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4      字数:2390
  阔的十字路口,一侧的楼宇非常繁华,层层叠叠交错纵横,楼顶的led显示屏打着各种高端广告,在白天也那般五光十sè。

  从前周逸辞不觉得滨城还有这样多变的一面。

  从什么时候起呢。

  大概就是他生活闯入了程欢。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

  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控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无法掌控的意外,他觉得有意思,把自己也当作戏中人,看戏演戏,最后再评说这场戏。

  半边爱情半边风月。

  苦辣酸甜来得这么冲。

  她一次次给他惊喜。

  尽管惊喜也裹着很多愤怒。

  周逸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街头,梁禾依在他旁边挽住手臂,小声说着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只偶尔附和一声,她以为他在听,说得更起劲,一早满面泪痕的质问与抱怨,此时消弭得干干净净。

  周逸辞还没有完全看透梁禾依的yīn险毒辣,她在他眼中不过一个很好驾驭哄骗的女人,有她的心计,有她的复杂,可并非那么深邃。

  再jīng明的女人,也比不过睿智的男人。

  他不放在心上。

  他觉得很有趣,女人这张脸变化莫测,就像男人难以琢磨的心。

  前一秒还yīn云密布,后一秒就灿若晴空。

  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嗤笑出来,伸手摸出烟点上,梁禾依按下车窗,她让他少抽,对身体不好,她说着话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告诉他是爸爸打来的,他理也没理,梁禾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我们在回去的路上。”

  那边沉默,旋即挂断,像赌了一口气。

  周逸辞朝玻璃上吐出口烟雾,白sè的烟气弹回来,扑朔在他脸上,刚毅的lún廓若隐若现。

  梁禾依刚收好手机抬起头就看到这样一幕。

  像陈旧的长镜头。

  像老胡同的留声机。

  像冗长的巷子里遮不住阳光的宽大梧桐。

  像缺了一角的老相片。

  周逸辞的迷人在于他是有味道的,尝不出来,但看得到。

  梁禾依恍惚记得自己就是这么喜欢上的他。

  神秘,优雅,不羁。

  笑不笑都足够摄人心魄。

  她高傲了二十多年,她很想试一试自己能有多痴迷一个男人。

  她只是赌一场游戏,结果输了。

  她终于明白沦丧这个词语,其实指感情。

  就那么顷刻间,全军覆没。

  浓稠的烟雾吞噬又吐出,惊鸿一瞥。

  他薄chún阖动与下属讲着什么,她眉骨与xiōng口同时咯噔一跳,知道自己完了。

  骄傲的女子动了情,落入尘埃搅拌泥土,会比俗人更*。

  她还是梁禾依。

  只是为周逸辞倾倒的梁禾依。

  他们新买的婚房在内城压线的位置上,毗邻金街和意缤广场,比富人区还要更奢华的地段,只是很吵闹,半点不得安静,连深夜都是喧嚣。

  不过梁禾依爱热闹,所以周逸辞就把婚房定在这一头。

  也是这个举动,让梁禾依非常感动。

  她知道一个男人愿意妥协和迁就,就意味着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如果不是程欢那个不要脸的婊砸,用怀孕的招数拴住他,梁禾依早就完完全全踢她出局。

  她想是这样想。

  她又觉得满足了。

  婚礼仪式有那么重要吗,她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嫁给了爱情,她何必在乎那么多。

  用一场破碎的仪式,换来他一辈子的愧疚。

  因祸得福。

  她眼睛还红着,chún角却笑出来。

  她偎在他肩头,嗅着车厢内散开的淡淡烟味。

  这条长长的街道从南向北,一直经过三道巷口。

  最后一道是滨城极其少见的古街。

  司机正慢慢开着,两旁错落的红房子青灰石,和叫不上名字的树。

  程欢有一条宝蓝sè的旗袍,就是周逸辞在这里一家很不起眼的丝绸店买的。

  一晃而过,颜sè很突兀,多看了一眼,就没舍得错过。

  那不是定制的品牌,也不昂贵,甚至算不得jīng致,只是非常明艳,周逸辞看见的第一想法就觉得她穿上一定好看。

  果不其然,那种介于女人和少女之间的柔媚,也只有她身上才有。

  到达梁府后,司机没有下车,而是开车去接代替周逸辞谈判合约的吴助理回公司,梁禾依挽着周逸辞进入宅院,保姆正蹲在地上擦拭一块wū渍,抬头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让出一条路,“小姐,姑爷,老爷在客厅。”

  梁禾依问她擦什么,她说是老爷早晨打碎碗盏留下的汤渍,梁禾依余光扫过周逸辞,见他沉默不语,她又故意问,“爸爸手抖没拿稳还是没消气?”

  保姆说很生气。

  梁禾依叹息一声,她拉着周逸辞手绕过一条长廊进入客厅,梁锦国端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摆放了一盘厮杀到一半的围棋,他手中正捧着一杯茶喝,嗅着是顶级碧螺春的味道,周逸辞在茶饮里最喜欢碧螺春,它又被称为君子茶,他非常熟悉这种香味,简单又清冽。

  梁禾依看他表情凝重,迟疑了一下停住脚步喊了声爸爸,梁锦国偏头看过来,在发现周逸辞时,他一言不发,目光只落在梁禾依身上,她笑着挽住周逸辞手臂,“爸爸,还生气呢?”

  她话音落下眼神一滞,忽然发现客厅墙壁和露台玻璃上粘贴的大红喜字已经被扯掉,看残骸是狠狠扯下的,佣人正弯腰打扫玻璃残渣,相框坠在角落,里头的婚照满是褶皱,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被划出一道白痕。

  梁禾依哎呀一声,她飞快甩开周逸辞的手臂,冲过去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细碎的渣子,语气也有些发硬,“爸爸您发火动我的东西干什么?我把它当成宝贝的!逸辞最不喜欢照相,我哄了多久他才答应陪我去。”

  她一边抱怨一边用白皙的手小心翼翼抻平相片,递给佣人叮嘱她重新表框起来。

  梁锦国听她这么大的怒气,他沉声问她,“你们回来有事吗?”

  梁禾依一愣,“逸辞说要给您解释下昨天失礼的缘由。”

  “礼已经失了,再解释于事无补,你们忙,该走就走吧。”

  梁禾依脸sè尴尬看了眼周逸辞,发现他并不怎样,还是那样其淡如水的表情。

  她松了口气,还怕自己父亲演的太过,不但压不住他,反而弄巧成拙,让自己在中间为难。

  她跑过去,将梁锦国手上的茶杯夺走,搂住他一条手臂撒娇,“爸爸这样严肃可丑死了,您砸了我的相框还不给我点面子吗?再说不心疼我还不心疼您女婿吗?他这么忙,抽出时间回来向爸爸道歉,对您这样重视和尊敬,您做长辈的还计较什么呀。”

  梁锦国哼了声,在梁禾依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掐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