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8 23:48      字数:4785
  大道:“诸大,你杀我家人的那天,可否想到自己的今天?”

  上官勇回身冲自己的一个中军官道:“去拿火油过来。”

  这中军官领命之后,转身跑走了。

  诸大在井中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就有水匪在井中跟诸大叫道:“我早就说过,阿河这种女人不能留!”

  一记耳光声从井下传了上来,让在井外站着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阿河,”耳光声响过之后,诸大的声音又从井下传了上来,“我对你总算不差啊。”

  “你杀我全家,”这个叫阿河的女人却冷冰冰地道:“我委身于你,不过就是想报仇,你待我如何,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我的天,”安元志在上官勇的身后小声叹了一句。

  众人听着女人跟诸大的说话,能听出这两人之间,是一个女人忍辱偷生,委身于灭门仇人的身下,伺机报仇的故事。

  中军官很快就带着人拿来了火油。

  “倒进去,”上官勇指了指井口道。

  “上官大将军,”诸大这时在井中跟上官勇说道:“我手上有官员受贿的证据,你若保我与兄弟不死,我就将这证据双手奉上。”

  诸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最后再搏上一搏。他知道财宝打动不了上官勇,上官勇打下了龙头岛,他所有的家当这会儿都是这位上官大将军的了,在他手上,也许只有这些可以血洗江南官场的官匪勾结的证据,可以让上官勇动心了。

  上官勇果然一抬手,让要去倒火油的兵卒们停了步,说道:“这些证据在哪里?”

  “自然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诸大道。

  “现在整个龙头岛都在我们的手上,”安元志出声道:“你说的这些证据,我们迟早会找到。”

  “这位小将军,”诸大说:“你”

  “我是安元志,”安元志打断了诸大的话道:“诸大当家应该还记得我吧?”

  诸大在井中颓败地一闭眼,道:“安五少爷,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安元志道:“你替谁消灾?”

  “一个京城来的公子,”诸大道:“他住在符乡林家的大宅里。”

  房春城带着人,匆匆走了来。

  袁义眼角的余光瞥见房春城来了,便拉了一下安元志的衣袖。

  安元志回了一下头,然后就问诸大道:“你去过林家在符乡的大宅?”

  “去过,”诸大说过。

  房春城听到了这两人的一问一答,心里顿时就道,林家还真与水匪有勾结?这样的人家也配叫江南清贵第一家?

  “将军莫要听他胡说,”阿河这时跟上官勇道:“他手上没有将军要要的证据。”

  “贱人,”诸大在井中马上就狠道:“你以为老子什么事都会告诉你?!”

  “什么证据?”房春城问上官勇道。

  “水匪与官员勾结的证据,”上官勇跟房春城道。

  房春城把上官勇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这证据现在在哪里?”

  上官勇说:“我听他的话意,这些证据应该不在岛上。”

  房春城道:“这些证据就是催命符,卫朝,江南官场的这些人,若是知道你手上有这种东西,这些人怎么还能让你回去?让你回京,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了啊!”

  上官勇说:“这些官员还能灭了我的卫**不成?”

  “暗箭难防,”房春城道:“这证据我们不能要,卫朝,我不会害你。”

  上官勇的眉头就是一皱。

  “你就是没有证据,圣上也知道江南官场没人是干净的,”房春城道:“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安锦绣说过同样的话,上官勇回头看看站在那里的阿河,道:“那将军的意思?”

  “倒油,”房春城冲抬着油桶的兵卒一挥手。

  上官勇没有问房春城,你在江南这里到底贪了多少,在这一刻,他对祈顺王朝失望透顶。

  ☆、432她不是你姐

  火油倒入井中之后,上官勇看一眼走到了井前的阿河,将一个火折子递到了这个女子的手中。

  阿河将这个火折子拿在手里,从上到下看了几眼之后,才将这个火折子扔进了井里。

  原本用来避祸藏身的深井,变成了烧着烈油的热油锅。

  在匪首们的惨叫声中,阿河脸望着苍天大声道:“爹,娘,大哥,小弟,阿河如今为你们报仇了!”

