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怒杀
作者:彼空      更新:2021-11-10 09:34      字数:4157
  银珊鼍龙兽发出一声凄厉愤怒的嘶吼,突地化为赤红轻烟,倏然收回银珊箫内。 黑光闪耀,数十道阴邪凌厉的真气随之闪电破入,南宫易十指、咽喉如被巨锥猛刺,痛不可抑,周身经脉陡然一紧,几欲迸裂。

  轰然闷响,胸膛又被山岳似的气浪剧撞,再也抵受不住,剧颤喷血,面如金纸,高高抛起。

  众人惊叫声,那裂天冰甲兽冰甲寒光闪烁,双爪如巨翼舒张,嘶声欢鸣,甩尾翻转,再次朝着南宫易当头砸下

  寰姬芙心一沉,正欲吹奏青龙火焰哨解困,蓦地铿然脆响,颈上、腕、脚踝的黑寒奇铁寒索齐齐绞紧她眼前一黑,气血滞涨,周身酥震欲裂,登时萎顿瘫软。

  剧痛之听见恒天那沙哑而冰冷的传音:“贱人,我要你亲眼看着他被碎尸万段。”那声音犹如一柄利刃直插心扉,令她肝胆尽碎,魄散魂飞。

  “轰”巨大的黑光气浪鼓舞拍到,碧光幻影碎裂,南宫易护身罡气瞬间迸破。周身骨骼“噼啪”爆响,经脉断裂,再度喷出一口鲜血,仰面翻身,笔直朝下急坠。

  天旋地转,水浪扑面。

  碧耳咕咕怪笑道:“小子,且看你够不够填我裂天冰甲兽的牙缝”

  裂天冰甲兽应声欢鸣,横空摆舞,巨大的黪灰色身躯遮天蔽日,咆哮冲下。血盆大口獠牙森然,两丈余长的红舌跳跃吞吐。腥风呼卷,恶臭难当。

  南宫易意识混沌,想要腾挪闪避,却力不从心。迷迷糊糊,闪过一个可怖的念头:“难道今日我竟要死在此处吗”

  周身倏地一阵冰寒,恐惧惊慌稍纵即逝,旋即又想:“未到最后一刻岂能轻言放弃我若是死了,寰姬姊姊岂不要永远受着老贼的”

  热血上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大喝一声,蓦地翻拔刃,青光电舞,朝那裂天冰甲兽最为柔软的舌头刺去。

  “嗤”金光及处,长舌曲弹,那裂天冰甲兽吃痛狂吼,猛地喷出一道巨大的光柱气浪。

  南宫易早有防备,避水神珠倏然倒转,藉着那股汹汹气浪的狂猛冲势,陡然翻身下冲,破入滔滔裂浪。

  “哗隆”黑光击池面,巨浪冲天,一股赤红色的鲜血在翠浪雪沫泛散开来。

  裂天冰甲兽怒吼着狂奔穷追,驮着头兽王自半空雷霆坠下,重重撞入汹涌碧涛之,潭心进炸,偌大玉潮池剧烈晃动,数百艘舳舻横空飞舞,巍然壮观。

  水珠缤纷洒落,锣鼓齐喑。玉潮池波涛剧荡,数千群雄沿岸而立,偃旗息鼓,一片寂然,各自凝神屏息观望。

  清澈映亮的浩淼池面裂浪滚滚,白潮纷扬,不可见底,众人只能以念力察觉到池底剧烈鼓舞的气浪。每一次气浪的撞击,都令池面激起数十丈高的浪潮,四周冰山银顶亦随之隐隐震动。

  舳舻在波浪猛烈摇摆,韦爵爷、哥澜棰等十余人紧张四望,大气不敢喘。寰姬芙艰难地从冰冷的船板上爬起,望见碧浪洇散残留的几缕血丝,心空洞恐惧,几乎站立不住。闭眼忖道:“上苍只要你能保得他平安无事,寰姬芙愿生为奴,做丑陋贱婢,任人践辱”

  大风呼啸,群鸟悲鸣盘旋,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腥臭之气,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池心突然迸炸冲涌,一道人影直飞上天,青衫猎猎,正是南宫易。群雄轰然,烛照汶等人大喜,纵声狂呼。

