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1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9 00:08      字数:4787
  席琰跟在安元志的身后,一路策马南行,几次想说话,可是都忍住了。跟白承泽相处亲密,却又恨不得杀了夏景臣,席琰现在看不出来,安元志跟白承泽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有道是言多必失,席琰满心的疑问,却最终没有跟安元志问出口。

  安元志在回云霄关的这一路上,对席琰很恭敬,但也不多话。既然把席琰弄出来先行了,那他就得快点把席琰护送回云霄关去,不让白承泽有下手的机会。

  四天的路程,被安元志和席琰日夜兼程地赶下来,用了三天就到了云霄关。

  世宗看到安元志和席琰先到了,也不问席琰,看着安元志问道:“怎么你们两个先回来了?老五呢?”

  安元志说:“臣回圣上的话,臣跟五殿下的那个旧交又差点打一架,所以臣跟着席大将军先过来了。”

  世宗说:“夏景臣又怎么惹到你了?”

  安元志笑道:“就是看臣不顺眼呗,臣也看他不顺眼,故交又怎么了?臣还是五殿下的妹夫呢,臣也没像夏景臣那样啊。”

  世宗说:“那样是哪样?”

  安元志眨一下眼睛,说:“这个臣说不上来。”

  “滚下去,”世宗冲安元志一挥手。

  安元志说:“圣上”

  “下去!”世宗瞪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这回看着乖巧了,给世宗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安元志退下去后,世宗才跟席琰道:“朕的这个女婿让你看笑话了。”

  席琰忙道:“圣上,五少爷少年英雄,是圣上的佳婿啊。”

  “佳婿?”世宗乐了,道:“你看他的样子,这是朕的佳婿?”

  席琰说了一堆安元志的好话。

  世宗冲席琰摆了摆手,道:“元志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在路上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你不要记他的仇。”

  席琰忙说不敢,只是元志是个孩子?席琰抬眼飞快地看了世宗一眼,安元志怎么可能是个孩子?这个人最多就是外表看起来还有些少年心性罢了。

  世宗招手让席琰近前,他的桌案上铺放着一张云霄关的地形图。

  “圣上,”席琰看一眼这地图,跟世宗道:“臣听说藏栖梧手上最多不过七十万人?”

  “嗯,”世宗道:“上官勇与风光远都这么认为。”

  “那圣上的意思是?”

  世宗手点着地图,道:“所以我们不如一战功成。”

  安元志这会儿找到了在房休息的白承允,打量一眼半躺在坐榻上的白承允,安元志小声道:“四哥,我怎么听说你病了?”

  白承允道:“受了些风寒罢了,你坐。”

  有白承允身边的小太监给安元志搬了张圆凳过来。

  安元志坐在了圆凳上后,看着白承允说:“四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好,你真的没事?”

  白承允本就不是做武将的材料,这一路行来,被白承泽逼着殚精竭虑,这会儿就是心思过重之后的体力不支。“我不是坐着在跟你说话吗?”白承允皱一下眉头,跟安元志道:“你把席琰护送回来了,我要谢谢你。”

  安元志冲白承允一拱手,说:“四哥跟我说什么谢啊?”他从怀里拿出信,递到了白承允的跟前,说:“四哥,这信我没机会给席大将军看,您还是收回去吧。”

  白承允接过了信,把信很随意地往床上一放,说:“你跟他一路行来,没有机会给他看这封信?”

  安元志叹了一口气,说:“我跟夏景臣在路上又干了一架,我怕让席大将军看了这封信后,他会误会是四哥容不下他儿子,所以我想想,还是把这信藏着的好。”

  “他们父子怎么样了?”白承允问了一句。

  安元志嗤笑一声,说:“老子在讨好儿子,只是儿子不领情。”

  白承允听了安元志这话后就摇头。

  “四哥,”安元志把身子往白承允那里探了探,说:“其实还是我说的那个办法管用,什么儿子?杀母之仇啊,夏景臣不报这个仇,他还是人吗?他现在跟在席大将军的身边,那一定是五殿下让他这么做的啊。四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白承允盯着安元志看了一会儿。

  安元志被白承允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四哥,我脸上有东西?”

