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2-09 08:46      字数:4817
  而且,戚东篱现在的样子,他也不用再担心,这人有一天会离开,不用再害怕,这人嘴里说出绝情的话,挺好的。

  “小徒儿,师傅明日要走了,离开家那么久,突然想回去了,顺便带东篱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重穿没有回答,胡笳站了一会,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永别。

  此后,重穿再也没有见过他。

  很多年以后,每到师傅的生辰,她都会煮一碗长寿面,朝着遥远的西方,拜两下。

  想着,师傅和戚东篱,或者正在下棋吧。师傅是不是又在耍赖呢?

  ——————————————作者半夜更新很困线————————————————

  寒无衣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掰开了重穿的手,把重千里从她怀里拉出来。

  那个人自她的二师兄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变过动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只是死命地,机械地,本能地护着怀里僵硬的人。

  有两片指甲剥落了,血滴下来,艳红,刺痛寒无衣的眼睛。

  然而指甲的主人,浑然未觉。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寒无衣将重穿揽在怀里。

  她还是那个别扭的姿势,但是身子渐渐软活过来。

  到后来,脑袋终于靠上他的胸口。

  极慢地,吁出一口气。

  放不下。

  他寒无衣绝不是个多情的人。

  自小太多的爱,早已溺坏了他爱的胃口。

  他很懒,要自在,而他的小重,又那么多牵扯。

  他相信她喜欢自己,但是很明显,她也有真的感情付出在别人身上,那些真心,是他假装不屑去比较,其实是不敢去比较的感情。

  重千斤也好,重千里也好。

  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背负别人的感情纠葛。

  每一次都以为终于受不了,要一走了之。

  然而,每一次,都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放不下。

  这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岛上,用好奇在他心里洒下种子,慢慢地,长出那许多他根本无力拔除的根杈,攀沿着整颗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

  看到她受伤,只想融化自己,成为她防护的壳。

  只要她没事,怎样都好。

  重穿突然站起身,默默地走到灰烬旁。

  小心地把灰分成两堆。

  一面笑:“我得把腿那部分给你带回重家堡,这样,二师兄还可以继续纵马草原。”

  把其中一堆乘入一个景泰蓝盒子,拿盖封了;

  另一堆,放进了一个白玉做的罐子。

  “这部分的二师兄,要去开创一个大航海时代。”

  寒无衣和重穿回了莫非岛,站在岛西面的沙滩上。

  “二师兄,你记得吗,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重穿捧起那个白玉罐子,向大海深处走去。

  寒无衣看着她的背影,很有冲动拉住她。

  却见她走到一半,又转身走回来。

  放下罐子,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一件,又一件,动作不快,但也毫不犹豫。

  寒无衣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少女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长发垂肩,重新抱起罐子,又往大海走去。

  走得不快,然身姿杳然,仿佛海妖一般,黑云般的发,在身后跳跃。

  她站在齐胸的水面,将罐子倾泻。

  等骨灰洒空了,胳膊一个漂亮的弧度,把罐子往海更深的方向一扔。

  一甩头,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二师兄,让我再抱你一次。

  寒无衣忍不住走近几步,胸口如擂的心跳,掌心冰凉的温度。

  小重,小重。

  半晌,碧蓝到发绿的海水里,轻盈起伏的小人儿钻出水面,一颗晶莹的头颅带着珍珠滚落,冲他笑着招手。“无衣,过来陪我游泳。”

  寒无衣如同传说里海上的旅人,受了魅惑一样朝她游去。

  自水里环住那个柔滑不堪的身子。

  “把衣服脱了啊!”重穿笑着,那样无忧无虑,那样一派天真,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寒无衣也不犹豫,开始解身上的袍子。

  只是在水里,那长袍鼓荡来回,布扣也变得特别难解。

  寒无衣也不知哪里来一股邪气,手上用了劲,袍子在水里默然绽开。

  重穿像鱼一样贴着他,偶尔漏出几声笑。

  “无衣脾气变坏了。”