  寰姬芙膝下一软,跪坐船舷,泪水涌将出来。突听众人齐声惊叫,芳心颤,蓦地抬头望去,却见南宫易身形一顿,弯弩似的绷紧身子,朝天喷出一大口鲜血。

  狂血缤纷,在耀眼的阳光绽放如虹,洒落如雨,映着苍宇流云,凄然而又妖艳。寰姬芙脑嗡然一响,呼吸心跳齐齐停顿,情六欲雪冰蚕陡然蜷缩。

  韦爵爷沉声道:“动”与烛照汶、蒙哥桧、谷镇等人一齐踏浪冲天,朝着南宫易疾冲而去。

  忽听恒天沙哑的声音惊雷似的当空炸响:“既是生死对决,旁人只管好好看着。”几道狂猛气浪如飓风席卷,韦爵爷等人眼前一黑,气血奔乱,身不由己地朝下翻坠,稳稳地跌落到舳舻。

  这个时候,玉潮池心又是一阵轰隆巨响,炸翻起银白雪亮的层层涛浪,地动山摇,方圆十里水雾笼罩。那嘶声欢吼,笔直冲出水面,巨尾摇摆,张开森森巨口,似乎只等着南宫易跌落其。

  头兽王骑乘在裂天冰甲兽之上,哈哈狂笑,得意已极,也不追赶。碧耳纵声怪笑:“小子,你号称海神神少,到了水里也不过是条小泥鳅罢了,竟敢和我玴海天君鼓潮激浪,真他奶奶吃了龙王胆了。”

  南宫易身在半空,酸软无力,几已虚脱。清风拂动,阳光耀目,湛蓝的苍宇海潮似的摇曳起来,扑面溅射的水浪混合着鲜血、寒风,咸涩辛辣,宛如海水。

  在水与那裂天冰甲兽苦斗许久,他早已遍体鳞伤,经脉多处震断,右险些连断刃也拿捏不住了。喷出这口鲜血,气息不继,眼看就要朝下坠落。

  刹那间想起当年与曲风扬在海上苦斗鲨群的情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道:“蛐蛐呀蛐蛐,想不到我这只臭泥鳅终究还是要葬身鱼腹。”心底绝望,微起悲凉之意。

  恍惚想要找寻寰姬芙,俯头望去,青碧的池面闪耀着眩目波光,四周冰峰颠倒旋转,万千人影迷迷糊糊地连作一片,隐隐听见欢呼、惊叫、怒吼狂啸以及似有若无的哭泣。视野昏花,一阵烦恶欲呕,再也强撑不住,倏地朝下摔落。

  风声凛冽,惊呼不断,裂天冰甲兽的巨口宛如血红色的无底洪谷,刀牙错立,闪烁着煞白森寒的光芒。突然之间,南宫易的心底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也是巨浪滚滚,也是血盆大口,也是千钧一发

  脑轰然,胀痛欲裂,大叫一声,万千幻象行云流水似的卷过。经脉微变,气海突地冲起一道充沛的真气,汹汹贯注右臂,南宫易“啊”地一声低呼,鬼使神差地挥刃反撩。断刃铿然长吟,一道雪亮银光脱刃流澈,眼花缭乱地朝那裂天冰甲兽巨口纵横劈裂。

  “砰砰”激响,残齿飞舞,裂天冰甲兽只道他已无反抗之力,猝不及防,剧痛之下惊怒悲吼,滚滚黑光再次从喉迸爆弹射。

  南宫易脑混乱,却似乎福至心灵,闪电似的自动闪避,于凶猛气浪之间自如穿梭,蓦地冲入那巨口之。断刃银光耀射,如大可决堤冰峰崩塌,滔滔不绝地朝那裂天冰甲兽上颚、软舌狂攻猛斩。

  裂天冰甲兽怒吼狂啸悲嘶,蓦地合上巨口,痛苦狂怒地跳跃甩摆,朝玉潮池重重冲落。头兽王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小贼自取灭亡,我要你碎尸万段”

  黑暗之,那奇怪的感觉更为强烈,南宫易先前分明已经气衰力竭,此刻却觉气海充盈,一股强沛刚厉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冲涌向四肢八脉。脑内万象缤纷,身不由己,冥冥之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挥着他使出诸多意表之外的奇怪招式。那刃光凌厉刚猛,大开大合,威力无穷,竟似是从未见过的绝世刀法。

  白光凌厉纵横,裂天冰甲兽的长舌、软颚均被斩得寸寸断裂,血肉模糊。惊雷狂吼夹带着滚滚黑光气浪汹汹不绝地从其喉咙进爆炸舞,在黑暗闪耀起团团紫黑炽光。

  南宫易惊喜讶异,不容多想,索性彻底放松,随着那奇怪的意识恣意闪避、劈斩,圆转如意。瞬息之间,便冲过裂天冰甲兽食道,朝其肚腹急掠而去。

  “轰隆”巨响,惊涛裂舞。裂天冰甲兽方甫撞落玉潮池,又立即弹舞跳起,发疯似的穿过道道碧浪水柱,朝苍宇冲去。忽而上窜,忽而下坠,怒吼狂啸悲鸣,摇摆摔舞,痛苦已极,头兽王急念法诀,竟也控制不住,面色大变。

