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真是庆幸认识石竹这会，石竹年龄小，涉世未深，乃至在精明的头脑终究也是有限，莫不然，只怕她这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不一眼看破，也绝对是三言两句下就知道她一直在骗他们了。

  聪明人，最难对付，真真就是这样。

  如今他还这般小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白芷是真不敢想象他以后得是多聪明的一个人。

  微微笑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只是我看离天亮尚远，倘若你要是扛不住，可千万别硬撑，然则，你要出了什么事，那我们这里就真的危险了。”

  很明显，这里的情况除了石竹暂时能护住他们以外，已经没有别人可以了，虽说石蕊多少也是有些灵力的，但她那身灵力太弱太少，能支撑她平日里瞬移已经是很不错了，自然，石蕊是不可能做到保护他们的，而白芷灵力未恢复，去了趟空间，也没见她带什么宝物出来，她肯定也是没能力保护他们的。

  不过他们倒也没怪白芷，到底是知道空间的情况，知道空间里面的东西也不是白芷说要带出来就可以随随便便带出来的，故而，白芷空手出来，石竹也未曾多言一句，算是够理解她了。

  反而她……

  虽不至于到不领情的地步，但她的思想……石竹突然好奇问了句：“白芷姐姐向来聪明伶俐，想必定然是知道眼下的情况，我绝不能倒下，不是么？”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白芷的劝告有些多余，显得故意说的样子，毕竟他不蠢，不蠢就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他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白芷的提醒。

  然而，这话听在白芷的耳朵里却有了别样的意思，白芷感觉他好像看出了什么，像是在故意的阴阳怪气讽刺着什么的感觉。

  白芷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要提醒你一下罢了。”

  石竹呵呵道：“那可真是谢谢了，”

  白芷跟着呵呵两声，石竹又不说话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山洞出入口，看样子对那散发着黑雾的东西很是在意，白芷吸了口气，眼下睡醒了，在睡已经没了睡意，石竹又太过机灵，想骗他渡灵力，被他轻易化解，至于石蕊，不说话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不过这种情况如果石蕊真的能睡着，那白芷就不得不佩服石蕊的心大，毕竟白芷知道这东西害不了他们，石蕊可是不知道的，这就间接意味着，明知有危险，却还能睡着，不是心大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寂静，沉默，山洞里静的可怕。

  白芷甚是无聊，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仅有周旁一丝丝光线，根本照不到更远的地方，白芷无聊的不行了，忍不住又跟石竹说起了话。

  她道：“你和石蕊是什么时候跟着药老的？”

  石竹的年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石蕊看起来就更小了些，白芷其实是有些好奇，这两孩子为何会身怀灵力。

  石竹道：“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师父了，那时候师妹也在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白芷讶道：“这么小的吗？那你两岂不是襁褓中的时候就可能被你们的师父收养了？”

  石竹耸耸肩道：“大概吧。”

  “这样啊！”白芷想了想，又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灵力的？”

  灵力可以渡，这点白芷是知道的，但是渡灵力一般都有时限，并不会说渡一次可永久使用，他是限量并且有期限的，换言之，渡了灵力之后，若在一定的时间里不用，或者说将其用掉，那么自身不会在存有灵力，可是石竹和石蕊不一样，他俩似乎有用不完的灵力，即便不强，即便很弱，但却是比当初灵力有限的梦儿的转世的灵力还要不受限似得。

  也就是说，凡人一般不会有灵力，而凡人想要拥有灵力多半都是谁渡给他的，正如当初的幺娘，想要继承空间，成为主人，那就必须让渡灵力过去，让她拥有灵力才可以继承空间，而白岚的转世，就比如说白芷夫人那一世，她的灵力就是有限的，虽然不是时间限制，却是量的限制，若非如此白岚那会不至于牺牲自己的情识去补充灵力，最后白芷夫人也不存在依靠虚无界去恢复灵力，可是石竹和石蕊跟这两种就大大的不一样。

