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8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9 00:23      字数:4776
  花林看着安元志,样子有些傻。

  安元志催道:“快去啊。”

  花林手捧着安元志的佩刀,走到了风朗的跟前。

  这时,郑辰快步跑了来,看见这一幕后,吓了一跳。刚被安元志算计之后,风家人这会儿想不到安元志的好来,郑辰就怀疑安元志这是要赐死风朗了。

  安元志冲被人拦下的郑辰招了招手,然后跟风朗道:“你与五小姐大婚,我总得送件大礼才好,这刀我用了多年,送给你了。”

  “还不跪下谢主子?”郑辰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忙就跟风朗说道。

  安元志也就是还没有正式称帝罢了,这位赐的刀,他们风家得供起来才行。

  风朗乖乖地跪下了。

  花林把刀放到了风朗的手上,退回到安元志的身边站着了。

  风朗给安元志磕头谢恩。

  风玲看着风朗给安元志磕头,一开始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然后风五小姐自己也想明白了,如今的安元志,就是她父亲见了也得跪拜,她竟然还当这个人是当年的那个安五少爷,自己方才跑过来斥问安元志的行为,简直就是寻死。

  “起来吧,”安元志冲风朗抬了抬手。

  郑辰也谢安元志的赏,闭口不谈风光远和风方的事。

  安元志看着郑辰和风朗道:“日后风家就要靠你们两位了,两位也不要多想,当年云霄关一战,我与风大将军并肩杀敌结下的交情,我安元志此生不忘,”安元志说着话,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风家这两个入赘女婿的面前,一手搭一人的肩膀,笑道:“我不是能同苦却不能共甘的人。”

  风朗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郑辰却忙跟安元志道:“末将谢主子。”

  “再说了,”安元志压低了声音又道:“老泰山不在,你们两个的日子是不是也能好过一点?”说完这话,安元志看着很得意地,冲风光远的这两个倒插门女婿挤了挤眼睛。

  郑辰和风朗都傻眼了,这是个要当皇帝的人该有的举动吗?

  “想风大将军了,可以去京城看他么,”安元志又说:“中原再怎么说也比边疆之地好,大将军劳苦大半生了,我也想让他享享清福。”

  郑辰想了半天,冲安元志一抱拳,说:“有劳主子为家父费心了。”

  “应该的,”安元志笑着把两人的肩膀又拍了一下,说:“再说客气话就见外了。”

  郑辰这下子跟风朗一样,被安元志弄得无话可说了。

  “还有事吗?”安元志问这两位道。

  郑辰和风朗都摇头。

  “那就先这样吧,”安元志说:“有事我再叫你们。”

  “末将告退,”风朗学着自己姐夫的样子,跟安元志行礼告退。

  风玲这会儿都不敢看安元志了,紧紧跟在风朗的身后。

  安元志看着风玲,眯一下眼睛,转身又坐到了原处,跟花林说:“去帐里再给我拿把刀来。”

  花林领命,撒腿就往安元志的寝帐跑了。

  郑辰把风玲和风朗带进了风家军的营盘里,身为姐夫他也不好说风玲什么,跑开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风朗在郑辰走了后,小声问风玲道:“你不后悔吗?”

  风玲一开始没听懂风朗在问什么,说:“后悔什么?”

  “那是未来的皇帝,”凤朗说道。

  风玲忙就摇头。

  风朗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着皇帝的女人不做,非要嫁自己这个残废了的小侍卫,风玲这是在图什么?

  “我想跟你过日子,”风玲把风朗的右手一拉。

  风朗带着风玲往营帐里走去,五小姐不后悔,那他还矫情什么?

  这天晚上,安元志跟众将在帅帐里议事议了一夜,等天快亮时,众将才告退。安元志摸自己的衣兜,荣双给他配了养胃的药丸,每次胃不舒服的时候,安元志就吃两粒压一压胃部的不适。

  药瓶拿在了手里,安元志又往衣兜里摸了摸,拿出一方绣帕来。

  很多年过去了,被火烧过的绣帕泛着阵年的旧黄色,绣线的颜色也已经褪了个干净,只绣了半幅的并蒂莲花看着也有些变形了。安元志一个人坐在帅帐里,捧着这方绣帕看了很久,绣着朵并蒂莲花的女孩很多年没有到过他的梦中了,不过这女孩的样子,安元志还记得很清楚。

  “情爱。”

  安元志念了一声这个词,现在有很多的女人在跟他要这个东西,只是他给不了了,因为没有的东西,要他如何给?

