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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年年包      更新:2023-04-26 04:39      字数:1738
  行。  对自己的措辞也不疑有他。  毕竟,苋娘子于国有功有用,这真得不能再真,既然已经失了一位大将军,那么再失去这位传奇军师,便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了。  在世人面前,江雪汀总归是以家国为先,才智卓然,理性冷清的杜若公主。  苋娘子总归是“倾慕”曲知微才犯下这般大错,曲知微既已身死,再追究这些也无用。  不如叫苋娘子回曲府,待在她身边,这般学富五车,谋略过人的坤泽君,只身一人藏在在皇宫亦是不妥,当随她一道,去云深处开设几间学塾,当是不负她满腹学识。  又论及孩子,江雪汀亦是有所求,她求着江雪遥无需给孩子一个名分,伴随着曲知微的离世,再维系这曲府名头也并无必要了,她只想闲云一生,不问世事。  她道明这些,向江雪遥求了苋娘子入曲府,正要离去之际,又见一国皇后,她的皇嫂,道是身子有恙,又不喜太医近身,求了皇帝应允,要随自己回府,央着自己为她瞧瞧。  江雪汀看向座上女子。  那身着玄衣的天子不复慵懒模样,缓缓坐直了身子,一双墨眸暗沉如夜,目光落在她身侧女子身上。  “陛下……”  江雪汀眼睫一颤。  身侧女子千娇百媚,一把嗓音更是娇软诱人,只轻声开口,软绵绵地唤一声座上天子。  连她都酥了身子,更别提那乾元君了。  皇姐果然受不住皇后这般撒娇,这声音一入耳,她便软下眉眼,温声允了皇后娘娘的请求。  “既想去,便去待上几日吧。”  江雪汀只得应下,颔首间,又不免觉着好笑,去年此时,自己这皇姐还是冷面冷心的模样,哪会像现在这般,只单单允上一句话都是万般柔和的模样。  犹如积年的深雪崩塌,尽数迸散,最终融化成溶溶漉水。  放至昨夕,谁又能想到,此时的皇帝陛下对羽妃娘娘会温存到这地步。  忍俊不禁的笑意只持续一瞬,江雪汀又压下唇角。  她对皇姐仍是心怀怨怼。  即便曲知微身死真相已叫她知晓,江雪汀却仍旧不满眼前帝皇,当日质问时的情形仍在眼前,她如何不晓得......  即便此次下手之人并非皇姐,也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定然动过杀心。  否则为何慌乱,为何撒谎,为何不辩。  这么多年来,她与皇姐亲密如一,皇姐的每个神情,每句未尽之言,有何种含义她再清楚不过。  “若无其他事,你们便先退下吧。”  江雪遥不知皇妹心绪,只眉眼未动,低声开口。  躬身行礼的众人未曾发现,方才还柔声细语的女帝换了脸色。  江雪遥的目光落在转过身的羽清烟身上。  女子白衣黑发,一袭春装宫裙娉婷袅娜,发尾微晃,细腰如烟。  脚下步伐带着轻灵,踏过的地面似乎都能生长出蔷薇红鹃,花香馥郁,定是与羽清烟如出一辙的撩人。   江雪遥见着她这般娇俏的背影,见她犹如春游玩耍前夕的欣悦欢喜,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眸底忧色却更为秾沉。  她有种近乎苍白的直觉,好似从天而降的巨石,不偏不倚,轰然砸落在她眼前。  叫江雪遥浑身发冷。  直觉告诉她——  羽清烟这次离开,兴许不会回来了。  方才羽清烟的背影拓在她眸底,渐渐地,与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叠。  江雪遥挺直了腰身,缓缓攥住指节,红唇亦是紧绷。  方才那一幕,叫她忍不住地忆起,一转身便未曾回头的。  她的母后。  ————————————————  那应该是十岁的年纪。  又或许是快十一岁,也记不清了。在无人的宫殿之中,江雪遥肩膀一塌,身子全然虚软,倦怠地瘫回龙椅之中。  对于自己母后……在她仓促的童年里只占了小小一隅。  毕竟母后永远藏身在小小的偏殿之中,殿门紧闭,不见他人。  更是不喜见着自己。  能见到母后的次数寥寥,每次相见,却只能见到母皇殷勤讨好的模样。  母皇身为一朝天子,雍雅高贵,九天星月的华彩都抵不过她的通身气度。  却总对着母后伏低做小。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只记得母皇一次次地哀求,求着母后不要离开。  离开皇宫,离开上林。  离开她身边。  母妃总是淡漠,对此不屑一顾。  她幼时总想,母皇身为皇帝,座下山河三千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何会怕母后离开呢。  只要她想,留一个人在身边,又有何难。  直到母后离开,母皇日益衰微,身子每况日下。  江雪遥仍是不明白——  明明可以留她在身边,为何却甘愿放她离开呢。  母皇总说,待你长大些,便懂了。  江雪遥缓缓垂睫,春日夕阳的微光斜落在桌案之上,金粉一颗一颗跃动。  她并不想懂。  幼时的自己总在想,若自己是母皇,有如此深爱之人,有如此叫自己不舍之人,那么费尽所有,也要把这人强留在身边。  不论什么代价。  母皇直到病逝,也未曾去寻那个一去不回的人。  江雪遥哀痛之余,又满怀怨怼,那些无情的想法蜂拥而至——你看,你未曾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