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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姑娘浪      更新:2023-05-29 05:37      字数:1891
  谦道:“倒不是我发明,是曾经有位小姐指点的。”他虽对着李太太解释,却看向英珍:“这样好吃么?”

  李太太又一笑,“有位小姐指点”说起简单,细品却意味深长,她揣明白装糊涂,只点头道:“又酸又甜,更添滋味。”微顿问英珍:“聂太太也喜欢,是罢?”

  英珍若答不喜欢,似驳李太太的面子,若答喜欢,又不甘遂姚谦的意,望向窗外,答非所问:“天阴沉沉的,像要落雨了!”瞟见旁边衣帽架上,挂着他的风衣,因为覆在她的金银肷外面,鼓胀的宽阔结实,有凉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吹得衣摆彼此拍打,风停了,又亲密无间的黏在一起,不仔细看,倒像一对有情人躲在隐蔽处,男人把女人紧搂在怀里,一抹莓红从黑色衣缝里显出来,很躁动的表象,把持着无处安放的偷欢。

  小翠嫌房里光线黯淡,啪得一声捻亮电灯,光芒四射,刺得英珍闭了闭眼,再睁开,乍然有种男女苟合大白天下的错觉,心倏得攥紧,其实甚么都不是。

  她听见李太太努力在撺掇:“可不是么?这样天气不好找麻将搭子,她们怕出来弄的一身水淋嗒滴,姚先生就陪我们打两圈!”

  “我确实赶时间,没有闲空。”姚谦依旧推诿,似想起来:“赵太太呢?”

  “赵太太找周太太去逛复兴公园,讲那里有个老瞎子,是前朝宫里的太监,算命一算一个准,还会拉二胡,不比阿炳差。”

  姚谦笑了笑:“自己的命自己算最准!非听旁人放野火。”

  英珍站起道要往家里打个电话,楼梯和夹墙的角落里有一座莲花式高几,电话搁在花蕊里,用一块漂亮的撮穗四方绸巾搭着,她揭开拿起听筒,并无话可说,只是想躲一躲,看着他们的背影,听见高跟鞋踩着木板阶梯,是姚太太从楼上下来了,踩的很重, 咕咚咕咚的。

  姚太太空着两手,勉力笑道:“我翻遍抽屉,桌和书架也找过,并未见甚么牛皮封的文件。”

  姚谦没有说话,起身自往楼梯方向去,英珍恰走出来,他脚步微顿,低声道:“明日之约不可忘。”

  “骗子!”英珍听得火起,抬眸冷嗓:“我都知道了。”

  姚谦看看她的眼睛,忍俊不禁:“被你识破了!好罢。不过你一定要来,否则我不吝往聂府走一趟。”面容突然含肃,又添了一句:“你知道,我是甚么都干得出的!”语毕便往楼上走,英珍深吸口气,待情绪平稳才复又回到沙发坐了,李太太正在劝慰姚太太:“都是这样的,自己的东西放那,只有自己能找到,旁人罢,哪怕就在眼面前也看不见。聂太太,我说的可在理?”英珍点头附和:“是这个理儿,我也常这样!”

  两三句话功夫,姚谦拿着文件过来,姚太太亲自去衣帽架取下他的风衣,一面问:“回来吃晚饭么?”

  他接过风衣搭在臂间,冷淡道:“有应酬!”姚太太还想说甚么,他已经转身出门去了。

  赵太太拎着编织袋从黄包车上下来,范秘书站在墙边无聊地抽烟,这是个身型瘦长皮肤白晰的年轻人,笑起来百花开,一旦不笑就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范秘书显然也看到她,没有动,只笑着道:“赵太太回来的及时,这天要落雨了。”

  赵太太道:“是呀,就是看到要落雨,才急吼吼往回赶。”她又问:“范秘书是哪里人?”

  “苏州人!”

  “你也是苏州人?!”赵太太打量着他的面庞,愈看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从前在哪见过你?你认得我么?”

  范秘书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无奈:“我是典型的江南人面相,不止你一个这样问我!”

  “我不胜其烦!”一双单眼皮长目却生冷起来。

  赵太太莫名心生寒意,表歉:“怪我多唐突了!”恰这时,姚谦从门内出来,范秘书把烟头丢到脚前踩灭,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翻了两页,低道是了。

  司机拉开汽车后座车门,姚谦朝她点点头,快步进了车里,范秘书随其后,车灯亮起,排气管噗噗喷出一尾黑烟,绝尘而去。

  一大滴雨点在额上溅开,又是一大滴,赵太太暗忖或许真是自己认错了,再说就算是从前认得,想必也是很生疏的因缘际会,不然记忆里怎会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呢。

  她抛之脑后,先回房洗把脸儿,看见姚太太命人送来的菊花枕,她抓起闻了闻,总觉有股子干臭味道,随手丢在椅子上,再去解开编织袋,取出来的也是一只枕头。

  这是她打算送给姚太太的。

  第47章

  窗外“轰隆”一声炸响在屋檐,一只虎皮大猫顺着帘缝钻进房里,抖了抖身。

  几双手哗啦啦在洗麻将牌,却很注意的彼此不碰触到。灯泡突然黯淡地闪烁两下,腾得又白森森一片光亮,姚太太撇嘴:“最近电压总不稳,烧掉好几个灯泡!”

  李太太望阴黑的窗外瞟了瞟,面露惊奇:“可有听过秋天打雷的?”

  英珍道:“乡下有句俗语,秋分打雷,遍地生贼。总是对收成不利。”姚太太替赵太太摸牌,再摸自己的,一面问:聂太太娘家从前做甚么营生?

  “家里有地,地里长甚么就卖甚么。”

  李太太道:“有地好,如今有钱有房有股票,都不如有地好!”

  英珍摇头:“往年父母亲健在时还尚可,后来天灾人祸、兄嫂又不擅打理,渐渐就荒落了。”

  一时无人开口,也不爱听这些,都是官太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