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粉。

  她掩饰性端起酒杯喝一口，再喝一口，眼珠四处晃，就是不看江廷。

  后半段她打定主意不碰牛排，吃吃面包片和生蚝什么的，那怪怪的味道让她直蹙眉，饥肠辘辘的肚子哪填得饱，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偏偏江廷还似有似无地瞥过来，问：“怎么不吃牛排？”

  “……”还问，不是要装给你看吗？

  林之南红着耳根没说话。

  几根柔指悄无声息抠着桌布，像是用这种行为在无声抗议。

  江廷瞥了眼，勾唇，“切不动？”

  点头，“.......嗯。”

  他抬眼示意边上的侍者，餐盘便被端走，看样子是要让别人帮她切。

  餐后甜点在这个间隙被端了上来，两份蓝莓蛋糕，面上躺着几个颜色鲜艳的蓝莓。

  林之南心中一动，已经拿个小勺慢悠悠舀进嘴里，底下的蛋糕胚越来越小，就上面躺着几个完整的蓝莓。

  “不喜欢蓝莓？”江廷注意到她的动作。

  之南 “嗯”了一声。

  【据唐雅楠的同学说她好像有个奇怪的习惯，爱吃芒果却不爱吃蛋糕上的芒果，说是不喜欢奶油和芒果叠加的酸甜感，像是在吃变馊的酸奶。】

  【但翻遍她成名后的采访视频并未提到，值得考究。】

  “蓝莓放在奶油上感觉怪怪的，我上次在蛋糕店尝过一次，跟嗖了差不多。”

  之南支着下巴，将几个蓝莓舀到碟子边缘，“不过单吃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落地玻璃外闪忽不定的霓虹灯光，映照在她桃花红的小脸上，几点迷醉，低头懵懂，微微苦恼。

  对面的江廷却因为她这话，手中的餐刀顿了一下。

  .......

  从西餐厅后，车停得有一段距离，少女跟在江廷身后几米，脚步细碎。

  夜晚十点过，国贸广场后的小巷行人渐少，霓虹灯光铺了一地，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斜，越隔越远。

  吃完饭准备付账时，工作人员却告知已经记在江先生账下，之南毫不意外，面上却极为讶异抱歉，仿佛明明应该她请客，最后又白白蹭了顿。

  江廷却变得格外沉默，比之前更甚，揣着兜，面无表情，连从西餐厅下来都是如此。

  之南也强装不知地跟在他身后，脚步跟棉花在飘似的。

  其实她心有坠坠。

  燕大的心理学教授说过——

  “多次在人耳边重复一件事，他便会慢慢相信这是事实。”

  可教授并没有告诉她，如何重复？重复频率？还有那个男人的心理。

  人永远比书本难懂，她不确定这步棋走得是否正确，更没有预期去承担他的冷漠。

  直到身后步伐声渐小，江廷才想起后面跟着个人。

  回头，十米开外的少女脚步虚浮，跟踩云上差不多，街灯的光跳跃进她眼底，水波般亮盈盈的。

  醉鬼一个。

  江廷眼微眯：“你不会喝酒？”

  这葡萄酒后劲十足，刚才看她半杯半杯的喝他就想出声提醒，想着这人喝两杯便停，还算节制。

  看来是他想多了，半杯倒的人。

  呵……

  “啊？”

  微重的声调让少女稍愣了下，懵懵地盯着他，像要瞧出个洞来。

  江廷被她盯得脸色又沉了些。

  她好似在认真琢磨他的问题，回答的却又话不着边，“我觉得刚才的酒挺好喝的，还想喝。”

  说完还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模样。

  “.........”

  江廷懒得指出她的毫无逻辑，站边上等着人过来，但略冷的脸色证明他心情不佳。

  偏少女浑然不觉，朝他的方向慢慢走过来，面颊开满了桃花，一路开到她眼前。

  她双眼跟盛着波光荡漾的水一样，到江廷面前还是识时务的，等着他指示。

  少女满面潮红，眼睛湿润而清亮，直直看来，仿佛要穿透他的心。

  江廷对视了两秒，不动声色后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