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7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9      字数:2430
  惊晟没理他。

  “谍战片里最出彩的往往并不是八路这个角sè,更不是某场抽象的戏,而是间谍,尤其是双面间谍,不动声sè运筹帷幄瞒天过海,一部剧结束了,这样的反派角sè仍旧让人回味无穷。可没点本事和功底的人,很难演出来这份神韵。”

  傅惊晟蹙眉,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吴助理是想要告诉我?”

  他转过身,“我什么也不想告诉傅总,傅总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告诉吗?”

  他说完耐人寻味一笑,转身朝门外走去,傅惊晟盯着他背影,冷冽的眼底闪过一抹han意。

  周逸辞黄昏回到滨城第一时间到达江北看了看情况,所有人都已经撤离,正门和每扇窗子都贴了封条,乍看上去像是纸海。

  封条用不着这么贴,这明显是为了让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到,江北被查封了,上级没有包庇和纵容,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处置。

  吴助理坐在副驾驶指了指空场停放的一辆蓝sè保时捷,“傅惊晟有九成嫌疑,是穆总的人。”

  周逸辞手指在下巴处刮了刮,“他会吗。他自己足以做老大,他会给人做副手吗。”

  “那要看他自己做老大能做到什么程度,给人做副手又能得到什么,江北和美人苑并驾齐驱,您的船厂,穆总的码头,您的赌场和洗浴城,穆总的山庄与珠宝楼,按照旁人的看法,您和他的地位与财力都是势均力敌,几乎差不多。滨城几十年内再也出不来第二个周逸辞和穆津霖,傅惊晟的能力不错,但很难再得到这样的时运,这时候就看您和穆总抛出的筹码比重了。”

  “穆津霖很会收买人心,他这张面具戴得比我更稳。”

  穆津霖是怎样的人,周逸辞很清楚,他绝不是如外表看上去那般温文尔雅绅士儒和的男人,他心思并不比自己良善多少,否则他也干不起磐虎堂,任何时代这些营生买卖永远比正经路子难混,他的成就绝大关系因为他的心狠手辣,周逸辞到现在还没玩儿过人命,穆津霖可是五十六条血案的领头人。

  那样血腥的场面,他想想都觉得心口恶han,他们狠毒的角度不同,周逸辞扪心自问,他下得去手砍人吗,他恐怕不能。

  他不知道程欢为什么会选择穆津霖,她那样聪慧的女人,难道就看不出他的危险与yīn森吗。

  许是他在她面前真的非常温和。

  或者他的确很喜欢她,所以纵容而呵护,让她看到了从没有过的光束,甘愿在那束光里,丧失掉理智。

  周逸辞希望穆津霖并没有那么yīn险,是自己错想了他。更希望他不是为了利用程欢与文珀,等关键时刻反威胁自己,钳住人质,才会带走她们母子。

  吴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周逸辞一眼,他张口想询问梁禾依的事,可又不知怎么问好,正在踌躇时,周逸辞忽然主动说,“梁府有什么动静吗。”

  “我一直不曾过去,梁府没有找我打理这些事,我不好太主动,毕竟您还没有露面。”

  周逸辞没有回应,他半眯着眼睛倚靠在座椅上,像是在休憩。

  吴助理舔了舔微干的嘴chún,“梁小姐这件事…您有什么后续打算吗?”

  “比如。”

  吴助理想了下,他并没有选择非常婉转的方式,而是很直白干脆,“其实她没有一点错,作为牺牲品,您是打算继续这段婚姻,还是借机终止。”

  周逸辞将眼睛完全睁开,他透过后视镜与吴助理对视了一眼,后者有些慌,感觉到他目光内的森han,开车分了神,有些不稳,直直轧向了堆放在路旁的一只lún胎,车泛起剧烈颠簸,从lún胎上碾过,又晃了晃,才趋于平稳。

  吴助理脸sè惨白,周逸辞纹丝不动,没有受到刚才危机的丝毫干扰,“你最近话很多,像是对我的所作所为充满了质疑。”

  “周总-”

  “我教过你什么。”

  吴助理深深吸了口气,“不择手段,心如坚石。”

  “这八字箴言,有错吗。”

  吴助理想说有错,至少对于程欢,周逸辞并没有真正做到心如坚石,既然是有例外的,为什么要伤害梁禾依,他不觉得梁禾依好,可他觉得她很无辜,周逸辞不该用她的清白作为鲜血,来祭这场他的谋算。

  “没有错。”

  周逸辞嗯了声,“并不存在什么牺牲品,她如果懂事,最终不会损失什么。”

  车驶向梁府大院,快到达时吴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五分钟后停泊在小区街道边的白线上。

  管家正站在门口等待,看到后立刻推开栅栏将车门打开,迎出风尘仆仆的周逸辞,他露出极其疲惫的面容,捏了捏鼻梁,“发生了什么。”

  管家不好开口,脸sè有些难看,他指了指楼上,“政委在书房,小姐在卧室,姑爷上去瞧瞧。”

  周逸辞扫了他一眼,有些狐疑,管家跟在后面一直把他送到二楼梯口,才转身离开,尽头的主卧房门紧闭,旁边的花台后是书房,周逸辞权衡了一下,先去了主卧。

  他推开门发现屋里并不黑暗,只是黄昏日落东南方向没有阳光,显得很朦胧,有些昏黄。

  他停步在门口,反手关上门,掌心故意发出一点声响,以免梁禾依沉睡不知道他来。

  她其实没有睡,她也睡不着。

  她感慨并惊慌于自己的命数会是怎样的走向。

  她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bào徒会埋伏在大院附近,像是有预谋性的伸出魔爪对准她。这边治安这样严谨,对方是疯了吗,难道不知道从这里出去的都是官门千金,不怕死也不会这么嚣张。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骤然一副高大的lún廓从屋外闯入,脚下没有刻意放缓,但仍旧极其轻微,放在以往她不会察觉,但现在她胆颤心惊,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以致于她立刻被惊醒,瞪大眼睛看向门口的黑影。

  周逸辞站在最明亮的位置,梁禾依看清是他,眼底的泪水一瞬间倾涌出来,委屈,绝望,颤抖与无措,那一幕幕令她刻入骨骼终生难忘的画面如cháo水袭来。

  她如果死了,会不会还能让他惋惜缅怀。

  她现在活着,他会不会觉得厌弃憎恶。

  他是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人,她觉得对于妻子这个位置他无比苛刻,他痛恨婚姻里的二次背叛。

  梁禾依死死抓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千百般滋味将她缠得透不过气。

  “逸辞…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完后便嚎啕大哭,她的崩溃让周逸辞脸上布满心疼,他两步跨到床畔,伸手抱住她,她环住他的腰早已泣不成声,她看不见他怕,看见他更怕。

  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够拴住他的东西了,她这副不干不净的身体,就算赔尽梁府筹码,又能改变本质吗?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