  白承允小声道:“你就这么恨白承泽?”

  安元志一撇嘴。

  白承允还是盯着安元志看。

  “我恨一个皇子殿下做什么?”安元志说:“四哥,我帮着你,那我一定是在跟五殿下作对啊,这还用说吗?四哥放心吧,我父亲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不过我是一定会站在四哥这边的。”

  “一路上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白承允跟安元志道:“夏景臣的事,等打完这场仗再说吧,你也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只要席琰没事就行。”

  安元志也不多留,听白承允这么一说,马上就起身冲白承允一拱手:“那四哥就好生休息,元志先行告退了。”

  白承允冲安元志点了点头。

  安元志出了白承允的屋后,看见伺候白承允的小太监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五少爷,”这小太监看见安元志后,忙就给安元志行礼。

  安元志冲这小太监挥一下手,说:“你去送药。”

  这小太监哈着腰,也不敢抬头,捧着托盘从安元志的身边走了过去。

  安元志扯开了自己的衣衫领子,今年云霄关的冬天,跟他们来剿灭项氏和云霄铁骑的那个冬天相比,真的还不算冷,没想到战事未开,白承允就先得了病。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的安元志,甩了甩膀子,从白承允的这个院子里走了出去。

  帅府里因为住着皇帝和实际上的储君,不但府里巡夜的侍卫多了许多,整个帅府都比往日安静了不少。

  安元志走出了帅府,老六子替他把马牵了过来。

  安元志看看等在帅府外的这帮人,说:“袁威呢?”

  老六子说:“他先回去见侯爷了。”

  安元志点一下头,从老六子的手上接过马缰绳。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街西头那里过来,停在了安元志的面前。

  安元志看向了这马车的车窗,问跟在车旁的,一看就是风家的侍卫道:“什么事?”

  这侍卫说:“小人见过五少爷,小人们护送五小姐回府。”

  车窗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风玲把头探出了车窗。

  安元志把眉头一皱,说:“圣上在这里,你一个臣女从正门进帅府?”

  风玲手指往南指了指,说:“我从这里绕到后门去。”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安元志又问道。

  风玲小声啊了一声。

  安元志说:“不能说?那就算了,我还有事,五小姐,我先走一步了。”

  “今天我爹爹请人在观音庙给我大嫂做了一场法事,”风玲忙跟安元志说:“我大哥去不了,所以我替我大哥去了。”

  安元志想说你大嫂其实就是白死的,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安元志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再往风家人的伤口上洒盐就太不厚道了。

  风玲又看了安元志一眼,说:“你回来了?”

  安元志好笑道:“我要不回来,你怎么能在这儿看到我呢?”

  “也,也是哦,”风玲看着安元志笑。

  安元志看着风家的这位五小姐,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傻姑娘。”

  风玲没听清安元志的这句话,看见安元志毫发无损地回来,她这心里就高兴。

  安元志想走,可就是鬼使神差一般地看着风玲道:“我看你的眼睛都肿着,今天又哭过了?”

  风玲点头。

  “老哭对眼睛不好,”安元志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伤心了。”

  风玲还是点头。

  “送你们五小姐去后门吧,”安元志这时跟风家的侍卫们道。

  “我”

  “回见,”安元志冲风玲笑着挥一下手。

  马车走出去很远了,风玲的脸才迟钝地发了热。

  给读者的话:

  五号是小年,梅果正在休探亲假,上不方便,这是存稿君在祝亲们新年快乐。梅果会在十号左右回南京。)

  ☆、850儿臣愿作贤王

  作贤王

  安元志回到卫**驻军地的时候,上官勇正一个人坐在房里,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棋谱,在棋盘上专心致致地摆着棋谱。听见安元志进屋的脚步声后,上官勇也只是抬头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走到了放着棋盘的荼几跟前,喊了上官勇一声:“姐夫。”

  上官勇在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点手让安元志坐下,说:“袁威去吃饭了,你要不要也吃些东西?”

