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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8 23:48      字数:4783
  这护卫忙就把有点发呆的白柯抱起,放到了白承泽的手上。

  “死,死人了?”白柯到了白承泽的怀里,才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没事,”白承泽用身体挡住了白柯的目光,道:“只是一些该死的人,你不用去看。”

  “他们做了什么?”白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道:“自然是做了该死的事。”

  白柯抬头看向白承泽,脸色发白。

  “怕见死人?”白承泽笑着问白柯道。

  白柯想说自己去看过砍水匪脑袋的刑场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我没见过。”

  白承泽的身子往旁边一让,说:“那这一回,爹陪着你看第一回。”

  跟着白柯的护卫,这会儿都下了马,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一旁。他们是李钟隐派给白柯的,只忠心于这个小主人,自然不会拆穿白柯的谎言。

  白柯还是专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小男孩,问白承泽道:“小孩子也会犯死罪吗?”

  “大人死了,小孩子最好跟着一起死,”白承泽教儿子道:“不然我要等到他们长大,来找我报仇吗?柯儿,你记住,杀人就要杀干净。”

  白柯说:“斩草除根?”

  “没错,这事你师父应该教过你了。”

  白柯抓紧了白承泽的手,他想跟白承泽说稚子无辜,可是这话最终也没能从白柯的嘴里说出来。

  两个村人这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的手里拎着一只野鸡。两个人看见面前的大火后,就惊叫了起来。

  “快滚!”侍卫长吼了这两个人一声。

  两个村人转身就跑,那只还活着的野鸡也不要了,被那个村人往雪地上一扔。

  这只长尾的野鸡得到自由之后,可能翅膀受伤,飞不起来,在雪地上拼命扑腾起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白柯也看这只野鸡,随后就看向了那两个往林中跑去的村人,突然就看见一个村人回身,与他对视了一眼。“父王,小心!”白柯大喊了一声。

  白承泽看见有东西冲自己飞了过去,等他带着白柯往左躲了后,才看清这个擦着他的身子飞过去的东西,是一把柳叶飞刀。

  “爷!”白登这时又在不远的地方,扯着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子叫了起来。

  白承泽把白柯往自己的胸前一抱,左臂一疼,一把柳叶飞刀扎进了他的左臂里。“追!”白承泽感觉到自己的左臂中刀之后,顿时就发麻,知道这刀上是沾着毒了,马上就冲自己的手下喊:“抓活的!”

  白柯再睁眼时,就看见白承泽的整个左臂已经全部血红一片了。

  白承泽松开了白柯,飞快地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问白柯道:“有没有受伤?”

  白柯摇头,跟白承泽叫道:“父王,你受伤了。”

  白承泽扯开了衣袖,拿匕首直接就从已经有些发黑的伤口上割了一块肉下来。

  白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白承泽有些站立不住,干脆坐在了雪地上。

  白柯跑上前来,想仔细看看白承泽左臂上的这道伤口,手都伸出来了,就是不敢碰。

  “不要怕,”白承泽连着又是几刀,将伤口处的肉全剜了下来,露出了伤口里的白骨,看骨头的颜色还没有变色,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跟白柯道:“爹不会有事的。”

  “是我没用,”白柯知道,方才是他的脚软了一下,在白承泽的怀里突然就是一倒,这才让白承泽没办法再往右侧则身的。

  “我是你爹,不护着你行吗?”白承泽疼出了一头的汗来,却还是跟白柯笑道:“白登那里有伤药,你去拿过来。”

  白登这个时候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柯儿,替我上药,”白承泽视意白登把伤药交到白柯的手上,跟白柯道:“你师父有教过你怎么上药吗?”

  “这样上药行吗?”白柯看着白承泽露着骨头的伤口,带着哭音地问白承泽道。

  “少几块肉,还要不了你爹的命,”白承泽道:“快点啊,你想看着我流多少血?”

  白柯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洒在了白承泽的伤口上。

  血肉遇上这种药性很烈的伤药之后,白承泽“咝”了一声。

  白柯手上的动作就是一停。

  “没事,继续,”白承泽道。

  白柯用这种褐色的药粉把白承泽左臂上的伤口整个填了起来,然后冲这伤口吹了几口气,跟白承泽说:“这样,父王是不是就不疼了?”

