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8 23:36      字数:4756
  “好,”安锦曲抹了一把眼泪,冲老太君道:“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好了!”说完这句狠话后,安锦曲低头就往旁边的墙壁上撞去。

  “三妹!”闻讯赶来的安家公子们,刚进屋就看到这一幕,安元文喊着安锦曲三妹,伸手就想拉住安锦曲,结果手碰到了安锦曲的衣袖,却没能拉住安锦曲。

  四公子安元乐跑了几步,挡在了安锦曲的前面,被安锦曲一头撞在了怀里,结果安元乐被安锦曲撞到了身后的墙上,撞得后背生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锦曲看一撞不成,换个方向又要撞,大有今天就要撞死在这里的架式。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这个时候不敢再站在一旁看了,几个有力气的婆子一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安锦曲给死死地抱住了,嘴里一叠声地劝着,只求安锦曲不要寻死。

  老太君看安锦曲真要寻死,倒是真被吓住了,直着眼睛看着疯了一般的安锦曲发愣,秦氏人虽蠢但不是泼妇啊,为何能生养出安锦曲这样的泼女来?果然是他们浔阳安氏的运势到了头,所以什么样的霉运事都让他们安家摊上了?

  “父亲?”安元文一头汗地看着安太师。

  “把你小妹送回房去,”安太师这个时候反而一脸平静,甚至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想什么办法都没用了,顺其自然吧。

  “我不回去!”安锦曲被几个婆子按着,还是大喊大叫道:“要我嫁上官勇,我就去死!”

  “把她的嘴堵上,押她回房,”安太师很干脆地跟安元文道。

  安元文便催身后站着的一个婆子,“你还站着干什么?”

  这婆子没办法,走上前,把自己用的手帕子硬塞进了安锦曲的嘴里。

  “带她走,”安元文命丫鬟婆子们道。

  一群人几乎是抬一般地,把安锦曲给弄走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老太君突然就站在堂屋里大哭了起来,“这是老天爷要毁我们安家吗?”

  这下子安太师和安氏的公子们谁还能再站着?一起跪在老太君的跟前认罪说好话,只求老太君不要伤心。

  老太君这个时候悲从心生,根本就听不进儿孙们的告饶,哭道:“我何必要活这么久?早死就好了,就不用看着这些让我糟心的事,我这个老婆子这样活着,到底图什么啊?”

  安太师只能不停地给老母亲磕头,他这满心的苦闷还不知道要跟谁说呢,求到最后安太师几乎也要流下泪来,对老太君道:“母亲,锦曲的婚事你就让儿子来作主吧,她这样就算真嫁入了上官家,又能成何事呢?”

  老太君转身,安锦曲这样,嫁过去讨不到上官勇的喜欢,他们安氏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你们都回房去,”安太师这时对儿子们说道:“为父与你们祖母有话要说。”

  安元文几个人看着安太师,一时间还都不敢起身。

  “家里要把三妹嫁与上官勇?”安元文这时开才口问安太师道。

  “这事为父与你祖母还要再商量,”安太师道:“还没影的事,你们就不要议论了。”

  “上官勇还真是好命,”安元信这时嗤笑道:“一连能得我们安家两位小姐?”

  “你闭嘴!”安元文忙喝斥了安元信一声。

  老太君自己拄着拐杖坐回到座位上去了,看也不看还跪在地上的儿孙们一眼。

  安太师无奈,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对安元文道:“带着他们三个回去。”

  安元文起身,对安太师道:“儿子觉得三妹跟上官勇不合适,父亲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安太师冲安元文挥了一下手。

  孙子们都走出去后,老太君才对安太师道:“这下子你满意了?连元文也站在你这边,不同意这门婚事!”

  安太师走到了老母亲身边道:“我们若硬是要定这门亲事,锦曲子只能听命。只是母亲,你如何能肯定上官卫朝就一定会娶?”

  老太君说:“我们安氏的嫡女,他还看不上?”

  “上官卫朝今非昔比了,”安太师摇头道:“正三品的卫国将军,周宜的爱将,上官卫朝如今是前有通途大道,他为何一定要看上锦曲?”