  安元志自己拿了茶壶喝了几口水,说:“他是饿死鬼投胎的,我能跟他一样吗?”

  上官勇说:“席琰无事?”

  “没事,”安元志道:“一路上我也没跟他说什么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景臣呢?”

  “没机会杀他,”安元志说:“我看席琰很看重这个儿子。”

  上官勇说:“他们相认了?”

  安元志摇头,说:“相认也是夏景臣装的,那就是一孙子,白承泽养的一只狗。”

  上官勇把棋谱放下了,也不知道这人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安元志看一眼棋谱,突然就是一笑。他姐姐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人,他姐夫却没读过什么书,琴书画是没什么指望了,唯有这下棋还能练练,棋局如战事,当将军的人懂兵书战策,玩棋就应该不在话下。“姐夫,你这是想着以后跟我姐下下棋,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安元志打趣上官勇道。

  上官勇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抹,打乱了这盘棋局,说:“这个时候我想你姐姐做什么?最近心烦,所以找些事做做。”

  安元志的神情认真起来,说:“不是要跟藏栖梧玩一决胜负吗?姐夫你怎么会没事做?”

  “这仗具体怎么打,要等五殿下和席琰来了之后再定,”上官勇道:“这几天,我们都无事可做。”

  安元志帮着上官勇收棋子入盒,说:“白承泽他们最多一天后就到,再等一天吧。”

  安元志说再等一天,白承泽带着夏景臣等人却是两日之后才到云霄关。

  世宗这天是单独见的白承泽,打量一眼也是风尘仆仆的五子,世宗道:“元志他们就算比你先行,你怎么会比他们慢这么多?”

  白承泽恭声道:“父皇,元志跟夏景臣之间的仇好像越来越深了,儿臣也是怕他们再遇上,所以儿臣放缓了行程。”

  世宗说:“这还是元志的错了?”

  白承泽忙道:“这是儿臣的错,父皇,儿臣是不是耽误了战事?”

  世宗冷冷地看了白承泽一眼。

  白承泽仍是一脸恭敬地站在世宗的面前。

  “来人,”世宗大声冲门外道:“召诸将议事。”

  门外有太监大声应了世宗一声。

  白承泽道:“父皇,儿臣也听元志说了,藏栖梧手上最多不过七十万兵马?”

  世宗嗯了一声,起身跟白承泽道:“你随朕去正厅吧。”

  白承泽跟着世宗往外走,说:“儿臣听说四哥病了?”

  世宗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白承泽。

  白承泽一脸的关切,看不出作假来。

  “只是风寒,”世宗道:“你若是真关心他,一会儿议完事后,你就去看看他。”

  “儿臣遵旨,”白承泽领旨道。

  “你四哥这个人不是个不讲兄弟情义的人,”世宗看着白承泽道:“你懂朕的意思吗?”

  “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白承泽笑道:“儿臣愿作贤王。”

  世宗扭头又往屋外走去。

  白承泽的神情不变,亦步亦趋地跟在世宗的身后。

  半柱香的时辰后,诸将齐聚在帅府的正厅里。

  白承允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跑进了房,跟躺在坐榻上的白承允禀道:“爷,圣上召集了诸位将军到了正厅里,商议与沙邺人的战事。”

  白承允道:“五殿下也在正厅里?”

  这小太监说:“是,爷,五殿下是陪着圣上过去的。”

  白承允冲这小太监挥一下手。

  这小太监忙躬身退了下去。

  白承允在坐榻上翻了一个身,他有自知之明,打仗不是他善长的事,就是去了正厅,自己也一样插不上话,与其去当个摆件,还不如不去。

  正厅里,一个风家军的将军用手的木棍指着铺在众人脚下的地图,跟诸将说道:“这里就是云霄关外的息龙山。

  安元志插话道:“原来这山叫息龙山啊。”

  世宗道:“息龙山的山谷幽深,行人罕至,里面都是荒坟,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元志看着世宗还要说话,被上官勇拍了一下手背,闭上了嘴。

  风光远开口道:“圣上当年在云霄关驻军,想必圣上对云霄关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世宗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