  寒无衣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抱紧她。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只是丝缎般的海水,浸润在两具青春诱人的身体周围。

  冰凉的水,也在两人的纠缠厮磨里沸腾起来。

  寒无衣一只手绕过重穿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掰向自己,找准嘴唇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去。另一只手,顺着水波,自她身后抚上她胸前一早战栗的突起。揉搓一阵,又顺流而下,滑过平坦收缩的小腹,滑向沟壑深处。温暖如诗。

  重穿低叫一声,身子像弦一样绷紧了。冰凉的水的触感里,突然有个灼热的物事紧紧顶着她的脊椎,心里的空虚,膨胀到极点。

  她转过身,想与这个人靠得更近一点。

  想被填满,那无边无际黑洞般的绝望。

  少年矫健美丽如鲨鱼一般的躯体,因在水里,摆弄出种种不可能的姿势,也因为在水里,始终不能踏实着陆而兴奋得发红。

  “抱我回岸上。”重穿贴着寒无衣的耳朵说。

  这暗哑的一声,在少年耳里爆炸,将他体内早已淤积的火药瞬间点燃。

  两手托起她洁白柔软的身子,嘴一边从胸口啃啮至肚脐,舌头绕着打圈。

  两个脚却坚定地朝岸上走去。

  重穿一对琥珀瞳仁已然失去焦距。

  “无衣。”她轻轻唤着少年的名字,被摆低在摊开的衣服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寒无衣咧嘴笑了一下。站直身子,将浸湿的头发甩到脑后。

  蜜色的肌肉因这个动作流畅起来,身下昂藏,骄然挺立。

  然后伏低,紧紧贴住眼前白腻如鱼脂的躯体,深深看向那琥珀色的眼。

  那里面,有两个被火烧透的自己。

  重穿突然笑一下。“按照国际惯例,你这时候应该强忍欲望,天人交战,然后问我,你确定吗?才能下一步行动。”

  寒无衣只冷笑一声。

  问个p。

  此时此刻,就算你真是妖,我也要把你生吞落肚,一星星肉都别想剩。

  这种时候还能说废话,显然是教训不够。

  再不客气,一口啃落,分开所有猜忌和压抑的情绪,只管恣意地,彻底地进入她的生命深处。

  要与你共呼吸,同起伏。

  要与你一起,感受造物最纯粹的战栗。

  要在你身上,喷射我生命里最滚烫的激情。

  小重,今日,我必让你破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竹马远离离

  女子将画像递给面前的人。

  那人一双指节分明,纤长合度的手慢慢打开卷轴,眼中光芒闪烁,阴晴莫定。

  “就是他么?”

  画中人一袭绯色轻衣,眉目粲如画,姿态有风华。

  飒眉略挑,杏眼含情,嘴角轻抿。

  那种绝世的姿仪,再是胸中多墨的人,也只剩下一句形容。

  美人。

  大美人。

  妄论性别身份,无关年龄地位,任何人见了,即使开初再多震撼,最后剩下的,还是那句。

  美人。

  似乎在他面前,所有堆叠的华丽辞藻都是苍白,反倒只有这最俗气的一声美人,方能勉强描慕。

  更难得的是,这个美人还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天下皆在他手;又藏着混不在意的劲头,仿佛天下都不在眼。

  “如何,能做么?”

  女子的声音低徊动人,令人闻之心动。

  “做自是不难,难的是扮的人,可有把握展现他的风华。”

  “这个你不用管,只说做不做。”

  那人轻笑一声,把画收起,走到女子身边,一手轻轻揽住她曼妙小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难得开口求我,我怎么不答应?”语毕俯身,在她颈间一吻,带出粉色的小粒。

  女子默然,起伏的胸口甚是诱人。

  “只盼你真能舍得。”

  她声音更低,简直像是j□j。

  那人闻言一窒,复尔又笑。

  “只要你舍得,明珠十斛。”

  女子轻笑,两条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将身子贴上,广袖垂落,露出莹白滑腻肌肤,被黑色衣服衬了,更觉触目。“你跟我……还谈钱么?”吐气芳兰。