  老太君想到上官勇的日后,一时语结了。

  “再说锦曲跟锦绣相比,相差甚远,”安太师接着道:“上官卫朝如何能看得上锦曲?”

  “那就让这个未来的大将军心向着别家去?”老太君问道:“我如今到哪里再找一个安锦绣给他?”

  “锦曲心性直,”安太师道:“母亲和太子妃指望她支使夫家,儿子看她没这个本事。母亲,还是让锦曲过她自己的日子去吧。”

  老太君听了安太师这话又是生气,“你的意思是我在害三丫头吗?从小到大我疼她疼少了?”

  安太师忙道:“她没这个本事,母亲,我们又能如何呢?这个丫头没有她两个姐姐的那份本事,我们就认命吧。”

  认命?老太君叹气,然后又恨恨地问安太师道:“我这个老婆子若是不想认命,你要如何?”

  安太师语调恳切地道:“母亲,我们还是给锦曲寻一个好脾性的男子,不求锦曲日后有多富贵,只求她能与女婿夫妻和睦地过一生吧。锦颜和锦绣都没这个福份,不如就让锦曲得这个福份吧。”

  ☆、176将军卸甲

  安府这里被安锦曲闹了一场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主子要一夜无眠了。

  而周大将军的府中,虽然说是在摆庆功宴,却只是摆上了一桌酒席,也没有歌舞助兴,菜色也只是京都人家的家常菜色,只好酒管够。

  周宜也没有叫上自己的亲朋作陪,一桌酒席只坐了他和上官勇两个人。

  上官勇几杯烈酒下肚后,话才多了起来,但也只是周宜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抱着多说多错的心思,上官勇跟周宜对话是惜字如金。

  对于上官勇这种上了沙场下手狠辣无情,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周宜倒是喜欢,一个将军不骄狂,不自大,在周宜看来就属难得。“我此次之后就不带兵了,”酒过三巡之后,周宜跟上官勇说道:“我本想归乡养老,没想到圣上让我在京都城住着。”

  上官勇顿时就是一惊,周宜今年也不过五十岁,怎么就到要养老的时候了?“大将军,”上官勇说:“你还没老啊。”

  周宜一笑,上官勇这个人说起实话来倒是直接,“我是不服老,只是,你也看到项氏的下场了,还有之前王圆的下场,为将者不能死于沙场之上,那就不如归于田园。”

  “大将军,”上官勇还真不希望周宜就此卸甲归田,他在几位大将的手下呆过,唯有周宜在上官勇看来值得追随,“您一心为国,还要怕什么?”

  “皇子们都大了,”周宜道:“卫朝你老实跟我说,你与五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瓜葛?”

  上官勇张了张嘴,低头灌了一口酒。

  “为了你的前程,五殿下这次花了大力气,”周宜笑道:“你远在云霄关可能还不知道,五殿下这段日子在京都城里,为了你的事跟圣上已经斗了几回了。他这么做是在冒险,太子殿下就是因为与军中人结交,才犯了圣上的忌讳。”

  “我不知道这事,”上官勇说道:“我以为是大将军推举的我。”

  “我自然也出了力,”周宜道:“不然我这个卸甲的将军日后在朝中无人了,我该如何是好?”

  周宜这话一说,上官勇忙就站了起来。

  “坐下,”周宜让上官勇坐下,道:“我的门生不少,只是如今他们都各有自己的打算,你投到五殿下的门下也好。”

  上官勇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喝多了,怎么愣是听不明白周宜的话呢?

  “不懂?”周宜看着上官勇问。

  上官勇点了点头,说:“大将军有话不如直说,末将脑子笨。”

  “五殿下是我看好的人,”周宜便道:“这下子你懂了?”

  这下子上官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诸皇子里,周宜最后还是选了白承泽,在拉他入伙的同时,白承泽也没放过拉拢周宜的机会。“大将军,”上官勇说:“既然你看好五殿下,那为何不留在军中,直接助五殿下一臂之力呢?”

  周宜摇头,“那我周氏就是第二个项氏了。”

  上官勇脸上的神情苦恼,说:“那末将能为大将军做什么?”

  “我与五殿下谈过,”周宜道:“卫朝,你可愿投在我的门下,做我的学生?”

