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原来,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作者:素子花殇      更新:2023-05-29 18:45      字数:7372
  她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让她只是想办法拖住大班的那些人即可,且不要让大班的那些人识出她。

  她只需要时间。

  这,现在,又是唱得哪出植?

  这般一来,倒是很明确地告诉别人那个地方葬有人了,凤府也定然会再寻别的地方给沈妍雪做墓地堕。

  可是,霓灵不就bào露了吧?

  那刚刚的这一切努力都等于白费。

  qiáng自抑制住一颗“噗通噗通”跳得慌乱的心跳,夜离也随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凤影墨。

  凤影墨眼梢轻掠了她一记,示意那个大班的男人:“既然都已经到门口了,自是应该请人家进来,双方解释一下才好。”

  “是!”

  男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人进来。

  夜离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而站的,那一刻,竟有些不敢回头看,当看到众人的反应并不是她预料的那样,才鼓起勇气转眸。

  当走在男人身后的女子入眼,夜离眸光一敛。

  眉眼完全陌生,不是霓灵。

  还好,不是霓灵。

  那一瞬间,她听到自己高悬的一颗心落入xiōng腔的声音。

  不过,在下一瞬,却又升腾起满腔的疑惑来。

  不是霓灵,又会是谁?

  明明她不认识此人,而此人明明是在帮她们。

  难道是霓灵找的人?

  可是,她又觉得不大可能。

  因为她跟霓灵是同时出发的,分道扬镳,按照时辰和脚程,霓灵必须很赶,一刻都不能耽搁,才能在大班的人还未动土之前,赶上他们。

  这样紧急的时间,霓灵又能去哪里找一个女子来帮忙?

  而且,方才这个大班的男人说,他们去到山上墓地的时候,见到一个女子正在那里烧纸祭拜。

  也就是这个女子在大班的人到达山上之前,已经在那里了。

  这样的时间,就更加不可能实现。

  夜离想着,心中的疑惑更甚。

  女子就是典型的农家小女孩,不甚懂大富人家的规矩,也未去留意边上的帝王太后等人,进来后,就有些激动地跟凤影墨讲着,那块墓地是她父母的,让凤影墨再择别的地方。

  夜离静静听着,不动声sè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凤影墨面sè极淡。

  陌千羽脸sè如常。

  沈孟面露不悦,眉心微凝。

  太后一双丹凤眼中,神sè莫测。

  夜离发现,自女子进来到现在,太后就一直凝着女子,讳莫如深。

  选墓地,选在人家的坟包之上,本就是大忌。

  既然下面埋有别人又岂能再葬于此?

  只能再选。

  “既是你父母,为何不立碑?”

  太后终于沉不住气,开口相问了。

  女子显然不知道她是谁,无知便也无惧,非常随然地答道:“因为穷啊,没有银子。不过,是打算明年清明立上一块碑的。”

  见太后凝着她,女子不悦皱眉,“怎么,你们不信?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们村里的人,他们也可以帮我作证,我的父母埋于那里。”

  “你住哪个村?”太后又问。

  “齐山脚下的柳叶村啊。”女子毫不遮掩,一脸坦然。

  太后眸光微微一闪,便不再问了。

  夜离知道,接下来太后肯定会私下派人去查此人。

  当然,她也同样知道,既然敢这样说出来,这个女子就也肯定不惧人查。

  心念电转,一时间脑中有千百个念头。

  一直沉默、鲜少开口的帝王终于出了声:“既然如此,那葬礼就且暂停下来。”

  末了,又吩咐霍安,“你速速去通知钦天监,再择墓地

  、再选吉时、动作要快,吉时最好选在今日下午,毕竟……”

  陌千羽瞟了瞟沈妍雪的棺木,话没有说完。

  大家都懂。

  再放真的就要臭了。

  ************

  迷迷糊糊,霓灵艰难地撑开眼睑,入眼是青天白云、苍穹广袤,飞鸟从头顶掠过,留下轻浅的痕迹,微风轻轻拂过脸颊,有淡淡青草的香气萦过鼻尖。

  静静地躺在那里,霓灵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

  浑浑噩噩地扭头,没有任何意识,男人熟悉的俊颜蓦地跃入眼帘,就在她的脸侧,不过方寸之间,她浑身一震,陡然翻身坐起。

  张硕?