  白承泽被白柯弄得愣怔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起来,说:“是好点了,你再替爹吹吹。”

  白柯学着那日上官平宁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帮白承泽吹了半天。

  “傻儿子!”白承泽笑着摸了摸白柯的头,说:“替我把伤口包起来吧。”

  “不疼了?”白柯问白承泽道。

  “不疼了,”白承泽故作轻松地跟白柯道:“你不是帮爹吹过气了吗?”

  ☆、444儿子比女人重要

  去追那两个剌客的人,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沈府的家丁远远地就站下来,只有白承泽的侍卫长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人跑了?”白承泽看着白柯替他包扎伤口,头也不抬地问自己的侍卫长道。

  “是,”侍卫长在白承泽的面前不敢多话,只答了一个字道。

  白承泽皱着眉看看还在火中烧着的尸体,突然就道:“让沈府的家丁,去看看这些人的脸,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家。”

  侍卫长带着几个沈府的家丁走到了大火跟前,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跟白承泽小声道:“爷,脸都烧坏了,这会儿看不出来了。”

  白承泽从雪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大火出了一会神,然后道:“去再把这个树林搜一遍。”

  侍卫长忙又带着人走进了树林里。

  “父王?”白柯看着白承泽问道:“那两个人还在树林里吗?他们是谁?”

  “想你爹爹死的人很多,”白承泽冲白柯笑道:“担心我了?”

  白柯点点头。

  “我死不了,”白承泽说道:“柯儿不用为我担心。”

  “柯儿会保护父王的,”白柯一脸严肃地看着白承泽道。

  “那你就要快点长大啊,”白承泽笑,让白柯去看他们面前的尸体,说:“这会儿看着这些东西还怕吗?”

  白柯摇了摇头。

  “若是爹爹以后保不了你,柯儿记住,你要逃走,”白承泽看着白柯的双眼道:“只有活着才能给爹爹报仇。”

  白柯点头,小声道:“是谁要杀父王?”

  白承泽抱着白柯往无人的地方走了几步,低声道:“日后谁当了皇帝,谁一时风光无限,这些人就是杀爹爹的仇人。”

  白柯说:“什么叫风光无限?”

  “就是新皇对他最好,你用心去看,就一定能看出来,”白承泽说:“柯儿记下爹爹的话了?”

  “记下了,”白柯又扭头去看外表已经焦黑的尸体,道:“父王你想当皇帝吗?”

  “你希望我当皇帝吗?”

  “嗯,”白柯双手抱着白承泽的脖子,小声道:“父王一定会成皇的。”

  侍卫长这时从树林中奔出,跑到白承泽的身后,禀道:“爷,树林里没有人。”

  “就这么一会儿,你们就搜过了?”白柯说道。

  侍卫长看白承泽一眼,见白承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忙就回白柯的话道:“小王爷,雪上没有脚印,所以属下能肯定,林中没有其他人了。”

  “我们走,”白承泽抱着白柯往马那里走去,一边跟白柯道:“追不到的凶手,就不要去追了。”

  白柯说:“那父王的伤呢?”

  “只是掉点肉,不算什么大伤,”白承泽先将白柯放到了马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

  众人一起上马,跟着白承泽往村外走去。

  林中躲在一棵泡桐树上的年轻人,听着马蹄声远去,就要探头去看。

  “再等等,”在他身后的一个劲装男子按住了他。

  果然片刻之后,先前已经走了的那帮人又步行走了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树林,仔细找了一番后,才又离开了。

  树上的两个人在树上等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劲装男子才带着年轻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农舍的大火早已经灭了,村中的人一直不敢过来,焦黑的九具尸体就在废墟中躺着。

  年轻人想冲过去,却被劲装男子一把拉住,道:“这会儿你去给他们收尸,你就跟着一起死!”

  年轻人在树上时已经哭过,这会儿再看家人的尸体已经流出不泪来了,呆呆地站在雪地上,想着近来发生的这些事。小妹死了,然后他们家去告,官司输了,沈家给了他们一点钱算是补偿,再后来来了贵人,让他们家再去告,沈家这一回看着是输了,只是为何到了最后,是他的家人全死了?

