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祁飞远叫道，“想要赖我吗？我出来那会，爸爸还好好呢！”

  “好好？”祁晏嗤笑一声，“是谁房里吵着要老头帮你把祁氏股份要回来？是谁吵着要独吞祁家祖屋？又是谁吵着要两千万替你还赌债？！”

  祁晏话音一落，祁飞远顿时脸色黑青，江念躲祁飞远身后，不敢吭声。

  祁夜墨眸底，瞬间掀起狂澜，一字一顿，“祁飞远！你有种就来跟我吵！四十几岁人了特么还是个窝囊废，你不觉得羞耻？！”

  “我窝囊废，我羞耻？这不都是给你祁夜墨逼！”祁飞远愤怒地回吼道，“祁家，我明明是长子，又大你这么多，我做父亲时候，你还是个屁都不知道毛孩子！祁氏本来就应该由我来继承，可凭什么当年你从西班牙一回来，就直接掌管祁氏？坐上总裁位置？逼得我远走他乡，逼得我儿子连自己姓祁都不敢认！祁夜墨，这都是你逼！”

  “哧！”祁夜墨冷笑一声，那凌厉眸光瞪着祁飞远直冒冷汗。

  没有因，哪有果？

  祁家兄弟年少往事，于谁来说都是心口上一道疤。

  只不过，祁老大整天将疤袒露出来，好像谁都欠了他似。

  祁二疤痕深痛，却捂得严严实实，谁都看不见，哪怕溃烂炎，漫过他体内，他也不吭一声。

  祁三年幼，疤痕轻，轻到几乎可以看不见。

  “大哥，你这话对祁二不公平。”祁晏接腔，“当年明明是你往死里欺负祁二，你有今天，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何况，除了祁二，这里没有谁比他有资格掌管祁氏！”

  “晏晏，别说了。”宋茹玲打断祁晏话语，眉心有些冷，“你还嫌你大哥和你二哥闹得不够么？现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了！关键是你们兄弟齐心，好好孝顺你们父亲才对！”

  三兄弟沉眉。噤声。

  宋茹玲叹一口气，轻轻握起老爷子颤抖手，“政天，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看着他们三个。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体，知道么？”

  宋茹玲说着，眼角又泛泪了……

  祁晏走过去，轻拍母亲背膀，“妈，老头会好起来，你别太担心了，注意身子。”

  祁飞远哼了一气，“反正你们一屋子都瞧我不顺眼，我走！”

  说着，拉着江念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祁夜墨揉了揉额角，肩胛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他细细看了父亲一眼，这个曾为他挡下于慧洁刀子男人，如今是这么无助地躺床上，他却什么都帮不了……

  忽然心口有些紧窒，他沉默着退出房间，走到楼梯口，默默抽起烟来……

  *

  病房里，祁晏也已离开。

  只剩下宋茹玲，依旧握紧祁政天手……

  凝视着祁政天安详睡容。

  “政天，你好好睡吧……你放心，我会每天都来看你……我是真爱你……可这样爱，经过二十多年，也被你磨得一干二净了……你知道吗？”

  她轻喃着，泪眼婆娑目光，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