  “来人,”安元志冲帐外喊了一声。

  老六子从帐外走了进来。

  “传令下去,”安元志把绣帕握在了手里,跟老六子道:“一个时辰后,我们攻打向南河。”

  “是,”老六子大声领命道。

  将绣帕小心翼翼地重新收起,安元志坐着等了一会儿,在花林几个人进了帐后,他起身,由花林几个人伺候着穿上了自己的战甲。绣帕就在靠近自己心口的地方放着,安元志轻拍一下这一处,有的时候,安元志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在那么多的情爱垂手可得时,他却还是想着一个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见的女子。梅果 作品专栏:

  ☆、章番外4永宁王朝

  南疆一战,一战两年。

  在这期间,太师安书界病故于京都城,到底没能看见自己的五子登基成皇的那一天。

  宣宗复元三年初冬,白承英身边大将武仁安叛君,私开云霄关南门,卫国军得以兵不血刃地攻下云霄关。

  宣宗白承英由亲信将领护卫,逃出云霄关北门,于云霄关外的忠烈祠,被安元志的先锋将军云洛带兵围困。

  双方兵马血战五日。

  第六日清晨,天降大雪,宣宗白承英自尽于忠烈祠的正殿里,臣子,侍卫,近侍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悉数殉主。

  云洛是最先看见白承英尸体的人,马上就命人回关通禀安元志。

  安元志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姗姗来迟。

  “主子,”云洛替安元志牵了马缰绳。

  安元志下马,小声问道:“全都死了?”

  云洛说:“是,末将带人找过了,没有活人。”

  安元志点一下头,让云洛带兵守在外面,他只带着上官平安走进了忠烈祠里。

  忠烈祠里的尸体还是原样放着,大雪将这些尸体掩埋了大半,安元志和上官平安尽量小心,不踩着这些躺满了忠烈祠前院的尸体。

  等到了忠烈祠前,突然一阵风起,风雪迷了安元志的眼。

  “舅舅?”上官平安忙扶住了揉眼睛的安元志。

  安元志摇头一笑,道:“看来这些亡魂不愿意我进去啊。”

  上官平安抬头看看飞雪的天空,说:“舅舅,现在谁还能拦您的路?”

  安元志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迈步走进了忠烈祠的正殿。

  白承英坐在正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身着战甲,周身不见血迹,神情平静,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位未代皇帝已死,安元志还真以为这位只是睡着了。

  地上的尸体挡住了安元志和上官平安往白承英跟前去的路,地上还汪着血水。

  “结束了,”安元志看着白承英,跟自己的外甥道。

  上官平安道:“舅舅,南疆六国的兵马逃走了,这事您就这么算了吗?”

  安元志扭头看了上官平安一眼,说:“开疆辟土之事,急不得。”

  上官平安脸上绽出欣喜的笑容,道:“舅舅是要称帝了吗?”

  安元志又望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承英,跟上官平安小声道:“我其实不想杀他。”

  上官平安不解道:“什么?”

  “他人不坏,”安元志说道:“只可惜他是白承英。”

  “那他不自尽,舅舅你是不是要荣养他?”上官平安问道。

  “我是有这个打算,”安元志道:“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舅舅若是败了,会给他荣养你的机会吗?”上官平安又问。

  安元志想了想,弯起食指在外甥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上官平安指一指白承英,“要厚葬吗?”

  安元志踩着拦路的尸体,走到了白承英的跟前,伸手试一下白承英的颈脉。

  上官平安没有跟上前去,站在原地等着。

  确定白承英是真的死了后,安元志低声跟白承英道:“争江山,成王败寇,你不要怪我。”

  白承英这些年过得没有安元志这么意气风发,衰老的厉害。

  面前的人闭着双眼,安元志还是抬手又在白承英的双眼上抹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开,跟上官平安道:“厚葬他,命乔林来办这事儿。”

  上官平安应了一声是,跟着安元志往外走,小声问道:“要把他葬在哪里?”