  “走吧,”劲装男子拉着年轻人往树林深处走去,说:“想要报仇,你就上京吧。”

  年轻人木偶一般跟着劲装男人走着,突然回过神来,甩开了劲装男子的手,大声道:“你为什么不救那两个小的?”

  “小孩子不一定能养大,”劲装男子冷冷地道:“你日后娶妻生子,还可为你家传宗接代,这也是你父母的选择,不想让你家绝户,你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年轻人被劲装男子拉着,在雪地里踉跄而行,身后的废屋和家人的尸体离他越来越远,年轻人却不敢回头再去看一眼。

  “沈家杀你全家,”劲装男子跟年轻人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放过他们。”

  “你们,”年轻人愤恨地瞪着劲装男子道:“你们都不是好人!”

  “我可以让你也去死,”劲装男子这个时候倒是笑了一下,露出来的笑容却阴冷,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年轻人看了这人半天,才道:“想活。”

  “那就跟我上京,”劲装男子道:“我家爷在京城等着你,你只要听我家爷的话,日后自有荣华富贵。”

  两个人出了这片小树林后,有人牵了两匹马迎上来,望着劲装男子点了点头。

  “上马,”劲装男子跟年轻人道:“会骑马吗?”

  年轻人骑到了马上。

  “你小心,”劲装男子跟牵马来的男子叮嘱了一句后,翻身上了马。

  两人两骑一路往北而去。

  白承泽带着白柯回到沈府之后,白柯不用白承泽发话,便让侍卫长去请大夫。

  不一会儿工夫,沈老太爷亲自带了东阳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过来。

  “刀上有毒,”白承泽跟这大夫道:“你替我看看,我有没有把毒清干净。”

  大夫看了白承泽的伤口后,又将白承泽伤口边缘的肉挖了一圈下来。

  沈老太爷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本想让白柯先出去,结果看这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承泽,便没再开口。皇家的孩子不能与寻常人家的小孩相提并论,这个时候让白柯见见血,说不定还是好事。

  大夫替白承泽处理好伤口,又给白承泽开了药方,跟白承泽道:“这位公子,你到了晚上可能会发热,切记不可受凉。”

  “服了药后就没事了?”白柯在一旁开口问道。

  大夫能猜出这个男孩的身份不凡,忙就道:“只要公子安心将养,就不会出大问题。”

  “我不日就要上京,”白承泽道:“能动身吗?”

  “公子最好近日之内不要大动,”大夫说:“等天暖之后再动身。”

  “知道了,”白承泽看向了沈老太爷道:“外公,你替我送送先生。”

  大夫听白承泽喊沈老太爷外公,心里就是一突突,沈家的几位小姐嫁得可都是权贵门弟,这位公子方才还说他不日要上京,沈家的嫡长小姐可是宫中的沈贵妃娘娘,这位公子是五皇子?

  沈老太爷这时跟大夫道:“先生请跟老夫来吧。”

  白柯看着大夫往外走,却被白承泽伸手把头扭向了他,道:“你看他做什么?”

  白柯伸出食指,在床边上摸了摸,然后将手指给白承泽看,上面沾着白承泽方才疗伤时流下的血。

  “来人,”白承泽冲边上的沈家下人喊了一声。

  这下人忙就上前来,来不及去拿布了,就用自己的袖子把床榻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白承泽半坐起身,把白柯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冲房中的人挥了挥。

  在房中伺候的人,忙都垂首退了出去。

  “跟父王说实话,”白承泽这才跟白柯道:“你怎么会跑到江南来的?”

  白柯抬头看着白承泽道:“父王,你疼吗?”

  “是不是因为父王要娶康氏女之事,你师父跟你说了些什么?”白承泽不给白柯叉话的机会,小声问白柯道。

  白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跟爹爹有什么话不能说?”

  “师父说我是庶子,”白柯小声道。

  白承泽叹气道:“所以让你来找我?”

  “嗯,”白柯点头。

  “你师父就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