  兵将们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状若疯癫的女子,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该跟这个女子说些什么。说大仇得报,家人的在天之灵终得安息?这女子已**于贼首,就算报了灭门之仇,这又能算作是一件喜事吗?

  深井中的惨叫声响过一阵之后,消失在升腾而上的浓烟之中。

  “雪停了,”安元志抬头望了望天空,声音惊诧地说道。

  众人这才察觉到,在江南肆虐了近七日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失声息地停歇了。

  “诸大这些人死了,所以老天爷不下雪了?”袁义站在安元志的身旁,同样惊诧地道。

  一声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这时从离众人不远的江边传了来。

  “不好,那个阿河投江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卫**将官,大喊了一声。

  等众人赶到江边,只看见一条沾了血迹与灰尘的衣带落在江岸上的雪地里,一串脚印笔直地延伸到了江水里,那个刚刚才大仇得报的女子已经消失无踪了。

  “不要救了,”房春城往江水里看了看,说道:“这样才一了百了,她也能干干净净地去见她的家人了。”

  安元志呆呆地站在江岸上,没有再冻在一起的江水,这会儿夹带着或大或小的浮冰,缓缓地往东流去,浮冰上带着积雪,显得颜色雪白,但江水却浑浊泛黄,没有了江南那种江水绿如蓝的景致。

  “走吧,”上官勇上前拉住了安元志的手,要往回走。

  这个时候,房春城已经带着兵将们又走回到了深井那里。

  安元志说:“就让她丧身江底吗?”

  “你怎么了?”上官勇看着安元志问道。

  “她,”安元志也说不清自己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不是你姐,”上官勇突然就小声跟安元志说道。

  安元志身子一颤。

  “走吧,”上官勇拉着安元志往回走,道:“大仇得报,这个阿河姑娘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安元志默不作声地被上官勇拉着,离开了江岸,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面前的这条大江,小声道:“姐夫说的对,她不是我姐。”

  阿河家人全亡,活在世上孑然一身,可安锦绣还有丈夫,有儿子,有一母同胞的弟弟还在这个世上,跟她一起活着。所以阿河忍辱偷生,最后报了灭门血仇,也只有赴死这一条路可走,安锦绣却还有可以期许的未来。

  上官勇拍掉了一些安元志头上的雪花,道:“你要好好的活着。”

  安元志点了点头,他们都要活着。

  房春城这时已经命人扑灭了深井里的大火,将深井里的尸体一具具的用铁钩勾上来。

  如同被油炸过一般的尸体,在雪地上被排成了一排,最后一数,一共二十七具,中间还有三具女尸。

  “总算是完事了,”房春城跟上官勇叹道。

  上官勇看着地上的这些尸体,这些尸体的面目也不是完全面目全非,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生前的样貌来。诸大的尸体是最后被拉上来的,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得到了水匪们的护卫,被护在了众匪的身后。

  “江南百年匪患,竟然终于一个女子之手,”跟在房春城身后的幕僚道:“天理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啊。”

  “把这些尸体拉到江岸上去,”上官勇说道:“这样就没人会再说我们被水匪买通了。”

  房春城也知道江两岸有人造谣的事,冷笑了一声,跟自己身后的这位幕僚道:“你带人去查,生事的人一律抓了。”

  这幕僚忙就带着人走了。

  “我们去看看水寨吧,”房春城打发走了自己的幕僚,扭头又跟上官勇道。

  安元志这时问房春城道:“督师,那些还没死的老幼妇孺要放了吗?”

  房春城说:“被水匪们抢来的女人若是没有身孕就放了。”

  “那老人和小孩子呢?”安元志问。

  这会儿诸大等匪首伏法了,房春城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元志道:“依五少爷的意思,这些人要放吗?”

  安元志看上官勇。

  “你别看卫朝,”房春城说:“我现在只问你的意思。”

  安元志说:“他们家人为匪,自然还是该杀。”

  “那卫朝呢?”房春城看向了上官勇道。

  上官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听房春城问到了自己,便道:“这事就由将军作主吧,我卫**不能过问地方政事。”

  仗一打完,剩下的事可不就成了地方的政事了吗?房春城笑着摇了摇头,上官勇这个人看着实城,其实也会耍滑头。“不忍心,也没办法啊!”房春城看着上官勇道:“谁让他们是家人呢?”