  什么情况?

  怔怔看着躺在身侧的男人,她懵了又懵。

  头痛得厉害。

  她皱眉揉了揉额,仔细回想。

  早上听闻沈妍雪的墓地选在她们父母埋葬的地方,她就当即去丞相府找了她姐。

  她姐让她速速上齐山,想办法拖住大班的人,而她姐自己则是赶去凤府,想办法让凤影墨他们改变决定。

  然后,她就打马赶来了齐山,山路难走,马儿无法通行,她就将马儿栓在了山下,徒步上山。

  因为每年要祭拜,这座山她跟她姐都熟,她们有一条又隐蔽又极近的捷径。

  可是,她刚入山径不久,就闻到一股奇香,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环顾四周,现在所处的位置的确是她晕过去的地方。

  只是,边上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又怎么会跟她一样也晕了?

  心中疑惑,陡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暗叫一声:“完了”,连忙从地上起来,拔腿就走。

  走了两步想起躺在那里的男人,又蓦地脚步停住。

  算了,还是不要叫醒他,否则她怎么去做自己的事?

  回头瞟了一眼,准备无视,谁知竟猛地撞上男人漆黑的眸眼。

  霓灵呼吸一窒。

  他竟不知几时已经醒了。

  “怎么?准备就这样丢下我离开?”

  男人起身坐起,声音黯哑中隐隐透着那么一丝丝受伤。

  霓灵长睫颤了颤,不知该如何作答。

  陡然想起一件事,脑中疑惑的点就瞬间串连成线,见男人正欲起身站起,她瞳孔一敛,快步上前,伸手在他肩胛处一点,他便僵坐在了那里,然后,愕然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

  是,霓灵点了他的xué道。

  原因有二。

  一,她真的没有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还来不来得及,不想跟他废话,也不能让他知道。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想起了潇女木的事。

  今日之事过于蹊跷,奇香来得突然,他也出现得突然,他擅医擅毒,谁知道是不是又和那次潇女木的事一样,是他对她用的香,然后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自己也假装晕倒在边上?

  那一刻,她发现,对他,她竟已经没有了一丝信任。

  霓灵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张硕又急又沉的声音:“夜灵,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快解了我的xué道!”

  霓灵没有理他,脚步未停。

  后果?

  她冷笑。

  “喂,你这个蠢女人!你听到没有?”见她要走,张硕更加急了,咬牙切齿。

  霓灵蹙了蹙眉,陡然身形一晃,脚下轻功移动,再次闪身到了男人面前。

  与此同时,素指伸出对着男人一点。

  张硕面sè一松,还以为她是解他的xué道,谁知道,随着锁骨上方一寸的地方骤然一重,他瞬间脸如纸

  白。

  这个女人竟然……竟然还点了他的哑xué!

  张硕瞪着她,一对眼珠几乎就要爆出眼眶。

  霓灵也不想理会,转身,快步离开。

  虽然身子还在那奇香中没有彻底恢复,霓灵还是拼尽全力提着轻功飞赶。

  一路未见大班的人。

  一直到七颗松的墓地处,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而且,奇怪的是,地上有黄纸和冥币烧后的灰烬,显然,是有人来祭拜过。

  难道因为这个,大班的人觉得这下面定是葬了人,不敢挖,所以放弃了?

  可是,这世上,除了她们姐妹二人,又有谁会来烧纸祭拜?

  抬头望了望太阳,已是正午,早已过了沈妍雪的出殡时辰。

  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暗自庆幸,至少父母的墓地没有人动。

  想着回去定然就会知晓答案,她沿原路返还。

  张硕还在。

  这点她也不震惊。

  因为自动解xué的时辰还未到。

  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是,当她走近,伸手准备解开他的xué道的时候,却被他的样子震惊了。

  大汗淋漓,那额头上的汗珠都豆大一般,密密一层,还有脸,一张脸整个红得发紫,就像是中了剧毒,且毒已攻心发作时的模样。

  霓灵大骇。

  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而此时,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前来,原本张硕是闭着眼睛的,陡然睁开,一双眼瞳就像是被鲜血充满,红得吓人,霓灵一颤,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张硕……你怎么了?”

