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不方便上楼吧”陆林先说了。

  ——“是哦，那松手呗。你手现在很黏”

  “你搞的”

  ——“要不是你摸个半天，我哪来这么多水”

  “倒也是……”陆林蹲下来，对着赵鸿的屌子端详了一会儿，勃起退去了一些，马眼处透明的液体拉成长长一条，滴在灰色运动裤上——变成一个深色的渍斑。

  ——“你舔掉吧”

  “操，妈的你好恶心。”陆林说着，舔了一口，微咸，嗅着有些腥味、内裤的洗衣粉气味和大腿根部的汗味。

  ——“嘿嘿”赵鸿笑笑，把屌子塞回内裤里。陆林用手蹭了一把赵鸿的小臂，现在他的手干净了。

  两人拾阶而上，水泥台阶一级级退到身后去。陆林的指尖在扶手上拍拍点点，他有意无意地回想着刚认识赵鸿那阵子的事情。

  ……

  “你也是吗？”

  “你也是吗……”

  “你也是吗。”

  陆林把手枕在脑壳后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男孩并没当面在书上写字，所以这句话应该不是对他说的，但陆林却隐隐觉得自己有义务答复。奶茶店门口离开的那个高挑宽阔的背影不由得又出现在他脑海里，耸起的背部肌肉撑出的衣褶尤其分明。

  屋外传来母亲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的嗡嗡声。

  陆林坐起身，走到书桌边。

  “我是”

  他在草稿纸空白的一角如是写道，脸上带着轻快的赌博的微笑。他用直尺压着把字条撕下来，把翘角碾平，小心地夹进书里，再把书搁到书包里。他搁了两遍，头一遍是竖着，想起硬皮书要护好书芯，又抽出来横着放进去。睡前他把小说的情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隐隐觉得男孩的长相，有些像小说里的一个人。

  回想起来有些意外，这一问一答，两人后来再没提起。陆林去还书时赵鸿恰巧不在班上。

  ——“赵鸿？他玩儿球去了，翘课和朋友去体育场了。你有东西给他？”

  “对啊。”

  ——“搁他抽屉就成。喏，那儿。”

  “哦哦，谢了哈”

  陆林撇了一眼抽屉，很干净，放着两卷辅导书和一打折好的卷子。他把书放在卷子上面，想了想，又往里塞了塞，用辅导书在上面压好。

  ……

  ?

  ——“诶，你说，真的会被那个到射出来吗？”

  “会吧”，陆林回过神，“片子里都那么拍的”

  ——“那啥……你还想去我家看看片啥的吗”赵鸿把手交叉在脑后，故作轻松。

  “再说，我妈嫌我最近出去玩得太勤了。”

  ——“说去自习也不行吗”，赵鸿的声音带了点懊丧，“那书呢，阿林你有没有想看的，我借你”

  “好啊，短篇小说卷我正好看完了。”

  ——“那正好，下回我给你拿散文卷的”赵鸿想想又说，“我给你送家里去，就说是借教辅，你别给爸妈看见是啥书就成。”

  “艹，不用这么麻烦你吧……我倒想去你家看的。”

  ……

  以借书还书为手段，陆林和赵鸿很快熟络起来。和姚瑶、郑豪出校门，在奶茶店见赵鸿，再问他借一本新书，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冬季里，这样的过程一次次重复着。赵鸿在陆林脑海里留下了很多无用的小印象：他脸侧也有长胡子的趋势，一周不刮鬓角就会看起来毛茸茸的；他吃东西的时候是左撇子，写字的时候倒是用右手，打飞机的时候两只手一起用；他球打得还行，但是怎么不和学校里的人一起打；他喝奶茶喜欢咬吸管，但是被人看见以后会不好意思；他在奶茶店一般会点一杯奶茶，一根热狗。

  但是那天他没有点热狗——那是他认识陆林以后的第四周——他只点了一杯奶茶，然后端着奶茶问陆林：“晚上去我家玩会儿吗？”

  陆林答应了，他给家里发了一条短信，说晚上要去同学家问问作业，半小时以后，他出现在赵鸿的家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