  那人仰头大笑。喉结上下颤动,竟有特殊的魅惑。

  “你果然还是不舍得。”

  猛低头,含住女子嫣红一点的嘴唇,狠狠一咬。

  女子闷哼一声,推开。

  “一月之后,我来取货。”

  转身走了。

  背影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能走进人心里。

  那人看着,片刻失神,再将目光落到手中画卷,微微一笑。睫毛半垂,掩藏无数情绪。

  笑容却有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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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辚马潇;过往如刀。

  曾经由北到南,如今从南到北。

  一样的路,物是人非心何在。

  大概走了三个月光景,这一日,终于到了沧州。

  重穿坐在悦来客栈外间的凉棚下,心思恍惚。

  周围这一切,跟四年前并无二致,但曾经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小二,上壶清茶。”寒无衣喊了一声。

  “来咯!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只有茉莉花茶一种,倒也清香,不若要一壶试试?”

  “也好。”

  见小二还是不走,寒无衣微觉诧异,再看,却是身边人一直盯着他的缘故。

  小二陪笑:“这位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重穿莞尔。“小二哥,给我上一屉包子。”

  小二干脆应一声“好咧”,又笑,“姑娘好口福,我悦来客栈的包子,可是这沧州出了名的。”

  转身自去准备。

  寒无衣挑眉。“包子?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重穿只是笑。“没什么,就是想吃。”

  没想到,不光是景致摆设,就连小二,也还是原来那个。

  不知道那包子,可还是一样的滋味?

  说起来,第一次见少艾,就是在这里。

  回想当年初入江湖的青涩欢喜,胸口有些闷。

  眼神掠过桌上的包袱,又是一黯。

  那个时候的二师兄,还是意气风发的千里公子。

  如今,不过一捧黄土。

  “客官,您两位的茶和包子!”

  小二带着笑上菜。

  重穿一时兴起,问道:“小二哥,看你这店里忙碌景象,莫不是最近江湖上有什么热闹可看?”

  那小二立时眉飞色舞。“姑娘你可问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可是有一场大热闹看呢!”

  重穿心里一跳,中秋,这就到了吗?“什么大热闹?”

  那小二带着几分得意地,“就是江湖最新上任的武林盟主的婚事啊!”

  重穿迷糊了。“新的武林盟主?谁啊?”

  那小二诧异地瞟她两眼,又了然地笑,“也怪我糊涂,以为姑娘和小哥必是江湖人士呢,这沧州偏远,平常大家子弟少来走动,两位若不是江湖人,不知晓这武林盟主也不为怪。”

  寒无衣瞥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问你是谁只说就是了。”

  怎么那么罗嗦。

  重穿暗笑。这小二连脾性也未见有改。

  那小二咧嘴,也不以为意。“说起这新的武林盟主,最是个传奇人物,少年英侠,武艺高强!”

  寒无衣j□j一声。“你说书呢?”

  重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小二只管自己说得兴起。“两位从外地来,自是不知,这沧州向西北的草原上,有个重家堡……”

  重穿和寒无衣都是一震,对视一眼。

  “这堡里可都是江湖大有来头的人物,那大少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千里公子,这新上任的武林盟主,正是重家堡的三少爷。”

  “咕噜噜”地,一个物事滚下了地,转了几个圈,雪白身子沾了灰土,却是重穿手里的包子。

  “你刚才说,要办婚事的,就是这重家堡的三少爷?”

  重穿扯出一个笑,抓起杯子就喝。

  “可不是,”小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个,这位姑娘,你这杯子里,还没倒茶水呢……”

  重穿笑,拿起茶壶给自己杯子倒水。“不知道这位三少爷,娶的是哪家闺秀?”

  “说起这个新娘子,两位可知道江湖有名的三大世家?”小二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拦住重穿的手,“客官,杯子早满了……”一边拿抹布擦溢满桌面的茶水。

  “三大世家?莫非,是慕容世家的小姐?”

  “对呢!正是慕容世家的小姐,真正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啊!”

  重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