  霓灵疑惑地看着他,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才想起xué位还未解。

  再次颤抖上前,连点两下将他的定xué和哑xué相继解开。

  可手还未及收回,腕上就骤然一重,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外力将她一裹,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张硕掼倒在草地上,高大的身躯倾轧过来。

  啊!

  霓灵大惊。

  “你要做什么?”

  同时,快速伸手抵在他的xiōng口。

  可是,透衫而出的体温灼得她的手一颤,她手肘一弯,男人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又惊又惧,霓灵再次推他。

  可对方的身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

  纹丝不动。

  而且大手还开始扯她的衣服。

  霓灵吓得都要哭了,不停地喊他:“张硕,放开我,张硕……”

  可男人就像是全然听不到一般,动作越发急,越发粗.bào。

  慌乱地对上他的眼瞳,那里面除了一片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能滴出血来,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就连她的倒影,她都看不到。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

  他不正常。

  他失了心智。

  为何会这样?

  方才她离开的时候,他不是很好好的,怎么就这么点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来不及多想,她的衣袍已经被他扯开。

  她拼命挣扎。

  男人脸上一片血sè,眼中一片赤红,额头上大汗淋漓,还青筋直bào,原本俊美的五官此刻也微微扭曲,变得狰狞起来。

  那一刻,霓灵想到了兽。

  一颗心害怕到了极致,战栗从心底深处,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真的哭了。

  她开始求他。

  “张硕,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放过我……”

  虽然她知道,他听不到。

  许

  是嫌她太过聒噪,男人低吼,重重吻住了她,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面。

  她摇头,哭着摇头,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是根本没有用,他不仅加重的chún齿的力量,更是一边肆虐,一边用自己的头将她的头压抵在草丛之间。

  她完全避不开。

  男人吻得急切疯狂用力又粗bào,霓灵感觉到自己的chún都要被他吸破压碎。

  事实也是这样,凌厉的痛感从chún瓣上袭来,甚至有血腥在两人的口中弥漫。

  他依旧没有放开她。

  粗重的呼吸喷打在她的脸上。

  布帛撕裂的声音不时响起,尖锐、突兀,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哭着,喘息着......

  身上一凉,最后一层遮挡也被他大力扯掉。

  甚至没有任何爱.抚,他就迫不及待地冲撞了进去。

  巨大的痛感差点让她昏死过去,她颤抖着,身子绷成了一张弦,视线一黑一明交替中,她看到自己的衣袍被高高抛起,在空中跌宕。

  最后委顿在地上,就像是飘零的落叶,也如她此刻的心。

  那被践踏在地上的心。

  他不爱她。

  他明明不爱她。

  却偏偏两次这样纠.缠在她的身体里。

  果然男人心和身是分开的吗?

  可就算身心分开,就算对她无爱,也不应该对她用潇女木吧?

  那已经不仅仅是无爱了。

  那是践踏。

  就是你捧着一颗真心送到他面前,他当着你的面,将那颗心摔在地上,然后,还嫌不够,还要上去踩上几脚的那种践踏。

  为了给自己爱的人寻药,却对爱自己的人下.药。

  寻的是救命的药,下的是致病的药。

  在他眼里,她是什么?

  拼命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看到他在她的身上起伏跌宕。

  那里很痛,完全被撕.裂的痛。

  却远远没有xiōng口的疼痛来得qiáng烈。

  她痛得几乎要窒息。

  她伸手,哭着攀上他的背。

  张嘴,一口咬在他的颈脖上。

  死死咬住。

  她听到他闷哼的声音。

  她拼尽全力,她咬到发抖。

  他闷哼着、低吼着、呼吸粗重得就像是拉锯一般。

  他扬着头,一下一下将她狠.狠贯穿……

  当登上极致的顶峰,当浑身的炙热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喷溅,他身子一颓,倒在她的身上,意识也在这一刻回到大脑。

  脸上和眼中的血sè褪去,他怔怔抬起头,就看到女子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身下的草丛中,睁着空洞的双眼,面如如纸、泪痕斑斑的样子。

  张硕猛的意识到什么,脸sè骤然大变,“噌”的一下从她的身上起来。

  “我……我…….”

