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文士
作者:欢欢爱乐乐      更新:2024-05-07 02:28      字数:2009
  此番谢瑾又会错意,他不当是叫自己闭嘴,当是要用鱼羹引诱,鱼羹确实美味,他信心十足:“不提犹可,一提起鱼羹我就难受的紧,你独食一条鱼还不够塞牙缝?我只听了味道都回味了一天。”

  老者听的玄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奇问道:“哦?听听味道就回味一天?那为何不吃呢?”

  谢瑾正待讲出听味道的典故,却听闻一句轻喝:“别说话,鱼竿动了!”

  轻嗓音说出的一句噤声命令,唠叨的两人反而遵守,霎时闭嘴不言。

  嘴不动眸子动,两人的眸光转向谢珞的鱼竿,一直紧紧盯着鱼竿,愣是让两人盯出一条鱼来,爱唠叨的两人就此解噤,同时呼道:“好大的鱼。”

  “鱼羹,这回我要吃美味的鱼羹。”谢瑾快步走上前沉下身子,伸出手比划着鱼身,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听来的味道。

  老者被他的念叨勾起了馋虫,近来修身养性,为求契合心境,都是以淡食为主,数月未曾吃过肉食,而鱼羹的描述与味道的叙述实在是让人馋涎欲滴。

  老者看着鱼,想着鱼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个样式,凭空想象着鱼的味道。

  谢小兄弟听着鱼羹都能下饭,老夫听时也希望有一碗米饭可就着吃。

  他说比之山珍海味犹胜?

  山珍海味旬年吃一回,眼下踏出方外修身养性,想也不可想,没得糟了心境,但眼前的鱼羹他想吃,近来为了讨乡间老农的菜叶,早已放下了身段脸面,讨个鱼羹汤吃也是不在话下。

  老者对鱼有想法,出言套近乎:“小兄弟,咱们两度相遇既是有缘,不知二位小兄弟名讳?”

  “小子谢珞,这是我二哥谢瑾。敢问老先生名讳?”谢瑾起身行一礼。

  “老朽姓余。”老者一心念鱼,下意识编造的姓也是鱼。

  谢瑾一听老者报出姓氏,心中失落。急于与谢珞通气却不敢作为,甚至连对视一眼都忍住了。

  谢珞心中失落有之,亦有怀疑。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决定试探一二,瞧真他的神色:“见着鱼才知老先生姓余,由此可见余老先生与这条鱼有缘,要不小子将鱼送给老先生拿回家补补身子?”

  此话一出。

  谢瑾悄悄挪一步靠近鱼,默默的蹲下守在鱼身边,看向鱼的深情目光饱含不舍。

  老者眉梢一跳,松弛的眼帘下射出一道厉芒,只是一瞬,极快敛去。

  这小子可是猜到老夫打鱼的主意?转念一想,许是老夫误会他了?既想身处方外,何故闻事依旧要入木三分究其因,如此揣测一小儿,何其可笑?

  老者自嘲自己不豁达,那便坦然一些,索性直说:“谢小兄弟有心了,将鱼给老朽可不就埋没了这条鱼,老朽不会做美味的鱼羹汤。”

  老者一闪即逝的精芒,谢珞捕捉到了,她猜想的把握又多了一层,心里那杆天枰称,往确定那一头添上一个砣子。

  紧守着鱼的谢瑾眸光闪烁:“鱼老伯,小子行了晚辈礼,请您吃鱼也无甚要紧,但不可多吃,我要吃大头。”

  老者闻言朗声大笑:“有何不可,老朽就少吃些,能认识两位小兄弟也是缘深,莫不如就请你们去老朽茅舍坐坐?”

  此话一出,兄妹俩都暗喜不已。

  谢瑾移开深情的目光,一抬头发现站在身前的儒雅老者不见了,却有一个兴奋的老头儿麻溜的转悠着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老头儿直言道,回老朽的茅舍吃鱼羹。

  ………

  茅舍,真的是茅舍啊!

  鱼老头儿口中的茅舍可不是谦词。三间茅舍向山开,一带山泉遶舍回,此等居所比之普通百姓的屋舍还不如,却胜在幽静。

  “拗老儿回来了?”

  浩荡一行五人刚回到茅舍,第一间茅屋迎出三个人,一个中年文士,身后站着两名仆从打扮的人。

  鱼老头只是淡淡的看了文士一眼,却不搭理他,只搭理他身后的老仆:“阿福带这位姑娘去厨室。”

  说罢,鱼老头儿笑容可掬的看着小桃:“有劳这位姑娘了。”

  刚才这位姑娘一见着面就喷了他一脸口水,而他只是淡定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因为无论是为了读书人的涵养亦或是鱼羹,都让他无法对小姑娘置气,况且置气多费劲,抹一把脸多轻松。

  小桃远去,鱼老头儿的笑容才收住,一回头招呼两位小客人进屋,仍是不搭理不请自来的老客人。

  文士并不在意鱼老头儿的态度,一撩下摆踏上台阶跟了进去。

  茅屋内,鱼老头儿自坐在专座——唯一的好椅子。

  谢瑾兄妹坐着晃摆的椅子,文士进来直奔挑剩的椅子,真无挑剔,一屁股坐下,椅子发出‘嘎吱’颤鸣。

  “这位先生,小子跟您换个座。”谢瑾连忙起身,将椅子拉到他身前。

  文士客气的笑了笑:“不用,摔坏了老夫才好,准要拗老头赔。”

  真是打扰了,谢瑾悻悻然退下。

  鱼老头儿听了这话也是无动于衷,一声不语。谢珞瞅着文士臀下的烂椅子若有所思,鱼老头儿怕不是真穷,摆这些烂椅子出来应当是不想会客,更不想留客。

  瞅完文士臀下椅子,谢珞的目光上移状似不经意的看了文士几眼,他年约五十,和颜悦色的面容反而让人感受一股威严气息,有一个词儿恰好能贴切的形容他的气质——不怒自威。这才是当大官的样相。

  谢珞眸光又看向鱼老头儿,他不但能认识这样的人,且让其平等待之,由此可见鱼老头儿也必不是凡人,思及此,谢珞心里的天平称‘确定’那一端高高跷起。

  “鱼老伯,这位先生是?”谢瑾一脸好奇,他也看出文士的不凡。

  鱼老头儿淡淡地回应:“一直骚扰老朽的恶客。”

  文士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自我介绍:“莫要听那拗老儿胡诌,老夫姓秦,是他多年的知交好友。”

  “原来是秦先生,小子有礼了。”兄妹俩人起身行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