次这样展露他的惊慌与苍白,没有半点遮掩。

  他声音带着颤抖,隔着听筒喊我名字。试图给我一丝力量,我极力想要回应他,可源源不断溢出的水渍伴随着越来越qiáng烈的阵痛使我对活下去产生了绝望。我难以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几乎将一个人撕裂。

  我指尖一松。手机掉落在底下。正好触碰到了挂断键,屏幕倏然黑暗下去。

  车驶向正在施工的一条街道,保镖注视着竖在正中的禁止通行的警示牌。手握方向盘询问是否闯过去,保姆探身看了一眼,“前面是沟壑还是平地。”

  保镖说是坑洼。正在填沟。还没有填好。

  他指了指一侧的路口,“如果按照规划绕行,现在正是午休时间。那边非常堵。这里距离妇产医院还有二十分钟路程。绕行恐怕四十分钟都到不了。”

  保镖话音未落,一阵前所未有的痛感袭来。我疼得从座椅上欠身大叫,两手握拳抓得死死的。恨不得将自己掌心的皮扯下来缓解腹部的痛感。

  我在这声惨叫之后,瞳孔微微涣散,整个人重重砸在九儿腿上。瘫软成了一抔泥,如同要昏厥过去。

  保姆被我不死不活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九儿咬了咬牙,“闯过去,让先生派人到政府和土地局那边解释,这样人命关天,顾不得那么多。”

  保镖答应了声,他不断鸣笛示意前方施工的工人,那些人放下手中工具回头看过来,保镖一踩油门冲锋到底,将竖在路口的警示牌撞飞,那些工人不明所以,就见一辆车冲向rou身,纷纷朝四面八方的角落避让躲闪,一时间叮咣乱响,锄具纷飞,场面乱成一团。

  坑洼处的颠簸将我仅剩的一丝力气耗光,我在九儿怀中吊着最后一口气,她捧着我的脸不断摇晃我,又不敢太用力,急得放声痛哭,我抬眸看她被眼泪堆满的小脸,我叫她名字,她立刻止住哭声,生怕错过我说的每个字。

  “如果我在一会儿的手术中出了任何意外,先生也没有赶过来的话…”

  “程小姐不会出意外的!程小姐吉人天相,被佛祖和神灵保佑,您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先生也不会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我张了张嘴还想交代点什么,她一只手捂住我的chún,另外一只手死死箍在我腰间,为我减轻颠簸之下带来的颤动,“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乌鸦嘴!这世上哪有诅咒自己出事的!”

  保镖把车几乎开飞,他额头上紧绷的皮肤露出一道道青筋,我不断从后视镜观察我的情况,确定我是否还能坚持,我听到lún胎摩擦地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