  一边扯过地上散落的破碎的衣袍往身上套,一边慌乱地语无伦次。

  见女子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瓷娃娃,张硕的衣袍穿了一半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

  他颤抖地看着她,看着她原本莹白光洁的肌肤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被他侵.犯过的痕迹,他痛苦地皱着眉头,依旧粗噶着呼吸,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捡起她的衣袍,他开始给她穿衣服。

  这是他第二次给她穿衣服。

  那次在涧下,他给她排毒,他们两人第一次的时候,事后也是他给她穿的衣服。

  所不同的是,彼时,他的心情复杂纠结到了极致,甚至还绞着那么一丝怒意,一丝不甘。

  而此刻,他却只剩下心疼和歉意。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转变?

  他只知道,他又伤害她了。

  世事为何总是这样,他明明想处理好,却反而偏偏更糟。

  他今日跟她过来就是想要跟她道歉的。

  为潇女木对她的伤害的道歉,为对她姐姐孩子的伤害的道歉,为他的自私道歉。

  结果……

  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他一边试图解释。

  “在街上,我看到你打马而过,行sè匆匆,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跟了过来……”

  “后来,跟至这里,发现她晕倒在地上,我刚蹲下身,想要将她扶起来,一阵奇香袭来,我也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还有……这种香里面的成分,含有合欢草,因为被其他迷香的成分相克,所以,其药力被改变了,可是,如果人的定xué被点住,血脉逆流,就会冲淡其他迷香的药效,反而将合欢草的药效催到最大化,所以,所以……”

  “所以,你点我xué的时候,我说后果很严重,让你将我解开…….”

  “……对不起……”

  张硕见自己说了一大堆,对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当时的自己意识全无,可是,从两人衣袍的被撕程度来看,从她身上残留的痕迹来看,他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粗bào。

  他……

  哎……

  这是做的什么事?

  将最后一件衣袍替她穿好。

  虽然每一件都或多或少有撕破的地方,但是所幸,整个穿起来,还算能蔽体。

  他再穿自己未穿完的衣袍。

  女子忽然起身站起,看也未看他一眼,便默然转身,缓缓往山下走。

  张硕连忙三下两下将衣服套上,拾步跟在后面。

  当然,只是跟在后面。

  ************

  一直到坐在去丞相府的马车上,夜离还未彻底缓过神来。

  今日之事真的是一波三折,她的心也是跟着大起大落。

  所幸,最后都有惊无险。

  沈孟是打马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走在她的前面。

  等她到达丞相府的时候,刚刚回来不久的沈孟似是又要出门。

  两人在大门口打上了照面。

  “妍雪她娘在等着你呢,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来丞相府的目的和责任!”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沈孟没有给她好脸sè看。

  夜离怔了怔。

  见沈孟作势就要拾级而下,夜离脑子一热,陡然喊住了他:“沈相请留步!”

  沈孟皱眉回头,“还有事吗?”

  嫌恶不耐的表情毫不掩饰,似是多看她这个人一眼都觉得多余。

  夜离也不以为意,弯chún笑了笑,拾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眼梢左右掠了掠,见无旁人在,她眸光轻凝,专注地望进沈孟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他,也是第一次,以一种别样的心情看他。

  “谢谢你!”

  她轻声开口。

  沈孟眼波微微一动,却瞬间恢复如常,脸上噙着的表情依旧是对她极度厌恶的样子。

  一声冷哼,他道:“谢我什么?谢我没有让你如愿以偿地坐到正室的位子?”

  冷嘲热讽之意尽显。

  夜离却依旧浅笑。

  “虽然我不知道沈相为何要帮我,但是,刚才那句‘谢谢’我是真心的。”

  夜离清晰地看到沈孟瞳孔微微一敛。

  这一次,沈孟没有出声,反

  而轻抿了chún,看着她。

  许久的沉默以后,眉心微微一皱,“我只是不想你们姐妹二人有事!太后已经明显怀疑到你了,日后得格外小心才是!”

