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3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8 23:57      字数:4783
  “那府里呢?”安元文问道。

  “府里的钱会减掉一些,”安太师道:“你跟你的三个弟弟说一声。”

  “那日后安府是元志的了?”安元文低声问道。

  “他对安家无甚感情,”安太师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从你的手上抢走什么。”

  安元文说:“我无所谓,只怕元信他们会不高兴。”

  “元志给了你二叔不少钱,让你二叔帮他做生意,”安太师道:“他不缺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安元文一下子还真听不懂安太师的意思,道:“他哪里来的钱?”

  “去江南打了一场仗,”安太师笑道:“他不会给自己赚些钱吗?”

  “他们贪”

  “有本事,你也可以去打仗,”安太师冲长子摆了摆手,道:“没这个本事,你就不要眼红他。”

  “父亲!”安元文涨红了脸。

  “你也不小了,”安太师看着安元文叹道:“是我为你取的名不好,取一个文字,所以你今日才成了一个文弱书生?”

  安元文哭笑不得,这跟他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懂我的话,”安太师却沉着脸道:“元志不缺钱,安家却还是要给他钱,这是我们在求着他了,你懂了吗?”

  “求着他?”安元文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他跟安家不是一条心,你看不出来?”安太师问安元文道。

  安元文道:“不是一条心他也姓安。”

  “唉!”安太师又是叹气。

  “父亲,”安元文说:“他还能把姓氏也抛掉吗?”

  “我们安家要靠着他了,”安太师道:“你们兄弟四人日后在朝中能走到哪一步,也要看元志的了,他若不尽心,我安家会如何?”

  安元文往后倒退了一步。

  “嫡庶是要分,”安太师看着安元文,神情不无失望地道:“只是我也要想着安家的日处,元文,凭你一个工部侍郎,你担不起安家。”

  “如今朝中形势不明,”安元文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元志是从军之人,万一他出了错,我们安家也要陪着他?”

  “我与你的叔父们都决定了,”安太师道:“元志是我们一致看好的人。”

  “所以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他的身上?”

  “跟你的弟弟们说说吧,”安太师道:“学着跟元志相处。”

  “与其这样,父亲不如休了母亲,把绣姨娘抬为正妻,不是更好?”安元文气急之下,跟安太师说道:“身为安家嫡子,还怕他安元志不为安家尽心尽力吗?”

  “他这个人不在乎嫡庶啊,”安太师说道:“更何况他母亲已死,用一个死人拉住安元志?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所以若是绣姨娘没死,就真的要把这个家生奴才抬为安家的正妻吗?安元文周身发寒,几乎无法让身体站立着不动。

  “安家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安太师小声跟安元文道:“我们若是没有本事带着家族往前走,族里凭什么还要尊我们为主家?你是我的嫡长子,你应该庆幸,安元志对安家不感兴趣。”

  安元文苍白了脸,道:“那他在乎什么?”

  “这就是他跟你的不同,”安太师道。

  “那他在乎什么?“安元文追问道。

  安太师长叹一声,道:“你带着元礼他们去大门前吧。”

  安元文看着自己的父亲走过长长的走廊,往书房那里去了,安元文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廊下的栏杆上。

  安元礼带着两个弟弟走出了前厅,站在了安元文的面前。

  安元文说:“方才父亲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安元礼道:“这也怪不了别人,他的官位是他拿命拼出来的,我们在朝中的再怎么做,也赶不上他们这些将军吧?”

  “是啊,”安元文道:“上官勇三战封侯,我们有他这个杀人的本事吗?”

  安家的嫡出公子们都沉默了,他们的父亲说这是家族的选择,那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617寒鸦

  安元志在老太君的屋里,速度极快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就走。

  老太君坐在太师椅上,也没睁眼看安元志,这个时候她不会再做什么来遭安元志的厌,也不会刻意放下自己的身段,来讨好安元志。

  安元志出了老太君的屋子,又到了安府里的一间小灵堂里,这是绣姨娘被抬为平妻之后,安太师命人为她在府里单设的。随着安元志的地位在府里水涨船高,这间灵堂也越发被人用心对待,安元志进来之时,这灵堂里他要用上的东西,都被下人们安放好了。

