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作者:刀刀糖糖      更新:2021-09-23 05:48      字数:2524
  棘手事情要处理的样子,于是问:“怎么回事?需要我帮忙吗?”

  谢灵境弯了弯嘴角:“没事,你快走吧,丹尼该等急了。”

  不远处一个金发高个的男生,对上两人的视线,灿然一笑,举手挥舞——古生物学男孩丹尼,红发女孩珍妮的男朋友。

  一向相信谢灵境判断的珍妮,这次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她,抱了书本离开,奔向她的丹尼。

  谢灵境缓步下了台阶,她有意避开了某人饶有兴致的视线,在经过正和时髦女士争锋相对的艾玛身边时,拽了她一把。

  “走吧。”她的声音清凉如水,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艾玛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谢灵境手劲有多大,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之前去附属医院的骨科参观学习,骨科主任还曾夸过谢灵境,说她的一把力气,特别适合往骨科来发展。不是说骨科不好,只是这件事之后,每每打趣,他们都会拿骨科主任的那句话来嘲笑她——也是实在找不到她别的缺点了。

  “喂,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还敢做不敢当啊。”

  时髦女士的气愤填膺,离了几步远,也能感受得到。

  谢灵境一如既往,无动于衷,只顾走自己的。

  艾玛倒是回了头,扮了个鬼脸,惹得先前那个呼应她笑容的男生噗嗤一笑,随即便被时髦女士狠命瞪了一眼,男生于是又赶紧正sè。

  艾玛不悦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的时候,视线瞥过一束自始至终,都黏着在谢灵境身上的瞩目。她早该想到的。

  “哎,”她拿胳膊捣了捣谢灵境的,“那个穿白衬衫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君临’?”她拗口地发音。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谢灵境抬手抚了下被晚风吹起的碎发,压去耳后。

  “有哇,”艾玛大方地承认,“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就算扔欧洲人堆里,也是会引人注目的那种。”

  谢灵境奇怪地看了她:“所以呢?那又怎样?”

  艾玛嘿嘿地笑着,往她身边凑近了些,肩膀顶了顶她的胳膊:“可以考虑下啊,我看他就是对你很有些意思。”毕竟像她这样的混血美人,他都没多瞧一眼。

  和往常一样,对艾玛这类的话,谢灵境从来都只当作耳旁风。

  “你要真闲得发慌,还是cào心下,论文要怎么写吧。”她一击致命。

  ☆、c04

  日料店满座。店外攀援鲜红橙黄的凌霄花棚下,坐满了等待叫号的食客。

  谁人不想尝鲜?

  谢灵境虽然也想,但她又有个毛病,特别讨厌排队。无论多好吃的店,多好看的衣服鞋子,多合心意的珠宝,但凡只要沾上“排队”两字,便会被她毫不犹豫地,从购买名单上剔除。

  理由很简单:浪费时间。

  同为医学生的艾玛,很能理解她这个毛病,虽然她并没有。但为了论文,两人还是迅速决定,去隔壁西餐厅——在一致性上,她们也是极度地合拍。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在几组结成“对子”的美瑞医学生中,她们永远都是最默契的那一组。

  相比较隔壁日料店的热闹,西餐厅则清净了许多。踏进黑框镶着的玻璃门,入眼的昏暗,会让人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压低声音。这种人为的有意克制,谢灵境喜欢。

  这家西餐厅也是她们时常光顾的老地方了,不用菜单,谢灵境要了海鲜意面,艾玛点了西班牙海鲜烩饭。因为赶时间,前菜甜品配酒,全都不要了。正如艾玛笑称,她们又不是来悠闲约会的,何必正式。

  餐桌上一盏小明灯,罩了浑圆的玻璃罩,柔和地散着光,像颗小月亮。

  谢灵境掏出了手机,指甲修剪齐整的食指,划开屏幕,点进微信,tiáo出苏蔚的对话框。

  在休息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的每日早晚一问,像封建时代的晨昏定省。

  已经回来了,刚躺下。——十分钟后,苏蔚的回复姗姗来迟。

  那好,早点休息,晚安。

  她打出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海鲜意面和烩饭,也正好送了上来。

  与之一同送上来的,还有一道巧克力覆盆子慕斯蛋糕,一瓶红葡萄酒。

  侍者优雅地摆着盘,谢灵境和艾玛四目相对,后者只轻挑眉,视线沿了侍者的白衬衫往上,摆出适度的疑惑:“我们没点这两个。”她指了甜品和酒。

  年轻侍者微笑,稍稍侧身,抬手,掌心朝上:“是那边的先生为两位点的。”

  谢灵境侧身回头,越过昏暗灯光的过道,隔了两三张餐桌的地方,再次印证了,什么叫冤家路窄,以及,yīn魂不散。

  眼神接触的瞬间,她蓦地转身,对面艾玛却一脸喜悦地摇着手。

  “这两个我们不能要。”她稍稍抬了下巴,连伸手去指的力气,都舍不得出。

  “这……”侍者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为美人添佳肴美酒,在这里,从来都是件浪漫的事。

  “可是账已经结了。”侍者微笑着提醒。所以就算她不要,这钱也是不会退的了。

  “那就端去给点单的人。”谢灵境继续扮演着她不解风情的木头角sè。

  侍者无奈,转向另一边的艾玛,投去求救的眼神。

  认识谢灵境也快一年了,艾玛当然清楚,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有多倔qiáng。所以也只能摊手,爱莫能助。她其实还挺想吃一口,那道覆盆子蛋糕的,看品相,就知道味道会有多好。

  侍者无奈地撤下了蛋糕和美酒。

  艾玛握了盛有柠檬水的玻璃杯子,敬她:“han冬也不及你无情。”

  谢灵境咬了勺子,抬眼,望着她,突然邪魅地笑。

  她生得白,不是那种惨白,是细腻如瓷器,闪着光泽的白;一双细长的眼睛,只要她高兴,也能笑起来弯弯如月牙,可现在,弯弯月牙里,闪烁着狡黠。

  像伦敦大街上,偶遇的红狐狸。

  艾玛不敢再煽风点火,她怕谢灵境一生气,她的期末论文,就更难有着落了。

  临窗的座儿,罗思澜斜着眼看侍者推走了蛋糕和酒,嘴角轻扬:“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她转向宋君临,化着jīng致眼线的眼睛里,似乎蕴含了水汽,“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是啊,看上她什么了?这个问题,宋君临自己也很好奇。他转了威士忌的玻璃杯子在手,视线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论相貌,这么些年,女明星,女模特,chún红齿白,燕瘦环肥,应有尽有;论才华,同他一起念书的女同学,不乏有读到博士的了;论家世……呵,生在他宋家的人,谁还在乎什么家世呢?

  不过喜欢就好。

  宋君临转着杯子的手,一顿。

  他终于意识到,他对这个叫“灵境”的女孩子,有着别样的欲望——那是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了。

  若是还青春年少的话,他们会rou麻兮兮地称之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