  沈孟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

  夜离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她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眼睛。

  他说什么?

  虽然知道今日是他帮了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也想了种种可能,可是,当这样的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说实在的,今日在凤府,他说她拦棺要名分的举措,是因为昨夜跟他的口舌之争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又想泼盆脏水给她。

  虽然,这盆脏水泼得好,非常适时地帮她解除了太后的怀疑。

  但是,当时,她只是觉得事情有利有弊,泼脏水是他的用意,而帮她解了困是他没有想到的事。

  直到后面那个女子的出现。

  从女子烧纸,到跟大班说,是自己的父母葬在那里,到随大班的男人一起来凤府现场,亲身作证了这一切,再到提到自己所住的村庄…….

  对别人来说,可能觉得一切就真的如同那个单纯女子所言的那样。

  可只有她知道不是。

  因为她是当事人,她的父母才是葬在那里。

  显然,女子的演技很高,显然,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会如此有计划地帮她?

  她不知道女子是谁的人,受谁人所派?

  直到最后女子离开的时候,快速掠向沈孟的那一眼正巧让她捕捉到了,她还看到,沈孟也非常快速地度了一个眼神给那个女子。

  女子是沈孟的人。

  她将事情一倒推,就更加肯定了这点。

  泼脏水是表面,帮她脱太后之困,才是关键。

  可毕竟这些年对这个男人的认识,一直停留在自私自利、jiān佞小人、小肚jī肠、睚眦必报这样的层面上。

  毫不夸张地说,是她觉得这世上最坏,她最讨厌、也最看不起的一个男人。

  突然之间,他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好人,让她一时接受不过来的同时,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所以,她才想着试他一试。

  故意跟他言谢,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一切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

  他真的在帮她,有计划地帮她,处心积虑地帮她。

  为何?

  为何这样?

  他为何会帮她?

  “沈相知道我是谁吗?”

  夜离再度开口相问。

  既然知道那个地方葬着她的父母,既然知道太后已经怀疑到了她,她想,他,必定是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

  果然。

  沈孟点头,“嗯”了一声。

  夜离再次震惊了。

  一颗心更是早已滋味不明。

  原来,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自私自利、jiān佞小气、冲动肤浅是他的保护sè。

  有这些性格缺点的保护,让帝王陌千羽对他不设防,让太后从不觉得他会是个威胁,让百官同僚对他避之遥遥。

  夜离深深地觉得,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

  一直以为,眼睛会骗人,耳朵会骗人,只有心,不会骗人。

  看人不能用眼,要用心;看事不能看表面,要看本质。

  曾经以为自己是个能用心看人和事的人,可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她,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前有巧黛。

  那是她倾心相信的阿姐,是她真心相对的亲人。

  却原来,也是欺骗她、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甚至差点害霓灵丧命。

  今有沈孟。

  曾是她最讨厌、最痛恨、最瞧不起,甚至被她认为是钟家惨案最大嫌疑人的男人。

  到头来却是全心帮她脱困的恩人。

  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

  对她来说,又是多么可笑的讽刺。

  她就是一个瞎子,睁眼瞎。

  “此次沈相让我到沈府来扮作沈姑娘,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为了沈夫人的病,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沈相想保护我是吗?”

  夜离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她刚刚想到的。

  沈孟没有立即回答。

  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承认,或者在想该怎样回答。

  最终,也还是没有正面回她。

  “你腹中有了孩子,女扮男装的身份又曝光了,感觉身边会有不少危险。”

  虽没有正面回答,她却已然明白。

  是的,他就是想要保护她。

  的确,女扮男装的身份曝光,至少,太后不会放过她。

  而且,孩子还小,前几月最为关键。

  所以,他让她呆在沈府,呆在这个安全的地方。

  那一刻,夜离忽然想哭。

  眼窝一热,她qiáng自bī回了眼眶。

  “沈相,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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