  一行人说着话,到了水寨前,这时候江南水匪们的总寨已经被烧成了一个空架子,明火看不见了,到处冒着黑烟。

  房春城冲身后的众人一挥手。

  连同安元志在内,所有的人都后退,让两位大将军能单独说话。

  “你下面怎么办?”房春城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道:“白笑野已死,匪患已除,我要班师回朝了。”

  “那你与林家之事呢?”

  “林家勾结水匪,其罪当诛,”上官勇说道:“我回朝之后,要把林家之事,跟圣上面禀。”

  “五殿下来了江南,”房春城小声跟上官勇道:“这事你永远也当作不知道吧。”

  上官勇道:“五殿下来了江南?”

  房春城一笑,道:“是啊,我们谁都不知道五殿下如今在哪里。”

  上官勇看着房春城道:“将军的话我记下了。”

  房春城看着从水寨里,被兵卒们用粗绳捆成了一长串的罪人们,跟上官勇道:“先前我听说你是五殿下一党的,如今亲眼看了你对林家的处置,我才好与你说,这位不是明主。”

  上官勇低头踩了踩脚下的雪。

  “太无情之人,不可依附,”房春城道:“林家这个棋子被弃得太干脆,让人心寒啊。”

  上官勇倒没想到这一点,白承泽对于林家的狠辣下手,竟是吓退了江南官场的不少人吗?

  “你回京之后,还是要小心应付,”房春城道:“我远在江南,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变幻,我都可自保,倒是卫朝你,卫**是你的保命符,可是弄不好,也会成你的催命符。周宜对你称赞有加,我也觉得你日后可成保我祈顺江山的横梁之材,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好自己的性命。”

  上官勇看着房春城冲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才握上了这只带着示好结党意味的手,道:“我自当不负将军厚望。”

  房春城大笑起来,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房春城知道白承泽被上官勇困在林家大宅,却没有援手,看到林家的下场后,就算日后白承泽再来拉拢他,房春城也不会再入白承泽的门下了,他得防着这位皇子日后成皇之后,跟他秋后算帐。上官勇这个人打仗的时候狠绝,只是平日里看着不是心狠之人,跟这样的人交好,总归不会有坏处。更何况,房春城很清楚,上官勇驻兵京畿之地,诸皇子中,谁能得上官勇的助力,谁就更有可能成皇,上官勇日后十有**会立下从龙之功,光凭着这一点,房春城就要交上官勇这个忘年交。

  上官勇这会儿还猜不透房大将军的心思,跟着房春城往水寨里走去。

  一个雪团这时候被人狠狠地砸在了上官勇的腿上,上官勇往雪团来的方向一看,一个**岁的男孩,正一脸愤恨地瞪着他。

  “怎么不捆上?”站在一旁的一个将官忙就大声喝斥,看着这一队犯人的兵卒道。

  “你杀我爹娘!”这个小男孩却是不怕,冲上官勇大叫道:“我日后一定杀了你!”这句狠话说完之后,又一个雪团从这男孩的手上扔了出来。

  “这样的小崽子还留着做什么?”房春城冷冷地说了一句。

  江南水师的一个兵卒挥刀就在这男孩的背上砍了一刀。

  上官勇没去看这男孩的尸体,跟房春城道:“将军要带我去看什么?”

  房春城跟手下道:“这些人也不用留了,拉到岸上去,全部解决掉!”然后他又看向上官勇,说:“卫朝可有异议?”

  上官勇摇头,说:“但凭将军作主。”成王败寇,在这事上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囚犯们听到了房春城的命令后,都哭喊起来,其中也夹杂着叫骂声,有人要下跪求饶,有人要跟官兵们拼命,押解的队伍顿时就乱了。

  兵卒们当场斩杀了几个,对着囚犯着连踢带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