  众人惊愕不解,猜想适才南宫易多半是故意示弱诱敌,乘其不备大举反攻。当下议论纷纷,锣鼓嚎哨重新响彻云霄。烛照汶、蒙哥桧等人对南宫易极是敬佩,不疑有他,更是兴高采烈,欢呼狂喊。

  狂涛起伏,扁舟摇曳。寰姬芙怔怔地望着半空那狂蹦乱跳的裂天冰甲兽,惊疑、欢喜、担忧、忐忑,百感交集,心潮比这玉潮池波涛还要汹涌。

  “蓬”一道银电似的光芒从裂天冰甲兽气孔怒爆而出,裂天冰甲兽发出一声凄烈骇怒的狂吼。光芒剧闪,万千水浪从气孔滚滚喷涌冲射,裂天冰甲兽庞大的身躯陡然瘪塌朵朵水花缤纷绽放,白光狂舞。

  一道青光人影飞射冲天,哈哈笑道:“老贼,你这游鱼胃口忒也不好,连我这区区小泥鳅也消化不了”断刃纵横,两道弧形白光快逾闪电,一闪即没。

  “噗噗”连响,裂天冰甲兽背皮翻裂,一大段脊骨迸刺横空,倏地碎断开来。轰隆震响,乌光波荡碎裂,这凶狂海兽悲鸣嘶吼,蓦地炸飞开来,消弭无形。气浪鼓舞,一大团雪白水浪四下喷涌,银亮色的裂天冰甲神索断折飞扬。

  群雄骇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玴海天君的裂天冰甲兽震敝号称玴海大震敝之一,竟在刹那之间被南宫易击破

  头兽王又惊又怒,只道南宫易深藏不露,扮猪吃象,险些连肝肺也一齐气爆,一齐厉声喝道:“小贼,竟敢使诈诓我老子老子”气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大喝一声,冲天飞起,闪电似的朝南宫易扑去。半截裂天冰甲神索风雷电扫,“呼”地一声,狂风狂舞,卷起一道十余丈长、四丈余高的汹猛银光,朝他当头劈落。

  来势汹汹,如雷霆山岳,索风及至,周围空气登时轰然着火,远远望去,仿佛电光石火,怒卷长空。索影投映处,银潭惊涛鼓卷,纷纷冲天炸射。

  南宫易心念如潮汹涌,一气呵成,青衣鼓舞,衣带如飞,在火光索影飘飘欲仙,姿势优雅洒落,极是好看。断刃刺劈斩砍,耀射出道道眩目弧光,仿佛一柄狭长光刀纵横开合,气芒刚厉凛冽,竟与老贼斗得难分难解。

  众人目瞪口呆,骇异难解。季全山、澹台明等人面色忽白忽红,哑口无言,心均想:“原来这小子竟如此厉害先前与我相斗时,他若竭尽全力,我哪里还能全身而退。”冷汗涔涔,连呼侥幸。

  寰姬芙又惊又喜,低声道:“他他这是什么刃法又好像是神诀,好生奇怪。你们见过吗”韦爵爷与尹黄等人张大了嘴,呆呆摇头,俱是诧讶至极。

  看了半晌,惊雷帝国人面色大变,有人忍不住脱口道:“奇怪海神神少怎地竟有如此强沛的惊雷真气”

  贝妩岚娅、西光吋等人面面相觑,惊疑万状,蓦地想道:“难道是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与他勾结,暗传授”纷纷朝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望去,见他们亦是惊愕皱眉,不似作伪,众人心更是大惑不解。

  尹黄心道:“难道这刃法竟是城主在沧浪岛时从惊雷帝国弟兄那儿学来的”

  但旋即又想:“他娘的腿的,倘若谁有如此通天彻地的刃法,早逃之夭夭了,还待在那岛上作甚”

  空气浪层叠进爆,银光火芒厉电穿梭,雷霆似的阵阵炸响。大浪冲神鼓舞,人影交错,转瞬间又激斗了数十赌局,仍是不分胜负。

  头兽王久攻不下,越发恼恨惊恚,只觉南宫易身法飘匆,变幻莫测,刃诀凌厉刁钻,防下胜防,招式之奇之妙,生平见所未见。自己竭尽全力,竟不能伤之分毫,反倒时而被他迫得险象环生,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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