  安元志说:“白氏皇陵。”

  上官平安又说:“那这些殉死的人?”

  安元志停下脚步看了看一地的尸体。道:“随葬。”

  随着安元志这随葬二字,祈顺王朝的命运尘埃落定。

  同年的隆冬,安元志于京都城举行了登基大典,新的王朝就这样,在历时七年血战之后,取代了旧朝。

  这日的京都城漫天飞雪,银装素裹。

  安元志身着龙袍,一步步走上了金銮大殿前的台阶,他昔时的兄弟,朋友,部下,此时都跪在了他的脚下,从此以后,安元志是君,而他们是臣了。

  安元志最后站在了金銮大殿的高台之上,上万的工匠用了七年的时间,为他重新修建了一座帝宫,将祈顺王朝的痕迹彻底抹去,换上了新颜。

  格子手拿着诏书,高声宣读安元志为帝后的第一道圣谕。

  “定国号为永宁。”

  格子读到这一句的时候,天空放晴,连降了三日的大雪突然间就停歇下来。

  安元志看着金銮大殿下的金水桥,阳光此时穿过了云层,将桥上的白雪染成了金色。

  “那你喜欢什么名字?”

  “我常听乔先生说,这个世道要是有个明君,让我们这些人能过上好日子,永远太平安宁就好了,我喜欢永宁这个名字。”

  “这世上哪有永远的事?”

  “怎么就没有永远的事?永宁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眼前的金水桥恍然间变成了那座小小的木桥,安元志微微蹙一下自己的眉头,那个穿着粗蓝布衣衫,扎着蓝布头巾的女孩,见牙不见眼的,笑着冲自己跑来,阳光还是像记忆中那样,追在这女孩的身后,轻快地倾泄了一地的金黄。

  安元志往前迈了一步,似是想迎这女孩入怀,只是一阵风过,地上的雪花被这阵风卷起,天地间似乎又是飞雪婆娑了,安元志想拥入怀中的人,身影随风而散,无影无踪。安元志愣怔地看着眼前的桥,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京都城的帝宫,而不是万里之外,那个叫栖乌村的小渔村。

  “永宁王朝,”格子还是在高声宣读着诏书。

  红桥,安元志望着雪后的天空,心中低喃道:“你说你喜欢永宁这个名字,所以我创下的江山名叫永宁,我安霜天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万岁,这声音响彻天地。

  安元志笑容平淡,转身走进了金銮大殿里,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说了一声:“众卿平身。”

  此时的中宫殿中,云妍一身凤袍,由两个宫人扶着跪在地上,宣旨的太监大声宣读着立她为后的诏书。

  久病之下,云妍病骨支离,就是上了极浓的妆容,也难掩病容。

  “娘娘,”宫人小声提醒云妍道:“您快领旨谢恩吧。”

  云妍说不出话,可神智还是清醒的,这道诏书,按她的心愿,应该是狠狠地砸在安元志的脸上,再唾上一口,把这个人所有的伪善都撕掉,让天下人看清楚,他们的新帝是个什么样的卑劣小人。云妍神情扭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

  扶着云妍的宫人直接上手,看着是扶,实则硬按地,逼迫着云妍磕了三个头,领旨谢恩。

  安元志的女人们跪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封后。旧朝的公主,新朝的皇后,这个叫白云妍的女人看着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只是一个不得皇帝宠爱的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云妍的眼中最终还是流下了泪水,将脸上的妆容弄得不堪入目。

  有这些日子颇得安元志宠爱的美人,看见皇后的狼狈模样后,掩嘴笑了一下。她这一下,如同传染一般,五六个美人一起笑了起来。

  宫人将云妍从地上扶起,扶坐到了坐榻上。

  一个嬷嬷在云妍的跟前弯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听云妍说话,随后就直起了腰身,手指点着方才掩嘴而笑的美人们,高声道:“对皇后娘娘不敬,把她们拿下,送去慎刑司。”

  太监们上前,不由分说,把这些个美人制住,嘴巴一封,拖拽着往中宫殿外走去。

  中宫殿外,朝廷的命妇们跪了一地,看见这突然的变故,众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