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襄阳与南京二十一

  “怎么办？”邓和睁大了眼睛，举起千里镜四处观看。

  四处纷涌的清军骑兵，看似松散，但是只要找到机会。就很容易聚集成一支千余人的大队骑兵，突入夏军阵列之中。这种聚散离合，信手拈来的训练程度，夏军骑兵与之相比，也不敢说能胜。

  清军数量之上，本来就比夏军多。

  这种黑云压城一般的局面，连邓和都有一些慌乱，更不要说下面的人。

  邓和毕竟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他深吸几口，就将情绪稳定下来了。

  他知道，清军雷霆一击还没有到来。而给他选择也不多了。第一个就是原地死守。但是邓和并没有多少信心，总觉得单单死守的话，是守不住的。刚刚清军与黄朝宣所部，浅尝辄止的交手已经说明了问题。

  邓和忽然想起了自己来时的方向。

  许都所部与邓和所部，都所部步行到他们这个位置的，毕竟清军不是聋子瞎子，大队人马越过樊城在樊城之北驻扎，根本无法回避清军的斥候。

  虽然这样的军事行动，无法隐瞒消息，但是能封锁到一会儿，是一会儿，故而他们是从唐河过来的，在周辅臣组织船只之下，大队人马做船在邓和东边数里的位置上岸，然后花了半日的时间行到动到位。

  而如今周辅臣水师一些船只，还在唐河之中，并没有撤走。

  虽然水师的一些火炮都别调上了岸，但是这并非全部。

  他只有撤军到数里之外，就能背靠唐河，得到水师的火力支持，而且有唐河为依靠，也不担心，清军四面八方的进攻。

  但是这个办法，未必没有缺点。

  阵前撤军从来是难点。

  在大军都有几分人心惶惶的时候，任何举动都会引起大军的崩溃，更不要说后退这一件事情了。

  邓和一时间犹豫不决。不过他很快就下定决心了。三军之灾，狐疑为最，这道理邓和早就知道了。不管对错，他都要下决定。他决定向东撤上数里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想撤就能撤，需要有的大量的工作要做。

  邓和一系列忙碌不去提，将镜头向西挪上数里，另外一场战事，已经展开了。

  许都脸色铁青，在许都的指挥之下，金华军就好像是潮水一样向清军冲了过去。

  官道之上，大量的马车一字排开。

  不，这个时候也不能说是马车了，因为马匹全部被牵走了，只剩下一辆辆车辆摆在一起，如一道突兀在地面之上长出的城墙。虽然很多地方仅仅只有半人高，但是有这个要比没有这个强大太多了。

  大大小小的火炮，火铳，弓箭都越过这道车墙打向夏军。用来阻止夏军的冲锋。

  祖润泽虽然复制了当初

  抵挡罗岱的阵势，但是用来抵挡许都，却是不能的。

  倒不是罗岱所部的战力不如许都，只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再加上罗岱爱惜马匹，不要折损太多，但是许都这人，平日对士卒也算得上极好的，但是真正打起仗来，却有一股冷血无情的态度。

  他要的只是胜利，至于死伤多少，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种冷血的态度，放在一个人身上，或许不是一个好品德，但是放在一个将军身上，却不能说坏。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向来是至理名言。许都在战场之上六亲不认，死伤不计的态度，早就许都所部进攻之时，有一股疯狂的劲，前仆后继踩在前面士卒的身体冲上去。几乎是家常便饭了。

  面对如此进攻，祖泽润的车墙根本不能作为屏障所在。很快就被冲破了。

  “杀。”一个祖家的将领猛地冲了出来，与夏军战在一起。

  祖家毕竟是辽东老牌将领世家了，他们发迹的时候，要追溯到李成粱时代了。代代相传之下，虽然而今大不如前了，但是一些敢战的家丁亲卫，却还是有的，再加上辽东数十年战乱。

  不管是在清军一方，还是在明军一方，都塑造出一批敢战能战的将领。

  甚至影响到后世很长的历史。

  如果细细数数，从满清入关，到三藩之乱，辽东人都在历史进程之中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无论明清。

  这些人与金华军士卒沿着一两里长的车队之上奋力厮杀，刀刀见血，不一会儿，就杀的血流成河。

  祖泽润心中不敢再心疼，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不忍心，他立即将祖家子弟与家丁全部投入战场之中。

  “杀。”祖润泽听到南北两侧，突然爆发出的喊杀之声，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觉得手脚酸麻，有些站不住脚，心中暗道：“终于出兵了。”

  济尔哈朗虽然有用祖润泽抵挡许都的意思，但是却不是光用祖润泽的。不说别的，济尔哈朗就不担心，祖润泽将他给卖了。故而也派了数千骑兵压阵，名义上在祖泽润之下，但是这骑兵是满人，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祖泽润已经催促了好几次，这才出击。

  清军两翼出击，似乎想将许都所部给拦腰截断。

  只是这样的情况，早就在许都的预料之内了。如果许都有足够的骑兵，自然有办法应对。只是许都手中没有，这样一来许都的对策，就要欠上一层，但是即便如此，也足以应对清军。

  清军骑兵远远的看金华军在两侧的军队，很是松散，不成阵型。似乎能一冲就散。但是冲进去之后，他们固然杀了不少士卒，却也发现一个问题，这些看似松散的士卒，以一两个人为中心，迅速集结成一个个

  小队。虽然扩散出一个小阵势。

  再加上这些士卒似乎手中都有短铳。在近距离用短铳轰击马匹，冲长矛，飞斧，标枪等刺杀，或投掷骑士，一时间清军士卒落马的不少，当然了夏军士卒战死的也不少。

  只是说是两败俱伤，如果计算战损比例的话，甚至连两败俱伤都算不上了。

  不过，这些士卒有效了阻止了这些骑兵的横冲直撞。稳定了夏军的阵势。

  许都见此，微微一笑，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为了这一个目标死了多少人。只是想到：“岳武穆之策，还是有用的。”

  列朝列代，很多大将都思考过以步对骑之策。岳飞就是其中非常有名的一个，但是岳飞对付骑兵的一个阵势，一直以来，都很受争议。这个阵势就是撒星阵。

  撒星阵是用散兵对付骑兵。当骑兵冲来的时候，士卒散而不乱，使骑兵扑空，然后在聚集起来，围杀骑兵。

  很多人都以为这个阵势，不过是想当然而已。在没有队列束缚之下，单个步卒遇见骑兵，只有逃走的分，哪里能做到散而不乱，根本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甚至换句话说，如果能将士卒训练到如此地步，列阵而战，岂不是更好的对付骑兵。撒星阵根本是一个样子货。甚至疑心这个说法是后世文人士大夫，想当然耳。

  许都无心去印证这个阵法，到底是不是出自岳飞，他现在也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

  正在许都版是撒星阵之中，最重要的还是鸳鸯阵。

  鸳鸯阵对士卒的要求很高，能熟练操纵鸳鸯阵的士卒，彼此之间的默契与配合，都到了一定程度了。故而在这里分散的情况之下，能够迅速以队长为中心聚集起来。能做到散而不乱。

  即便如此，伤亡也是相当之大的，如果不是为了诱敌，许都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