  这下子上官勇的手真的哆嗦了一下。

  “周家军你好好经营,日后就会是你的资本,”周宜看着上官勇道。

  “那公子们?”上官勇问道,周宜若是没有儿子,那上官勇还能理解周宜的话,可是周宜有三子,还都是在军中为将的,周宜凭了什么要把周家军给他?

  “周家不是世代的将门,”周宜说得很坦然,“在夺嫡之时,我不想我的儿子们卷进去。卫朝,等朝中诸君之位大定后,我的儿子还是会回到军中,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

  上官勇把头一摇,历来夺嫡之争,都会害很多人枉死,上官勇就是没读过史书,光看这段日子死去的人,也看明白这一点了。

  “你与我不同,”周宜举起酒杯与上官勇碰了一下杯后,说道:“我已功成名就,而你想要功成名就,我是自私,只是我也给了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好了,你便是新皇的从龙之臣。”

  “为何是我?”上官勇问道,其实他是世宗的眼中钉,白承泽和周宜找他,完全就是找错了人。

  “五殿下看重你,”周宜说:“你与朝中其他大将的关系也都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这个人不是白眼狼,不会富贵之后忘了恩人。”

  白承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周宜肯将兵权让出,上官勇是一点也想不透,只是他现在的确需要权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上官勇跪在了周宜的面前。

  周宜见上官勇跪下后,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坐正了身体。

  上官勇恭恭敬敬地给周宜磕了三个头后,叫了周宜一声:“老师。”

  周宜哈哈一笑,倾身双手扶起了上官勇,道:“早知你有今日,我应该早点收你入门下的。”

  上官勇站起身后,又对周宜躬身一礼。

  “来卫朝,”周宜让上官勇坐下,亲手为上官勇倒了一杯酒,笑道:“今天你在我这里不醉不归。”

  “大将军”

  “还叫我大将军?”

  “老师。”

  周宜拍了拍上官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卫朝,自古以来英雄莫问出处,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无活路才从军的穷小子,戎马四十余年,才坐到了今天的将位上。我周宜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好自为之吧。”

  “卫朝明白,”上官勇应道:“老师放心吧,等三位公子归朝之时,周家军还是公子们的。”

  周宜摇了摇头,道:“我给他们富贵,但是军队,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争,没本事就在别人的帐下听命,这事我不帮他们,你也不准帮他们。”

  上官勇又一次低头不语了,周宜的话让上官勇听着敬佩,却不敢完全相信。灌了一杯酒下肚后,上官勇就在想,自己如今还能相信谁?除了安锦绣,他好像谁都不信了。

  “来人,上酒,”周宜把光了的酒壶扔在了地上,扭头对着厅外喊道。

  这顿酒,刚刚才成了师徒的两个人一直喝到了三更天。

  上官勇没有那种平步青云之后的意气风发,喝着杯中的烈酒,听着周宜吩咐他的话,上官勇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最后,一向酒量很好的上官勇醉倒在周大将军府花厅的酒桌上,还有半杯酒的酒杯也从手中掉落,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周宜却还只是半醉,喊了上官勇几声,看上官勇都没应声后,周宜便拍了拍手。

  几个周府的下人应声走了进来。

  “将上官将军送到客房去,”周宜命下人道:“让人好生伺候他。”

  几个下人上前来,扶起上官勇便往花厅外走去。

  周府的三位公子和乔林走进花厅的时候,就看见周宜一个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饮,桌上、地上空了的酒壶不少,只是一桌的菜没有动过几口,不少还是原样摆着。

  “父亲,”周大公子道:“上官勇人呢?”

  周宜抬眼看看自己的三个儿子,他的这三个儿子也不是不争气,在还是小小少年之时,就被他踢进了军营里,只是这三子的运气不好,从军这些年,上沙场的次数竟然少之又少,所以到了今日,在军中也没有建起自己的势力,万事还要靠他这个父亲。

  “父亲你醉了?”周大公子又问道。

  “最近可有写信回家问过你们的母亲?”周宜这才开口道。

  “母亲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大公子说:“父亲怎么又问起母亲来了?”

  周宜的正妻一直在周氏的故乡福州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