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离开，她还是坐了起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

  他们现在这样，究竟是感情淡薄，还是感情特别好？

  她是真的有些弄不清楚了……

  安然……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

  她也承认，她也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

  下午两点，乔安然打了电话过来，约她一起晚餐。

  本来裴锦还得装一下，但是在乔安然说了一家餐厅以后，她就投降了，勉qiáng答应。

  “宝贝，这算是和好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裴锦没有回答他的话，胡乱地挂了电话。

  他则笑了起来。

  晚上七点，乔安然和裴锦一起去了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的烤小羊排是裴锦最心水的，她向来是挑食的，没有几样东西是重复吃不厌的，这家算是一件。

  乔安然将车停下，下车后替裴锦打开车门。

  裴锦跟在他身边，淡淡地tiáo侃着：“安然，你现在突然这样周到，让我想到了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这八个字。”

  他则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吗？我以前不周到？”

  然后就轻轻地笑着：“不过，我是有企图的。”

  裴锦最佩服的，就是乔安然的无耻程度，总是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来形容自己心里不入流的想法。

  此时听了也无话去反驳，只得闷着跟着他走。

  餐厅几乎坐满，这里也是要预订才会有位置，乔安然提前了三天。

  和裴锦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乔安然替她点了餐。

  裴锦出门是向来不问事的，一切的衣食住行几乎全是乔安然打点。

  她喝着茶，看着四周……

  这一看，倒是看到了熟人。

  是程瑶。

  程瑶和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坐一起，男人看起来十分斯文，像是银行圈子那一类人，而且和程瑶十分熟悉的样子。

  在裴锦打量着时，程瑶也看到了她。

  程瑶笑了一下，然后和身边的林闻人说了一句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安然，小锦。”程瑶的手放在裴锦这边的椅背上，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乔安然正在看菜单，听到程瑶的声音，有些惊讶地抬眼，然后就笑了笑，“程瑶。”

  程瑶的神情看起来很快活，“是啊，好巧。”

  乔安然想了想，然后还是先垂询了一下自己妻子的意见，“介意一起坐吗？”

  裴锦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她不知道程瑶和林闻人的关系，所以怕人家不自在。

  她摇了摇头，程瑶笑笑：“我问一下闻人。”

  她又解释了一下：“是同事，以前是下属，现在和我是同级的经理。”

  乔安然微笑，他也是认识林闻人的，其实他也看得出来裴锦刚才的略一犹豫是为了什么，心中好笑。

  他是看得出来，程瑶喜欢着沈远之的，和林闻人不太可能。

  只是这两年，倒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侍者将他们合了桌，林闻人大方地和乔安然打了招呼，只是裴锦还是多看了他几眼。

  饭前，两个女士还是一起去了洗手间，裴锦在洗手，程瑶对着镜子补着口红。

  裴锦发现，这两年下来，程瑶越发地jīng致了，几乎是一丝不苛的地对自己外表。

  裴锦自己是十分随兴了，也自认做不到程瑶这样。

  但是她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程瑶对于妆容，对于衣着的讲究，大约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说白了就像是一层面具一样。

  面具下的人，也许已经很累了。

  裴锦的声音有些轻：“现在和远之怎么样了？”

  说到底，程瑶是怪不到裴锦的，是，她和沈远之是有过去，但是他们结婚裴锦都没有来，他们婚后，裴锦也没有一次是不合宜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三年，他们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可能裴锦放下了，毕竟有安然那样优秀的男人，但是程瑶清楚地知道，沈远之没有放下，如果他放下了，他就会和自己离婚。

  她心中苦笑，然后淡淡地说：“还是老样子。”

  裴锦回来以后不是没有听说过沈远之的事情的，前前后后也纠缠了几段，有一个还是当红的明星，最后之所以吹了，是那个明星要当沈太太。

  沈远之自然就不干啦，断得干脆，听说给了女方五千万才打发了。

  知道这些，裴锦反而是希望程瑶也能找点乐子。

  她自己给不了沈远之什么，但是她对于程瑶是内疚的，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程瑶的人生也许不是这样。

  裴锦看着镜子，很认真地说：“林闻人，看起来不错。”

  程瑶补着粉的手一顿，然后就看着镜子里的裴锦，轻笑了一下，然后手上的动作继续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目前为止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林闻人的心意她也是明白的，但是程瑶并不觉得自己是他的良配。

  她是一个，喜欢过别人，而不被待见，又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闻人很好，他的家庭也是知识分子。

  她程瑶可以这样说，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堕落的话，那么他会选择的，也不会是林闻人。

  裴锦没有再说什么，她们之间不是朋友，所以一些特别知心的话，点到为止就好了。

  走出去时，乔安然和林闻人聊得倒是不错。

  程瑶吃得极少，倒是裴锦吃得像小猪，乔安然不时地照顾着她，一边看着那两个，无奈地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吃不胖。”

  程瑶淡淡地笑，“安然，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成低tiáo的炫耀吗？”

  乔安然笑了一下，“算是吧！”

  裴锦吃得肚子圆滚滚地，走路都有些成问题。

  就是乔安然最后都忍不住地斥责了，“以后不许这样吃了！”

  程瑶正拉开门上车，听了以后回身看着他们，“安然，你们很幸福。”

  裴锦扁着小嘴：“都是他在欺负我！”

  “以后你不这样吃，我自然不会管着你。”乔安然敲了她的小脑袋一记。

  程瑶的目光落在乔安然的面上，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是淡淡的，不曾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地迁就纵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