  安元志站在绣姨娘的灵位前,看看被擦拭得很干净的灵位,给绣姨娘上了三柱香。

  三柱檀香在香炉里燃着,香烟缭绕在灵案的方寸之地,随后消散在半空之中。

  “对不起,”安元志对着母亲的灵位小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生气,我姐这一次也被我气得不清,只是娘,我有我的打算,等元志日后功成名就,也许你就不会生气了。”

  一声寒鸦的叫声从窗外传到了灵堂里,风从门外吹进来,将香炉里的三柱香全都吹灭了。

  安元志走到了窗前,就看见离窗不远的一棵梧桐树上,停着一只寒鸦。通体乌黑的寒鸦在安元志看向它的时候,也看向了安元志,与安元志对视了片刻之后,突然大叫着振翅而飞,一片黑羽从枝头飘落到地上。

  栖乌村的那群寒鸦似乎又出现在了安元志的眼前,安元志一掌拍在了窗户上。

  “元志?”灵堂外的上官睿听着灵堂里的动静不对,跑了进来,就看见安元志打烂了一扇窗户的窗格。

  安元志站在窗前,耳边咶噪的鸦叫声,让安元志捂住了耳朵。

  “元志?元志!”上官睿按着安元志的肩膀大力摇晃了安元志几下,这间小灵堂安安静静的,他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元志,你怎么了?”上官睿大声在安元志的耳边喊着。

  “乌鸦,”安元志跟上官睿说。

  “什么?”上官睿忙又往窗外看去,窗外的庭院里是一片冬日里的萧索,哪有什么乌鸦?“你到底怎么了?”上官睿说:“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安元志放下了双手,寂静渐渐取代了寒鸦的叫声。

  “元志?”上官睿按着安元志的肩膀不敢松开。

  “我最讨厌的鸟儿,你知道是什么吗?”安元志问上官睿道。

  上官睿说:“我怎么知道?乌鸦?”

  安元志点头。

  “你看到乌鸦了?”上官睿又往窗外张望,说:“这么不吉利?”

  安元志往灵堂外走去。

  上官睿看了一眼灵案,熄在香炉里的三柱香没有逃过上官睿的眼睛,“这香怎么熄了?”上官睿大声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甩门走了出去。

  上官睿走到灵案前,恭恭敬敬地重新给绣姨娘上了香,小声道:“伯母,您在天有灵就保佑元志吧,他现在虽然看着不错,可是他心里苦。”

  香烟重新缭绕在灵案前,灵堂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亡者给不了生者回应,或许给了,活着的人也感觉不到。

  安元志在院中命安府的一个管事的道:“我弄坏了灵堂里的一扇窗,你一会儿把那窗换了。”

  这管事的忙说:“奴才知道了,五少爷。”

  上官睿从灵堂里走了出来,担心地问安元志道:“你还好吗?”

  “走吧,”安元志却不想再说,迈步往庭院外走去。

  云妍公主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的心情就越紧张,先还能跟客氏王妃说几句话,到了最后就一句话也没心情说了。

  白承路和白承泽坐在外室里倒是还能交谈几句,只是两个人的脸上,也看不出喜色来。

  白桢跟白柯坐在廊下,白桢再自来熟的人,也架不住白柯一言不发,只得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

  主子们都没什么兴致说话,在院中伺候的奴才们,就更是不敢说话了。

  一个看着很喜庆的庭院,站了很多的人,却鸦雀无声,这种诡异的气氛直到众人听到前殿那里传来了炮竹声,才被打破。

  一队小太监跑进了庭院里,跑在最前头的一个小太监大声喊道:“驸马爷已经到了宫门前了,五殿下,圣上命你送公主殿下出阁。”

  云妍公主的手一松,手里的喜帕掉在了地上。

  客氏王妃忙替云妍公主捡起了喜帕,说:“这喜帕不能掉在地上的,公主殿下你一定要拿好了。”

  “他真的来了,”云妍公主却小声自语道。

  客氏王妃说:“真的来了?驸马爷今天一定会来啊。”

  “这是场梦该多好,”云妍公主看着客氏王妃说道。

  客氏王妃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白承泽这时走进了内室里,看看云妍公主,跟客氏王妃道:“我要送她出去了。”

