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作者:刀刀糖糖      更新:2021-09-23 05:48      字数:2518
  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她更想不通,这里明明好几个孩子,他为何单单,就只对墨非另眼相看。但在对上小男孩热忱视线的时候,她还是笑着点了下头:“吃完这只虾就乖乖跟赛琳娜回去哦。”她巧妙地给出了条件。

  乔瓦尼是个心直口快的意大利人,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霞多丽,香槟酒杯映着他泛红的脸,是西西里岛上阳光一般的灿烂笑容:“真没看出来,宋先生原来也这么喜欢小孩子的啊。”

  莉兹拧眉:“亲爱的,你真醉了。”转头吩咐服务生,“别再给他酒了。”

  乔瓦尼哈哈笑着抗议,也无济于事,依旧被撤走了香槟,换上了果汁和白水。

  小男孩吃了两口虾,嘴里咀嚼着,又去打量宋君临的酒杯。他才伸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去指,就被宋君临半途按住:“这个可不是你能喝的了。”

  “好了赛琳娜,”卡萝琳再次开口,“现在给孩子们都带回去吧。”她不怒自威,下了最后通牒,明着是给赛琳娜,实际上……

  宋君临面上轻笑,给小男孩又架了下去。

  等候在一旁如坐针毡的赛琳娜,暗暗松了口气,牵了小男孩,忙不迭地出去了。

  在卡萝琳的三言两语下,晚宴重新回归了正题。

  莉兹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她身旁的这位宋先生,先前对着墨非的和颜悦sè,已不复存在,换上的,是她熟悉的冰冷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想,她见过那么多合伙人,唯独这位准合伙人,叫她完全看不透。上一次让她发出这种感慨的,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谢灵境的时候。

  中国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吗?她不禁好奇,且心生畏惧,东方国度果然神秘。

  八点一十七分,谢灵境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卡罗尔家的院子里,瞅见前面那停着的一排豪车,她就知道,今晚这里宴请的,又是非富即贵。她这辆雪佛兰suv,显然与那些豪车格格不入。要不是她幸运地进入了卡罗尔教学医院实习,同时恰好莉兹卡罗尔又是她的实习导师,她大概也没的机会,能进入这种豪宅吧。她暗自嘲笑,熄了火。

  五分钟前,赛琳娜就已经接到了她的电话,所以她到的时候,赛琳娜已经抱了了墨非,身边跟着苏菲,等在门口了。

  “今天他们玩得太高兴,这会子都困了。”赛琳娜将墨非交至谢灵境怀里,轻声解释着。

  谢灵境看着怀里的小人,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处盖下一片yīn影,昭示着主人正沉静地安睡着。都说睡着的孩子是天使,此话诚然不假。单是看到这张睡颜,手术室里一站就是八小时的辛苦,也能被轻松治愈。

  “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们了。”谢灵境向赛琳娜道谢,腾出另一只手来,去牵苏菲。

  赛琳娜笑着摇了摇头,帮她将墨非和苏菲的随身包拿去车上。

  “晚宴才结束,现在莉兹小姐他们应该在用咖啡。”赛琳娜说,放好包,转身又抱了苏菲,给她放进后座的儿童座椅里。

  “这样啊。”谢灵境看着这两个小人并排坐好了,这才按下了关门按钮。“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跟他们道声谢。”

  “好。”赛琳娜笑着,退后两步,看车门自动缓缓合严。

  谢灵境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手扶了车顶,望着对面草坪上的赛琳娜,点了下头:“回头见。”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道别,却因为眼角余光的一抹视野,让她生生将最后那一个音节,消失于秋日无尽的夜sè里。

  就在赛琳娜诧异的神sè中,她迅速地矮身钻进了车,发动,踩下油门,逃也似的离开。后视镜里,那栋渐行渐远的别墅,像极了《聊斋志异》里,鬼神狐仙幻化出来的大宅子。

  “真是见鬼了。”她不由得咒骂,抬头对上车内后视镜里苏菲好奇的眼神,她又叹气:“妈妈说脏话了,苏菲什么都没听见,好不好?”

  小女孩灿然一笑,抱紧怀里的芭蕾兔史黛拉,点头如捣蒜。

  卡罗尔家,黑核桃木框划分出整齐方块的落地窗前,宋君临看着那辆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雪佛兰,心里掀起波澜万丈,面上却犹自安然,只问:“明天参观贵司医院,是不是?”

  亲自送了咖啡过来的莉兹,点头称是。

  他不再言语,只接了咖啡杯,眸sè微深,略过窗外那一丛还未开败的夏日月季,望向辽阔的夜空。

  这世界,终归还是很小。

  ☆、c02

  四年前。

  瑞士,苏黎世。

  谢灵境抱了厚厚一摞书,穿过石砌的街道,进入班霍夫大街,周六的中午,城里人都出去度假了,剩下来的,多是游客。谢灵境绕过一群一看就知道是旅行团的人,他们正专心听导游用中文介绍着,班霍夫大街的历史。

  走开几步远,谢灵境依旧能清晰地听见,妆扮jīng致的导游小姐口中的那句“世界上最富有的街道”,不仅哑然失笑。

  貌似但凡沾上个“最”字的,无论是什么,都会引人向往,就算只是条街道。人们往往会选择性地忘记,他们的重点,不该只是街道。但止步表面,也是大多数人的习惯,没什么好批判的,她也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而已。

  飞快地穿越了街道,她进入一家只有平时土豪同学请客才会光临的餐厅。穿着贴身剪裁小西装,戴着黑sè领结的领座员,在听她报出了预定时留下的姓名后,不用看记录,便微笑着引导着她,上了二楼。

  平时这家餐厅,便是以价格过滤掉大半的顾客,今天周末,来这里用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即便还是在楼梯上,也能轻而易举地听见,楼上传来的吵闹声。

  “有病就不要出来乱跑了,压坏了我的鞋,你赔得起吗?”

  这声尖酸刻薄的指责,听得谢灵境直皱眉,还是中文。

  对上领座员的视线,对方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还该不该将她往上引。

  谢灵境也在犹豫的一颗心,在听见另一个声音之后,果断抬腿就上去了。

  领座员赶紧跟上。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分国籍。

  楼上的空间也不算大,铺陈猩红波斯地毯的地面上,错落有致地摆开了一二十来张餐桌,都无一例外地铺了干净的白桌布,摆放着折叠齐整的餐巾,擦拭明亮的酒杯,透明玻璃细长瓶里chā了红艳艳的玫瑰花,全都是谢灵境熟悉的陈设。不过现在,她却没法用往常的闲散心思来欣赏了。

  围着当中一张餐桌,零零散散,站了五六个人。当中脱挑而出的,是一个中长wob头,口红鲜艳,穿着条同样艳丽长裙的女人。谢灵境上来的时候,她也正好,往楼梯口处看了一眼,随即,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去了她面前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个坐在lún椅上的女人。

  一开始,罗思澜以为她是个残疾人,不过在看着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