  首先他俩灵力不强，但却一直无限，或许在短暂流逝的时候会出现短暂的供给不足，但休息一段时间灵力又恢复了，而根本不需要回上界去恢复，这与白岚，墨尘等来自上界的使者的情况全部都不一样，那么他们这个灵力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恢复的？反正绝对不会是药老渡给他们的灵力，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那么石竹和石蕊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至少在白芷的认知里，拥有这种无限制的灵力的人，其多半都不是真的人，而极有可能是精灵之类。

  类似石斛，石枫，以灵草化身成人形，因而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恢复灵力，也就是说，石竹和石蕊搞不好也是灵草化身。

  白芷道：“你们的师傅从没有跟你们提及过过去吗？比如你们小时候？你们又是怎么被他收养的之类的？”

  石竹沉寂了一会，像是不想说，可半响后，又说了起来，道：“从我记事起，师傅就跟我说，我和普通人不一样，我没有父母，我也不知道师傅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父母死了还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师傅经常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和师妹一起修习灵力，说我两都是集天地灵气所化而来，可是，我和师妹两个皆是生生活人，怎么可能是集天地灵气所化？要真是集天地灵气所化，那我两岂不成妖了？”

  “那说不定不是妖，而是精灵一类呢？”白芷道，石竹道：“精灵是什么？”

  精灵是现代用词，白芷找不到合适的词，才会用这个词，反正大概意思也是集天地之灵气化成人形的物。而这种化形不同于兽，兽化成人形后，那称之为妖，但如果是灵药之类的？白芷是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用精灵代替了。

  大概给石竹解释了一下，石竹听罢，到觉得有点可能，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自己真的是精灵一类，那为什么这么早就化成了人形？按理说修炼成型也是需要时间的吧？

  所以石竹又反问道：“若真是如此，我和师妹的灵力理应不会这么弱。”

  都能修炼成人形了，灵力又岂会弱，这根本不可能的吗。

  白芷却没有在回答他，而是脑中盘旋，想着，他俩大概同石斛是一个情况，只是他俩可能修炼的时间还不够，于是被药老带走了，而药老因为要躲避上界的追踪，光明正大的培养他俩，那定然是会暴露灵力气息的，届时，肯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所以药老估计是采取了什么法子，直接让他俩先成了人形，之后在继续慢慢的修炼，这般，才出现了，石竹所谓的那句，记事起他和石蕊就在药老身边了，而他俩也一直是孩子状态，还需要成长，并且灵力也需要慢慢修习。

  大概，或许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若不是这样，也解释不了，两个凡人，两个孩子怎么会身怀灵力，而且还是那种取之不尽，即便真的用尽也还能自我恢复的情况呢？

  所以说，他俩应该就是精灵类，没跑了。

  想明白了这点，白芷又转开了话题，当作闲聊一般的问道：“你们觉得你们的大师兄好吗？”

  这又问到了石枫身上，石竹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尽问些奇怪的问题，不过现在守着这洞，也是挺无聊的，便又回答了她。

  他道：“挺好的，大师兄对我和师妹都很好，虽然平日里为了二师兄的事情，大师兄不会常常跟我们在一起，但是即便不在一起，大师兄也经常会发信过来问我们修炼的情况，挺好的，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额！”白芷轻额了，其实她要问的不是这个，不过看石竹这般作答，想来要问的东西估计也问不出来，便作罢，又转开了话题，道：“那你们的师傅，你觉得为人如何？”

  “师傅啊？”提到药老，石竹就更精神了，感觉好像特别崇拜药老一般，道：“师父把我们当亲儿子看待，向来待我们极好，教我们医术，还让我们修炼灵力，恩……要不是师傅，我想我身上也不会有灵力，现在也不会过的这么好吧？”

  无论是凡人，还是白芷说的精灵，总之，若不是药老收留了他和石蕊，他和石蕊还真说不定会比现在过的惨，至少，以凡人来说，没有药老，他俩就是孤儿，孤儿怎么可能过的好，特别是这种乱世中，搞不好早死了也可能，而如果说是精灵，那就更该感谢药老了，要不是药老，他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化成人形呢？

  所以，说到底，药老怎么都是好的！