  客氏王妃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忙命一旁的嬷嬷们道:“快替公主殿下把盖头盖上。”

  绣着金凤的盖头,盖在了云妍公主的头上。

  白承泽在云妍公主的床榻前蹲下了身,说:“云妍,五哥送你出门。”

  云妍公主趴在了白承泽的背上。

  “公主出门!”一旁的两个嬷嬷看着白承泽背着云妍公主站起身来了,忙就大喊道。

  白承路看着白承泽把云妍公主背出了这个庭院,突然就湿了眼眶。

  客氏王妃走到了白承路的身边,悄悄握一下白承路的手。

  白桢跑过来看看自己的父王,说:“父王,你哭了?”

  这下子,连白柯也看向了白承路。

  白承路强笑道:“我哭什么?”

  “好了,”客氏王妃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说道:“你跟柯儿还不跟过去?不用背,你们就不用送姑姑出门了?”

  白桢听了客氏王妃的话后,把白柯的手一拉,说:“你怎么还站着?快走啊。”

  白柯被白桢拉着跑出芳华殿的殿门时,回头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娘娘们,安锦绣不在其中。

  “五叔怎么走这么快?”白桢追出了殿门,也没有追到白承泽,不由得跟白柯的抱怨道:“他是巴不得要送云妍姑姑出门吗?”

  “你想让云妍姑姑一辈子不嫁,做个老姑婆吗?”白柯问自己的这个堂哥道。

  白桢很嫌弃地看了白柯一眼,说:“柯啊,你说话真不讨人喜欢。”

  白柯说:“实话都不讨人喜欢。”

  白桢边往宫门那里跑,边说:“那你说假话,让我高兴一下。”

  “我不说谎的,”白柯说了一句。

  白桢踉跄了一下,再次确定这个被五叔宠着的小堂弟很不讨喜。

  白承路出了芳华殿后,冲着宋妃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宋妃娘娘,云妍辛苦你教导了,承路在此谢过了。”

  宋妃抹了抹眼泪,道:“二殿下客气了,我不求别的,只要公主殿下日后过得好就行了。她嫁出宫后,就要靠着你们这些兄长照抚了。”

  “是,”白承路应声道。

  “你去吧,”宋妃小声道:“我这个母妃,只能送她到这里了。”宋妃的话最多就是应景,没有一点的真心,但让人听着还是有些伤感。

  白承路又冲宋妃行了礼,坐上了软轿,由两个小太监抬着,客氏王妃陪着,往宫门那里走去。

  一长队的太监抬着云妍公主的嫁妆,从芳华殿里鱼贯而出,跟着白承路夫妇往帝宫正门那里走。

  云妍公主眼睛被厚厚的盖头遮着,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喜乐声,震耳欲聋的在耳边响着。云妍公主突然就问白承泽道:“是不是就要到宫门了?”

  “还没有,”白承泽小声道:“还有一段路要走。”

  “我以后会怎样?”云妍公主问自己的哥哥道。

  “你好好为人妻子就行,”白承泽道:“你是我白氏的女儿,安元志不敢辱你。”

  “我想过你背我出宫的样子,”云妍公主说道:“跟现在的不一样。”

  “那是什么样?”白承泽问道。

  “忘了,”云妍公主说:“原来出嫁离宫,就是这么一回事。”

  “婚事办的再好,也只是做给人看的,”白承泽道:“你如何过日子才是正经。”

  云妍公主搂着白承泽脖子的手紧了紧,没有再说话。

  白承泽也只是默不作声地走着,该说的话他都跟这个妹妹说尽了,再说也只是老生常谈了。

  世宗带着白承意坐在正宫门的城楼之上,看着白承泽背着云妍一步步走来了,脸上有了一些笑容,心里却没什么喜悦之情。

  白承意对云妍公主的印象一向不好,这会儿也只是顾着吃面前的零嘴,吃得头也不抬。

  “你再吃就胖的连你母妃都不认识你了,”世宗拍着白承意的小胖脸说道。

  白承意马上就道:“父皇,母妃要接承意回去了吗?”

  世宗说:“你想得美。”

  白承意嘟了嘟嘴,低头接着吃。

  礼官看见白承泽到了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